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和薄擎還是沒有迴應。
小昱鬱悶的撅起嘴。
“爸爸,媽媽,你們都不理我。”明明今天他是主角,他要去做手術。
初夏忽然回神。
她走進房內,有些緊張道:“你……你怎麼來了?”
“小昱馬上就要進無菌倉,我當然要來。”
“哦。”
突然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麼,更不知道要用什麼眼神再去看他,總覺得氣氛怪怪的,很不舒服,但心中卻又很開心,很激動,可是,初夏想起剛剛的婚禮,想起在婚禮上的誓言,她慚愧的慢慢低下頭,同時,將自己的雙手背在身後,偷偷拿下那枚戒指。
薄擎當然注意到她的動作。
小昱在一旁,嘴已經撅的不能再撅。
他正要抱怨,病房的門又被打開,韓旭之走進來,他看着初夏和薄擎,嘴角抖了抖,不知道是不是該笑。對於初夏結婚的報道已經滿天飛,而對於她突然嫁給劉晟軒,這讓他非常詫異,但大概想想也應該知道怎麼回事,因爲就在他們婚禮宣誓的那一刻,與小昱匹配的骨髓已經送到了他們的醫院。
“三哥,三……”韓旭之的聲音猶豫了一下,卻還是叫道:“三嫂,無菌倉那邊已經準備好了,我們現在就要送小昱過去,我簡單跟你們說一下流程,大概就是進無菌倉後開始大劑量化療,殺死小昱身上的有害細胞,這時候他會沒有免疫力,所以要一直在無菌倉裡待七天,七天後正式將供應者個骨髓輸入到他的身體裡,然後他的免疫力就會慢慢恢復,等恢復正常後,他就可以出倉,然後休息幾天就可以正式出院,整個過程大概要在半個月到一個月的時間,有些漫長,但你們不用擔心,我很有信心。”
初夏聽過後,對他也非常有信心,但是她唯一害怕的是:“會很痛苦嗎?”
“放心,不會很痛苦,只是在無菌倉有點悶而已。”
“那就好。”
小昱他只是個小孩子,他吃的苦已經夠多了。
轉頭看向小昱。
初夏微笑:“不要害怕,媽媽會在倉外一直陪着你。”
“嗯,我不怕。”
小昱非常的勇敢。
雖然他只有四歲,但是他這四年經歷的事情是所有普通小孩子都不曾經歷過的,所以他非常的成熟,即使心中有些不安和害怕,卻還是保持着笑容,讓自己無比勇敢。
薄擎的大手突然放在他的頭頂。
小昱仰頭看着他,雙目錚亮錚亮的閃着金光,馬上就安心了。
初夏在一旁有一點點的嫉妒。
父親真的跟母親不一樣。
很多時候,什麼都不用說,只要一個簡單的動作,一個簡單的眼神,小孩子就會無比崇拜。
嘴角微微揚起。
初夏一臉的欣慰。
“走吧。”
韓旭之提醒,小昱被他們送進了無菌倉內。
治療正式開始,初夏一直守在倉外,看着小昱所有的治療過程。一開始的一個星期劉晟軒還忍耐着沒有出現,也沒有來打擾她,更沒有建議薄擎的時不時出現,但是,在小昱開始輸入骨髓,身體初步好轉的時候,他開始有些躁動了。
這一天,他來到無菌倉前,沒有任何話語,直接將初夏拽走。
初夏被他拽進016號病房,他猛然轉身,聲音非常冷漠。
“新婚之夜你沒有跟我一起回酒店,我理解你擔心兒子的心情,但是這之後我也回到醫院來養傷,可是你卻一次都沒有來看過我,能給我一個說服我不生氣的理由嗎?”
初夏看着他沒有笑容的臉。
“我知道我很過分,但是跟我小昱相處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希望你能夠體諒我。”
“我體諒你,你體諒過我嗎?”
“……”初夏忽然沉默。
劉晟軒靠近她,伸手輕撫她越來越憔悴,越來越纖瘦的面頰。
初夏不自覺的側頭躲開。
劉晟軒蹙眉。
他的手慢慢用力,想要強硬的去捏她的下顎,霸道的觸碰她,更想迫使她不得不看着自己,但是她的臉色真的很脆弱,好似只要他微微用力,她臉上的肌膚就會被劃破,骨頭就會立刻粉碎。在這七天裡,他雖然一直都沒見到她,但他知道,她晝夜不停的守在無菌倉外,無時無刻都注視着小昱,她是真的在珍惜跟自己孩子相處的時間。
用力的忍下怒火,他沒有讓自己衝動的去那麼做。
“我剛剛已經問過醫生了,你兒子的骨髓移植非常成功,身體裡的造血幹細胞正在慢慢的恢復,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就會痊癒,就會出院,然後健健康康的生活,所以你不需要擔心。”
“我知道。”
初夏每天都會詢問韓旭之小昱的病情,她已經知道了這個好消息。
劉晟軒再次伸出手,沒有去摸她的臉,而是抓住她同樣纖瘦的手,手指觸摸着她空蕩蕩的無名指,輕聲溫柔的問:“戒指呢?”
