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旁的盧凱都忍不住了,把剛剛多了個心眼錄下的錄音重重的放到了茶几上。
裡邊的聲音響起,綁匪的聲音,如果是張亞軒的人,他自然會認識,況且蘇璃當時猜測了綁匪的主人是張雅芝,對方沒有否認,但張雅芝沒有這個膽,只能是張亞軒。
張亞軒卻皺了皺眉,看了對面的段冽凌,“你難道以爲,是我指使綁匪去把蘇璃綁起來?”
說完,張亞軒自己都笑了一下,看着對面的人,“段冽凌,我看你是愛妻心切昏了頭,如果是我,我此刻還會跟你坐在這裡,不該是想好了一切交換的條件,在綁架的地點壓着蘇璃等着你?你想得太理所當然了。”
很顯然,張亞軒這是徹底否定了這件事不是自己做的。
段冽凌那雙深邃的眼眸猶如測謊儀,冷冷的盯着他,就想辨別出真假。
“段冽凌,我知道那是你心愛的女人,所以奉勸你,在我這兒浪費時間,不如趕緊去找。這件事,絕對不是我張亞軒的爲人會做的,雅芝還在牢裡,她更不可能,也沒有那個膽,你不想想,整件事,哪些人最着急?”張亞軒見他神色微動,又緊着勸了一句。
他也不想這件事鬧出人命,畢竟是雅芝最先不懂事挑起來的,如果事態變得太嚴重,對張氏的影響也不可估量。
段冽凌從半信半疑轉爲猶疑,最後冷冷的問一句:“如果現在承認,還來記得,倘若事後讓我發現,對張氏,甚至對張家任何人,我都不會留情面!”
張亞軒也瞭解他的性子,但也誠懇的點了頭,“我沒有必要騙你。”
段冽凌終於從沙發上起來,掃過張家整個房間,不動聲色的觀察了沒一絲一毫的角落,這才終於步伐凌然的出了門。
出了門,盧凱皺了眉,“老闆,真的不是張亞軒?”
段冽凌坐在後座上,一手捏着眉間,無奈的嘆了口氣,良久才終於低低的一句:“哪怕不是他,也跟張雅芝脫不了干係!”
而此刻,段冽凌在想張亞軒的那句話,整件事情,鬧到現在,什麼人才是最着急的?
猛地,他擰了眉。
是那些與張雅芝結盟,滿心歡喜的想着最後能撈一筆,可事到如今,卻賠了一大筆的各個董事!
但是那麼多人,到底誰是主謀,璃兒到底被水帶走的?
良久,段冽凌終於低低的問了一句:“璃兒手機的信號跟蹤結果出來沒有?”
盧凱擰眉,搖頭。
“我看那些人也夠精明,一定是將太太的手機卡給摳了……但他們既然把體態帶走,要的不就是帶錢贖人?一定會找上門來。”盧凱低低的聲音。
說是這麼說,可資金引起的糾紛,什麼樣的事都可能發生,誰知道那些人會怎樣的喪心病狂?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
大半夜的,盧凱的車子又開到了派出所。
張雅芝還在睡夢裡,就被人強迫的拉了起來,氣得一臉沒好顏色,“幹什麼?本小姐現在是在裡邊,但也只是嫌疑犯,你們最好放尊重點!等哪天出去了要你們好看!”
來提她的人一言不發,手裡的動作也沒見溫和,直到將她扔進探望室。
張雅芝見到段冽凌時,愣了一下,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到桌邊,忽然又笑了,“怎麼,段大少爺怎麼忽然想到來看我了呢?害怕別人發現你反設圈套,把你也抓起來,所以過來求我來了?”
想的倒是挺美,就是一點腦子都沒有。
盧凱不由得皺起眉,就這樣的女人,老闆又哪能看得上?
段冽凌冷冷的盯着張雅芝看了許久,一手放在桌面上,原本幾不可聞的循着規律輕輕敲着,可這會兒已經徹底停了,目光越發的冷。
“是你,將璃兒綁架?”段冽凌冷然,明知道不可能是張雅芝,可他還是這麼問了。
果然,張雅芝一聽,愣了一下,“你說什麼?”末了纔可笑的看着他,乾脆就笑了出來,“真是好笑,你的蘇璃丟了,所以你找上我來了?”
不過,一向蘇璃丟了,張雅芝忽然笑得比之前還燦爛,“蘇璃丟了?被綁架了?哈!我一整天都在這裡,你來問我?真是可笑,段冽凌,你不是厲害麼,你不是聰明麼?怎麼不去找啊?”
懶得聽她廢話,段冽凌冷冰冰的開口:“能對璃兒下手的,不過你的聯盟,無論是誰動了手腳,你都逃不了干係,你願意替他們背罪?”
張雅芝擰眉,什麼叫跟她都逃不了干係?
