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晴的廚藝並不好，家裡不是晨晨做飯就是封凌夜自己做，這個蛋包飯已經是她唯一拿手的菜了。封凌夜曾吃過好幾次，所以眼前的味道分外地叫他難受。
“你……你沒事吧？”老闆娘又來了，手裡端着開水，“你要時不時喂她喝一點開水。”
“謝謝。”封凌夜聲音沙啞。
老闆娘猶豫了很久，鼓起勇氣問道：“你是不是誤會晚晴什麼？那個……喬喬不是晚晴的孩子。”
“我知道。”封凌夜的語氣微冷，“是她初戀男友的女兒。”
“啊？”老闆娘愣了愣，想了想又說：“不管怎麼樣，晚晴心裡是一直有她丈夫的。之前程少追她追得連命都快不要了，晚晴也沒有答應。”
“命都不要了？”封凌夜哼了一聲。“怪不得程如鈞能拍到她睡覺的照片。”
“就因爲這事？”老闆娘哭笑不得，“那天晚晴被大雨淋成落湯雞，是衛生院的護士幫她換的衣服，衛生院那個簡陋的條件，真發生什麼那嘴碎的護士能不知道？護士都跟我說了，晚晴拒絕程少的時候都說，她心裡只有她丈夫一個。”
真的嗎？封凌夜心中一動，不由得看了許晚晴一眼。她……真的這麼說？
抱着這樣的疑問，封凌夜守了整整一夜。
許晚晴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散架了，骨頭也痛，肌肉也痛，某處不可明說的地方也痛。
這個該死的……許晚晴還沒有罵完，那個該死的男人就出現在面前了，抓着她的手緊張地問道：“晚晴，你醒了？你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哪裡不舒服？她全身都不舒服！許晚晴簡直不想理他，直接閉上了眼睛。
封凌夜沒有生氣，這次確實是他做錯了事，他只是問道：“老闆娘煮了白粥，你喝一點吧。”
端了白粥，遞了一勺子到她嘴邊，許晚晴卻閉着眼側過頭去，完全不理他。
“你……！”封凌夜動怒，沉聲道。“你吃不吃？”
許晚晴還是不開口，躲得更遠了。
咚！封凌夜把碗放在牀頭桌上，站起來就走了出去。
許晚晴聽到關門聲以後睜開眼，默默地流下了兩行淚。
其實她都知道，封凌夜只是太在乎她又喝醉了酒，所以才情緒失控。傷害她，封凌夜比她更難過，更自責。許晚晴真的很想跟他說沒什麼的，他不用傷心，但又不想失去這個好機會。
如果有什麼能讓封凌夜徹底遠離，那就是這次讓他誤會自己心灰意冷，再也不理他了吧？
許晚晴知道這樣做可能會傷他更深，但是封凌夜這麼堅強，一定可以撐過去的。傷心一段時間，總好過跟封洛恩鬧得你死我活，最後付出生命的代價。
所以……夜，對不起了。許晚晴在心裡輕聲說。
封凌夜走出去之後就找了老闆娘。“她生氣了，不理我，不肯吃東西，麻煩你去喂她。”
老闆娘爲難地說：“可是……我要送喬喬去上學。”
“我去。”封凌夜走出大廳，看到門前站着的小女孩，叫道：“喬喬，走吧。”
喬喬嚇了一跳：“封……封叔叔？！”
“你晚晴阿姨生病了，我送你去學校。”封凌夜說，“走吧。”
喬喬嚇得臉白白的，一路戰戰兢兢地走着，一句話也不敢說。
“你爸爸呢？”封凌夜忽然問道。
“啊？”喬喬嚇了一跳，趕緊說：“不知道。”
封凌夜皺眉道：“不知道？”
“對啊。”喬喬說，“我爸爸把我帶出來了，忽然就不見了，我在車站遇見晚晴阿姨的。晚晴阿姨看我可憐，就一直帶着我。”
封凌夜停下腳步：“你是說，你晚晴阿姨沒見過你爸爸？”
“就是沒見過嘛！”喬喬說，“我那是什麼爸爸呀，我纔不要那個爸爸，我想要我真的爸爸。”
“你不是姜明軒的女兒？”封凌夜問，他沒調查過姜明軒的背景，只調查過姜明軒做了什麼事，所以一直以爲喬喬是姜明軒的親生女兒。
“我纔不是他的女兒！”喬喬跺跺腳說，“我媽媽那麼好的人，怎麼可能喜歡這種人！晚晴阿姨說了，他是不負責任的男人！沒種的慫貨！”
封凌夜心中一喜。“她真的這麼說？”
“當然了，晚晴阿姨還說……”喬喬差點把話都說出來了，嚇得趕緊捂住嘴巴。
“她還說什麼？”封凌夜拿出對顏顏的耐心，溫和地問道。“你放心說，我現在跟你晚晴阿姨和好了，你什麼話都可以說的。”
“是嗎？”喬喬相信了，“晚晴阿姨說，嫁人要嫁像封叔叔這樣了不起的男人，纔是一輩子的依靠！”
她竟然跟孩子這麼說？封凌夜忍不住露出個得意的笑容。
喬喬一看他笑了就以爲他開心，整個人都放鬆了，蹦蹦跳跳地說：“不過我一點也不想嫁封叔叔你，我想嫁晨晨哥哥！”
看在她立了大功的份上，封凌夜決定暗地裡認下這個兒媳婦。
老闆娘推門進來的時候，許晚晴已經自己掙扎着坐起來，抖着手端着碗自己吃粥了。老闆娘看她一副顫抖抖的樣子，趕緊說：“我來吧我來吧！”
接過粥碗一看，許晚晴眼睛紅通通的。
“怎麼啦？”老闆娘擔心地問，“是不是委屈？這封少真的是你丈夫？你丈夫這麼有錢爲什麼你還出來打工？”
“這事三兩句說不清。”許晚晴嘆息地說，“老闆娘，如果我堅持要留下來，你會收留我嗎？”
“你說你一個好好的太太不當，留在我們這種地方當女服務員幹什麼？這段時間的委屈你還沒吃苦夠啊？”老闆娘真是難以理解她，“不過，你要留下來也隨便，我是沒什麼意見的。”
許晚晴勉強一笑：“謝謝你，老闆娘。”
“傻姑娘。”老闆娘摸摸她的頭，“你不想回去也是對的，這麼個喜怒無常的男人，喝醉了就來強的，換誰能受得了哦！”
“不是因爲這事。”許晚晴解釋說，“他平時不是這樣的，這次是我惹他生太大的氣了，所以纔會這樣。他……他其實是特別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