“那個戒指太貴重了,我收起來了。”
“那是我們結婚的證明,以後每天都要戴着,不論洗澡還是睡覺,都要戴着。”
初夏猶豫着。
她依舊沒有回答,但想着他對自己的寬容,微微的點了點頭。
劉晟軒見她乖乖聽話,嘴角終於慢慢的揚起,露出非常陽光的笑容,輕輕道:“既然你兒子的病已經好了,我們也該走了。”
走?
初夏瞪大雙目擡起頭:“去哪?”
“我不是說了,要帶你回廣州。”
初夏搖頭:“我現在哪都不能去,我要看着小昱健健康康的出院。”
“你忘了你答應那個老頭子的事?”
“我沒忘,但是再讓我多陪他幾天。”
“不行!”
劉晟軒的嘴角雖然揚着笑容,但是他的語氣卻特別堅定:“我已經買好了機票,等一下就要上飛機。”
“什麼?”初夏震驚。
他竟然先斬後奏,完全都不經過她的同意就擅作主張,自做決定。
突然覺得他抓着自己的那隻手好像冰冷的手銬,她掙扎的想要抽回,但他卻死死的抓着,她繼續用力的想要掙脫,但已經完完全全的被他鉗制。
初夏非常慌張:“我現在不能跟你走,小昱纔剛剛正式接受骨髓移植,他還需要進一步的觀察,我要確定他完全沒事才能離開他。”
“你只是在拖延
時間,你早晚都要離開。”
“你就再給我幾天時間,我保證,只要小昱健健康康的出院,我馬上跟你走。”
“不行。你必須現在跟我走。”
“不……”
初夏再次掙扎,用力的掙扎,使勁的去扯他的那隻手。
劉晟軒完全不放手。
他不想對她動粗,也不想傷害到她,所以他拉着她走到牀頭櫃前。
“你要幹什麼?你放開我。”
“我知道離別的痛苦的,但是長痛不如短痛,不用擔心,睡一覺就到了。”
“什麼睡一覺?你……”
已經不用問了,初夏看到他拿起牀頭櫃上的白色手帕。
手帕是陰溼的。
她見過這樣的手帕,不,確切的說,那次在杭州的機場,薄言明就是用這種東西讓她昏迷。不行,不要,她不要睡,她不要走,她要留在小昱的身邊,她要看着他健康的出院,她還想多陪陪他,哪怕是一分一秒也好,而她也沒有跟沛涵道別,初誠的事也還沒有處理,最重要的是,她沒有跟薄擎說再見。
她不要這樣突然消失!
她掙扎着,想要逃。
“放開我,求你了,再讓我多待一天,一個小時也好,讓再看看小昱,讓我再跟他說說話,讓我……不……唔……不要……不……”
初夏根本就抵抗不了劉晟軒。
他的手那麼有力量,就算她用雙倍的勁兒,也完完全全的掙脫不開,而他已經痊癒的身體就像是一塊巨石,不論她怎麼錘,怎麼打,他就是沒有半點疼痛,那麼強硬的將她的身體包裹住,將她整個人都牽制,最後,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塊陰溼的手帕不停靠近她的口鼻,她屏住呼吸,卻還是能夠聞到那刺鼻的味道,最後,她頭暈暈沉沉的,雙目模模糊糊的。
劉晟軒放開手,拿開手帕。
初夏柔軟的倒在他的懷中。
她看着他,迷濛的看着他,眼角閃着淚花,神情那麼悲痛。
“不要……求你……求你……求……”
初夏的聲音消失,整個病房都安靜了下來。
劉晟軒抱着她昏迷的身體,看着她陰溼的眼角和睫羽,他用手輕輕的幫她擦去那抹陰溼,然後盡情的撫摸她的面頰,一次又一次,那麼的輕盈,不敢用力,而當他的手指劃過她的雙脣時,他全身都開始激動起來。他還是第一次對一個女人這麼的無法自控,也是第一次對一個女人這麼的寵愛,實在是忍耐不住,他慢慢的俯身,將自己的脣落在她的脣上。
她的脣好軟,好像棉花糖一般,一觸碰就有一種融化的感覺,而且還有一股甜甜的味道。
這是他們第一次接吻,也是他第一次覺得接吻是一件讓人心跳不已的事情。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
他後經過那麼多次的九死一生,從不曾這麼激動,這麼緊張過。
慢慢放開她的脣,他嘴角勾起幸福的笑容。
雙手微微用力將她抱緊,然後走出病房。
他知道她醒來的時候一定會非常生氣,但是在廣州,在他的地盤,他會用自己的耐心,用足夠的時間讓她一點一點的愛上他。不都說戀愛是可以培養的嗎,不都說習慣比感情更重要的嗎?他很有信心能夠培養出一段美麗愛情,更有信心讓她習慣自己。
初夏……