“我就在這裡!什麼也沒做……”
“別忘了聯盟是你發起的,現在想脫了干係?”不逼她,就不會軟下來。
而段冽說完話,已經起身離開,留下張雅芝一個人狠狠擰着眉,忽然狠狠砸在桌上,末了又起身,把凳子都砸了。
她現在已經夠亂了,夠慘了,那些沒有腦子的董事,竟然會相處這麼蠢的方式,都是豬腦子嗎?!這根本就是要把她拖死!
“起來,你可以回去了。”管理員進來,將張雅芝拉起來,把她拉回了監管室。
可張雅芝氣壞了,一路掙扎,又是打又是咬,又是踢,“我要見律師!”
她現在終於知道當初自己以爲所謂密不透風的計劃,所謂的聯盟,偷雞不成倒蝕把米,到現在,虧得最大的是她,這麼蠢豬在外邊竟然一個一個的還給她添亂!
“想見閻王老子都行,但是現在老實的給我進去睡覺!”管理員幾乎是將她扔了進去。
張雅芝一晚上都睡不着,但是怎麼叫都沒有用,這個時候是沒辦法見到律師的。
段冽凌的車離開派出所之後,並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找了秦城。
大半夜的,秦城忽然見了他,愣了一下,一下子就覺得出了大事,不然他不可能這麼晚來找他的。
“怎麼了?”進了門,秦城擰了眉問。
段冽凌立在一邊,一臉冷然,低垂眉眼沒有焦距,反而拿了一根菸就要抽。
秦城只得看了一旁的盧凱。
盧凱抿了抿脣,這才凝重的開口:“是太太。”
剛說了這幾個人,秦城立刻擰了眉,一臉的緊張,“璃兒怎麼了?”
“太太被人綁走了,到現在都不知道下落,也沒有接到對方的要求,老闆已經去見過張亞軒,也見過張亞軒,都不是。”盧凱擰着眉,低低的說完。
秦城的眉宇又緊了很多,璃兒被綁走了?下落不明。
低低的想了會兒,終於咬了咬牙,“一定是那些所謂的聯盟成員,他們可虧大了,能不着急?”
想到這裡,秦城才猛然上樓,腳步急促,再下來時,手裡握了一把的資料,都是從會議桌山收來的合同,一看就知道所謂的聯盟裡邊到底都有誰。
段冽凌接過合同,越看,眸色越冷,略微眯起眼。
但是這麼多人,到底從哪一個開始查,還是個難題。
秦城擺了擺手,低低的一句:“董事雖然多,但你的人手,加上我的人手,不信還不夠,現在立刻開始行動,到明天早上,必須把璃兒的消息查出來,她一個人被綁一晚上,哪會受得了?”
段冽凌捏緊了手裡的文件,薄脣抿得死緊,最後終於將合同扔在桌上,“查!”
就這麼一個字,金軒的人,和段冽凌手底下的人,甚至是宋彥都接到了消息。
市區上空看去,一片寧靜,只有略微的霓虹不變,依舊的璀璨,依舊的紙醉金迷,可暗地裡卻是一撥又一撥的緊張暗流。
那麼多董事的家,在一夜之間,都被襲擊了一遍,看起來風平浪靜,但是各個董事家周圍都是雞飛狗跳。
“說吧,把蘇璃弄哪兒去了?”秦城的人凶神惡煞,出門都是一扇面具,手裡的槍一點都不客氣,一旦不聽話,‘嘭’一聲就往董事旁邊開,嚇得人縮腳。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聯盟裡邊份數最多的董事一腔的結巴。
秦城氣得一個槍托子往那人腿上砸,但也只能惡狠狠的一句:“走!”
忙完後半夜,依舊一無所獲。
段冽凌一直擰着眉。
“老闆,也許,太太沒事,她曾經在金軒呆過,應該可以應付,足以保護自己的。”盧凱試着安慰。
可段冽凌的眉色不見放鬆,她是在金軒呆過,可都出來多少年了,到現在,他何時見她動過身手?
動她的可都是一幫男人,若是別人來硬的,她又怎麼能應付得了?
想到這裡,幾不可聞的嘆息,擡手捏着眉間,下顎繃得死緊。
盧凱也愧疚,都是他的手下看守不力,不然太太怎麼會被人引誘出去。
段冽凌知道他愧疚,但是這個時候沒心情多說一句話。
一夜過去的太快,蘇璃的消息還是一點都沒有。
而市區郊外,蘇璃又冷又餓又困一晚上,都沒有敢睡着,知道天色微亮,她才終於動了動,可是雙手雙腳都被綁着,昨晚那幫人也不知道帶着她在市區郊外繞了多少圈,以爲她不知道,可她知道自己被帶着一次又一次的繞圈,幾次拉上車,又幾次被扔到地上,身上到處都疼。
好在,他們誰都沒有動她,清白最重要,疼點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