聽到男聲,她怔住,隱約想起來剛到南城遇到大雨的時候,就是這個聲音的主人借了雨傘給自己。
錯愕擡頭那刻,她看到自己電筒光照着的男子低頭看着自己,他有很好看的鷹鉤鼻,不過因爲薄脣抿緊,看上去有些嚴肅,不過琥珀色的眼睛有類似疑惑的情緒。
這是她第二次見到他,尚未知曉他名字,那刻卻覺這個人大概就是這座陌生城市裡拯救自己的英雄。
沒有遲疑,她撲到他懷裡,忘了第一次待他的防備,直接嚎啕大哭起來。
那時候心裡再多委屈都不能與母親說,在這裡又沒有相識的人,生活費也沒了,對未來幾乎沒有期待,越想越委屈,不知哭了多久,等到稍微冷靜下來的時候,她才知道他在輕輕拍自己的背。
大抵是寡言的人,他沒有多說,似乎看她情緒穩定了,他纔開口:“哭吧,記得幫我洗衣服就好。”
“可以。不過我能先知道你叫什麼嗎?”
“陳新禾。”
輕冬擡頭,然後看到他伸出手指,在自己額頭開始寫比劃。
那時淚眼模糊,恍惚地覺得他望着自己的目光專注又深邃,卻感覺是透過她聯想起了什麼,或許是別人,或許是其他事。
但不容她多想,他已低頭,鼻尖貼着她的,看上去那麼清冷的一個人,聲音不可思議地染了溫柔:“記住了嗎?”
……
譁——!
在水裡憋氣太久,輕冬猛地擡起頭,大口大口地喘息,那硬是回憶起的過去,在腦內不停重複播放,引得她心裡疼,眼睛也酸。
聽到手機響,她出了浴室,房內已聽見微微的打呼聲,看到曉岸安然的睡顏,輕冬拿起手機去陽臺接聽。
是林零打過來的。
“我來跟你說聲,回去的時間延遲了,改到下週六。”
聽着好友自帶嬌感的聲音含着薄怒,輕冬詢問:“沒事吧?”
“就又跟我家那位吵架了。哎不說那混蛋了,你聲音聽上去很啞,夜生活太激烈導致的?”
林零嘴巴很毒,輕冬習慣她如此,這回沒有反擊,嘆了聲:
“林零,我在海城看到我那無故逃婚的未婚夫了。”
夜涼如水,拂過臉龐,吹起髮絲,她覺得眼睛疼,手肘擱在欄杆邊,微微嘆息道。
“你買好菜刀沒?趕緊去砍!”
“林零同志,你嚴肅點!”輕冬忍不住笑起來。
“ohmygod!我那韓國舍友又在醃泡菜了,我必須去阻止!你如果心裡不舒服就在籃球貼那負心漢的圖片,一直拍,保準心情舒暢!——噢NO!”
那邊林零開始飆英文了,顯然是跟室友在爭執,輕冬心情好了許多,囑咐了句便掛斷了。
刷牙時候,她翻着微信,有人加她爲好友,打開,看到用戶ID爲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