愛上你絕對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個錯誤,有了你我將不再無所畏懼。
但是既然愛上了,我就不會後悔。
……
薄氏,會議室。
會議桌旁的每個人都繃着臉,看着手中厚厚的一疊文件。
薄擎坐在董事長的位子,幽深的雙目那麼冰冷,臉上的表情也那麼冰冷,就連抿着的雙脣都好像寒霜一般,沒有一點點的情愫。他慢慢張開口,開啓衾薄的雙脣,冷冷道:“大家都看到這份資料了,我們薄氏的總經理在過去的二十年裡,偷偷在我們薄氏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事,還利用我們薄氏在外面做幌子,賺取暴利,雖然他手中掌握我們薄氏10%的股份,但我認爲他已經沒有資格再做總經理這個位子,所以爲了薄氏,也爲了我們大家以後的利益,今天我召開這個會議,就是要罷除我們現在的這個總經理。”
會議桌上的人左右看看彼此,神情都非常凝重。
總經理薄弘是老爺子的大兒子,他做的事情其實他們多多少少也都知道,只是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什麼都不清楚,但是今天竟然被新任董事長全數捅出來,這讓他們真的很難做。
薄擎當然也知道他們的顧慮。
“有這樣的人在我們薄氏,還掌握總經理的權力,我真的很擔心以後百貨大樓上市,我們薄氏會變成什麼樣。”
所有人都開始動搖。
薄擎在公司安插的人手突然靠近桌前的話筒。
“我同意董事長的提議,我們不能姑息養奸,必須拔掉每一顆毒瘤。”
“我也同意,這一次對他的容忍,就是對其他人的縱容。”
“我也同意。”
“我也同意。”
“同意。”
“同意。”
會議室內開始絡繹不絕的響起應和的聲音,只有一些薄氏的元老沒有任何的迴應,因爲他們都是跟老爺子打過天下的人,即使薄弘做的事確不對,但也必須要給老爺子面子,而這時,郭睿突然走過來,側耳對薄擎道:“老爺子的電話。”
薄擎並沒有理會,雙目掃過衆人。
“既然大家意見不一,那就投票決定吧。我先去借個電話,回來看投票結果。”
這一次的投票跟以前的舉手表決不同,是薄擎規定的,不公開名字,只寫結果,然後統計。當然,在那些元老級的人裡,他費了好大得勁兒已經買通了好幾個,這一次的投票不用看結果,他都知道是幾比幾。他贏定了。
薄擎拿着手機走出會議室。
“喂?”他的聲音那麼冷漠。
“我知道你現在恨我,但他是你大哥。”
“那又怎麼樣?”
“你們是一家人,骨肉相連,你應該放他一馬。”
“一家人?”
薄擎的聲音極爲諷刺:“我跟你也是一家人,但你是怎麼對我的?”
“我那都是爲了你好。”
“不要再跟我說這句話,什麼好,什麼壞,我自己分得清,不用你來操心,如果你沒別的事,我就掛了。”
“你真的一點情面都不講。”
“你不是也沒跟我講過嗎?”
“你真的要把家裡和公司弄的一團糟?你真的要報復我?”
“我不是報復,我只是就事論事。他會有現在的結果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不過說到報復,接下來纔是正戲。”
“你還想做什麼?”
“你很快就知道。”
薄擎已經不想再聽他的聲音,馬上掛斷電話,然後走回到會議室。
郭睿已經整理好投票結果。
薄擎坐回椅子,將手機放在桌上,看向他。
郭睿公佈:“22票同意,10票不同意,3票空白。”
薄擎的臉上並沒有露出開心,依舊是冷漠如冰,水波不興,完全的從容淡定。
“既然結果已經出來了,從明天開始,薄弘將不是我們薄氏的總經理,但他畢竟握有我們薄氏10%股份,我會權衡輕重,給他安排一個適合他的位子,到時候再通知大家。”
衆人紛紛點頭。
“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裡,大家都回去忙自己的工作吧。”
衆人站起身,一個一個走出會議室,而這時,薄弘氣沖沖的衝進會議室,瞪着憤怒的雙目站在薄擎的面前。
“今天的會議爲什麼不通知我?”
薄擎連看都沒看他。
“我是董事,我想通知誰就通知誰。”
“你這是以權謀私。”
“那又怎麼樣?”
