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
蘇璃開了門,衣服還沒穿好,看起來有些狼狽,身上的印記倒是擋得很好。
不過琉璃還是看出來了,冷笑,“看來你還真是不浪費套子!這麼一會兒,就找了男人?”
額,蘇璃沒解釋。
可她看到琉璃身上的印記了。
皺了皺眉,要不是剛剛段冽凌就在自己牀上,她一定會毫不費力的以爲,這是段冽凌的傑作。
琉璃笑着,走到她邊上,“不是我逼你蘇璃,如果我是你,我就趁早跟他離婚,世界上好男人多得是,他記不起你,說明對你沒有感情,你何必浪費時間呢?何況……”她說着,還擺了擺自己的印記。
這讓蘇璃冷笑起來。
“琉璃你可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讓我離婚?”她走到牀邊,坐下,看着琉璃,“我告訴你,我就是不離!你能怎麼辦?難道還想懷上他的孩子?”
琉璃是這麼想的,所以哪怕被她猜到,她都不避諱。
“冽凌是什麼人,你比我清楚,他既然肯跟我發生關係,顯然是接受我了,以後還有會第二次、第三次,他身邊的位置,始終都是我的!”
蘇璃笑了笑,“你還真敢站在他身邊,別忘了爺爺是怎麼死的,你以爲沒人知道麼?別人不知道,我清楚,那就是你!”
原本以爲,琉璃一定會否認的,但是她沒有,她反而笑着。
“那又如何?你現在進不了他心裡,我會勸他跟你離婚,把孩子帶過來,你說什麼,他都不會信,何況,空口無憑,你拿什麼說我害了老爺子?”
蘇璃不可置信的看着琉璃,“真的是你?”
琉璃笑着,“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老爺子是病發住院死的,跟我有關係?”
“是你讓他吃了藥才病發的!”蘇璃氣得步步緊逼。
琉璃大概沒多想,張口就說了一句:“是又怎麼樣?你說了誰信?”
蘇璃直接從牀上起來,衝了過去,“你害死了爺爺!”
琉璃剛被‘段冽凌’弄得沒力氣,沒想到一下子被推到在地,頭髮也被扯住了,怒火上頭。
“蘇璃你給我鬆開!”一想到當初的老爺子,琉璃就一胸口的氣,“老頭該死,他看不起我這樣的女人,他死都不答應我和冽凌在一起!”
這純屬琉璃的氣話。
但說的也是實話。
別人不會知道,老爺子私底下找琉璃談過話,他讓琉璃呆在段家可以,但只能是傭人,永遠都別想登堂入室,她沒有那個身份,也沒有那個資格。
“蘇璃,你又有什麼身份,什麼資格?你不過一個孤兒!”琉璃一邊扯着,一邊罵着。
想着老頭子當初跟她說的。
蘇璃一下子不知道磕到了哪兒,疼得眼淚都扭出來了,可她笑着,“琉璃,如果之前沒有證據,我現在有了!”
這些話可都是琉璃自己說的,哪怕是氣話,誰管她呢!
琉璃正在氣頭上,根本不聽蘇璃的話,何況,她剛從段冽凌的牀上下來,她怕什麼?
她笑着,看了蘇璃,再一次開口:“我好心勸你,真的,沒必要厚着臉皮這麼守着冽凌,你身邊那麼多男人,勾勾手指的事。”
蘇璃有些疲累,倒也笑了笑,好脾氣的跟着應和,“多謝奉勸!你可以走了。”
琉璃看了看她,知道她以後都不能再生育的事,竟然還忽然好心的提了一句:“我認識個醫生,精通婦科的,也許,你哪天另嫁他人想要個孩子,我可以幫個忙!”
蘇璃愣了一下,然後嗤笑一下,腰痠腿軟的從牀上起來,這才送着她出去。
關上門,蘇璃才累得倒在牀上,想着剛剛琉璃的話,又是激動,又是氣憤,這個狠毒的女人,總算親口說出了實情。可她悔了沒有事先裝好監聽器。
隔壁。
琉璃回去的時候,段冽凌已經穿好了衣服,正好繫上領帶,恢復了此前的淡漠。
琉璃卻淡淡的笑着,嘴角帶着滿足。
當然,她處心積慮那麼久的事,總算實現了,怎麼能不滿足?
走到男人身側,琉璃溫柔的笑着,“冽凌,咱們現在回家嗎?”
段冽凌轉過頭,倒是沒有不耐煩,淡淡的勾了一下嘴角,一直盯着她看了起碼有五秒。
琉璃被看得不自在了,低頭看了看自己,看到滿身的淤青時,自己也羞赧的笑了笑,還拉了拉領口,倒也乖巧的接過他手裡的領帶,“我幫你係吧!”