“你……”
薄擎站起身,但卻沒有看向他,而是看向一直站在身旁的郭睿。
郭睿明白他的意思,微微點頭,轉身離開,並將會議室的門關上。
薄擎正面對着薄弘。
“大哥,你現在已經不是薄氏的總經理了,我可以隨便把你調去任意一個分公司,做一個基層的小管理員,但是念在我們是這麼多年的兄弟,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讓你留在總公司,給你一個還算不錯的職位,但你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問題。”
薄弘有些不甘心。
“我憑什麼要回答你?”
“看來你是很想去分公司。”
“我手中有薄氏10%的股份,不是你能隨便支配的。”
“你那10%,只要我想,三天內,我會讓你連一點0,01%都沒有。”
“你……”
“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要不要回答我的問題?”
薄弘親眼目睹過他將老爺子趕下臺,他也知道他能力的確可以奪走他手中的股份,他雖然很不甘心,也很憤怒,更不想答應他,但是沒辦法,他不能去分公司,去那裡的話他就沒有翻身的機會,而且早晚會被他踢出薄氏。
“你說。”他咬牙切齒的答應。
薄擎的幽目變的犀利。
“佟毓是你找來的?”
薄弘的眼中露出驚訝,他猶豫了一下,然後張開口,剛要發出聲,薄擎又突然警告:“小心回答。”
薄弘的眉間深蹙。
他閉合了自己的雙脣,緊緊的抿着,然後重新開啓:“不是。”
果然。
薄擎一直就覺得不對勁。
老大雖然有心思,有計謀,但他的事並不是那麼容易被查到,看來老大隻是個被利用的對象,背後還有暗中操作的黑手。
“那是誰?”薄擎冷冽的追問。
薄弘沉聲回答:“是劉晟軒。”
“劉晟軒?你確定?”
“……”薄弘突然又猶豫。
薄擎在他猶豫的瞬間就已經確定了自己心中答案。
“行了,你出去吧。”
薄弘不太明白。
他就問這兩個問題?而且第二個他還沒有回答完全,這樣就行了?他到底在搞什麼鬼?他到底想做什麼?
帶着滿腦子的疑惑和不甘,他走出會議室。
門外的郭睿看到他離開,轉身走回到薄擎的身前。
“先生,要給您備車嗎?”
這幾天薄擎都會在快要下班的時候叫他備車,然後去醫院看小昱,現在剛好是下班的時間,所以他主動詢問,但是薄擎並沒有給他回答,而是突然說了一句他怎麼都想不到的話。
“阿睿,你的手還疼嗎?”
郭睿怔怔了兩秒,然後摸着自己裝了假肢的手指,回答:“已經不疼。”
“好的真快。”
薄擎意義不明的感嘆了一句,然後又問:“還記得上次我叫你去初家保護夏夏嗎?”
“記得。”郭睿回答。
“其實那次我就有點想不通,那四個保鏢的確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但是你跟他們不同,你雖然身手不好,但是腦子卻很好,而且非常細心,你不應該這麼粗心,不提前警告他們小心飲食,而你也不應該那麼大意,讓劉晟軒潛入房內。”
“先生,我……”
“你跟了我這麼久……”薄擎打斷他,繼續自顧自道:“雖然不是最了我解的人,但卻是最清楚我生活的人。大哥的確是個心思深沉的角色,也頗有一些計謀,但是他的情報網還查不到我那麼多事,不但知道我結過婚,還知道我匿名買下的公寓在哪。”
“先生。”
薄擎陰寒的雙目再次打斷他的話。
郭睿的雙目閃爍不定,面對着他的冷漠,他只能深深的低下頭。
薄擎再次張開雙脣,語氣好似能冰凍整個會議室的空氣一般:“你竟然出賣我。”
“對不起先生。”
郭睿在道歉的時候用力的抓着自己的那隻手。
那根手指的傷口的確不疼了,但是現在他的心卻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
薄擎看着他。
他的嘴角慢慢勾起,但勾起的不是笑容,而是諷刺。
劉晟軒的局布的可真長,從讓郭睿去找他開始,郭睿就已經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而他竟然傻傻的以爲他還忠心於自己。要不是他覺得所有的事情都發生的太過蹊蹺,太過無力還擊,只能再次打電話給雷霆找他幫忙,他還真不知道喬琛跟劉晟軒的關係,更沒辦法發現自己的身邊養着一條會咬自己的狗。
“嗡嗡嗡……嗡嗡嗡……”
調整震動模式的手機在會議桌上突然響起。
薄擎冷漠的瞄了一眼上面的名字,然後拿起手機,接聽,手機裡馬上傳來韓旭之的聲音。
“三哥,三嫂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