段冽凌很順勢的鬆了手,讓她幫忙弄,也低低的一句:“一會兒就走,總歸酒醒了,你也換身衣裳。”
琉璃當然是乖巧的點頭,笑眯眯的看了男人一眼。
兩人出了門,誰都不提蘇璃,直接下了酒店電梯上了車。
不過盧凱還沒來。
因爲琉璃皺了眉,估計是嫌盧凱竟然不在跟前,段冽凌倒是好脾氣的解釋了一句:“房間裡忘了點東西,盧凱去取了,不急。”
琉璃被看穿了,也就尷尬的笑了一下,她不想成爲他眼裡那種急躁沒禮貌的女人,“不急,我只是怕你太累,早點回去休息。”
這都凌晨了。
段冽凌勾了勾脣角,算是接下她的關心了。
其實他想,若不是琉璃當初狠了心那樣對爺爺,她的愛也沒有錯,她的本性也不壞,如果不是他,這個女人,終究不用走到今天這一步。
酒店樓上。
蘇璃剛躺下,門又被人敲響。
她皺了眉,雖然不耐煩,還是從牀上起來,也不穿鞋,直接走了過去,開門本來想罵人,以爲是琉璃去而復返,或者是討人厭的段冽凌。
但一開門看到了盧凱刻板的臉,愣了一下。
盧凱倒是低了頭,畢恭畢敬的稱呼:“太太!”
他都這麼有禮貌了,蘇璃當然不會再擺着臉色,緩和下來低低的一句:“怎麼了嗎?”
盧凱依舊低着頭,這才說了一句:“老闆讓我上來拿點東西,我……可以進去嗎?”
平時說話冷冰冰的、刻板的盧凱,這麼跟她說話,蘇璃還真是不太習慣,弄得她也跟着他的語氣,笑着,還做了個‘請’的姿勢,“可以!”
盧凱愣了一下,擡頭看她,然後又迅速低下頭,直奔着牀頭櫃的檯燈而去,伸手不知從燈罩內層拿了什麼,轉身又對着她鞠躬,然後要走。
“你拿的什麼?”蘇璃好奇了,問。
盧凱停住腳步,依舊沒看她,但也回答了,“是……先前放在這裡的東西,老闆說事情已經辦完了,再放着,怕聽到您不該聽到的事。”
這真的是段冽凌的原話,不然盧凱哪敢這麼說?
蘇璃嘴角抽了抽,知道是段冽凌的說的話,她好奇那個東西。
“能給我看看麼?”她走了過去。
可盧凱竟然像避着鬼神似的往後退,然後匆匆轉身:“我先走了,太太!”
原本段冽凌還吩咐了,告訴太太說,他們先走了,讓她明天一早自己回家,或者找盧凱送她,結果盧凱這一慌,給忘了。
等盧凱走了,蘇璃低眉看了看自己,終於翻了個白眼。
睡衣沒穿好,因爲屋子裡溫度正好,也不知道胸口露了一大片,光是肉肉還好,關鍵是,一片淤青。
仰天嘆了口氣,她才轉身往回走,也有些懊惱,還挺對不住盧凱,把人家慌成那樣。
盧凱上車的時候,東西已經收好了,就是臉色不太正常。
段冽凌沒說什麼,但是琉璃看出來了,問了句:“盧凱,你也喝酒了麼?還是身體不舒服?怎麼臉色不對?”
盧凱那麼穩重的人,‘啊?’了一句,然後咳了咳,端端正正的做好,穩住聲音,一句:“我沒事。”
然後啓動車子,緩緩離開酒店。
回到段家老宅,段冽凌依舊是好脾氣的,讓琉璃先去睡,還特意送她到了臥室門口。
轉過身,盧凱還候在門邊。
段冽凌看了一眼,低低的嗓音:“上樓吧。”
盧凱嚥了咽口水,跟着上去了。
到了臥室門口,段冽凌在門口停了會兒,轉身之際,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蘇璃不讓別人進主臥,你說你算不算?”
啊?盧凱愣了會兒,沒想到老闆會忽然問話,而且是這種很奇怪的問題。
盧凱想說,男人應該不算吧?
可他不敢。
段冽凌想了會兒,倒是沒往裡走了,伸手。
盧凱已經明瞭,把監聽器放到了他收拾。
只聽段冽凌忽然又問了一句:“身體不舒服?”
忽然被老闆關心身體,這對盧凱來說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他抿了抿脣,搖頭。
被老闆狐疑的盯着看了會兒。
“和蘇璃發生彆扭了?”段冽凌今晚好像心情極好,非要問出個好歹來。
盧凱心裡直喊屈,又不好說,嘴皮子動了半天,也不知道從哪說起。
段冽凌終於眯了眯眼,倒是不問了,終於放過他,說:“下去吧……讓律師準備一切程序。”
琉璃的事,上不上法庭,要看她的態度。
盧凱終於鬆了口氣,立馬點頭,趕緊轉身下樓走了。
段冽凌看了看手裡的監聽器,轉身進了臥室,反手關門,另一手已然拿出了手機,給那頭的蘇璃打過去。
蘇璃這一晚算是煎熬了。
剛開始準備睡,被段冽凌打擾了,一陣風捲雲殘的折磨,之後要睡,又被盧凱打攪,這回好了,剛進入夢鄉,又被一陣電話鈴聲吵得驚了。
她第一反應的低咒自己居然忘了關靜音,懊惱翻身,懶得起身,努力夠着手機,眼睛都沒睜。
“大晚上的打什麼電話?……”她看都不看是誰,直接開口,語氣很不好。
另一頭的段冽凌挑了挑眉,女人,牀氣不小!
“門關好了麼?”他心底那樣一句,開口卻是漫不經心,低低的嗓音。
段冽凌的聲音就是好聽,尤其這樣靜謐的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