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臉先是一愣,然後迅速燒紅。
薄擎倒是依舊平淡。
林沛涵突然拍手:“這主意不錯。既然你們都已經心意相通了,大家又都是成年人,那就趕緊確立關係吧,省着我們這些旁觀的人看着乾着急。”
初夏犀利的小眼神立刻瞪向沛涵。
“我還沒有正式離婚,怎麼能做這種事?”
“前兩天你不是跟我說,你已經跟薄言明提出離婚了,而且還向法院送去了離婚訴訟,那這跟離婚已經沒什麼區別了,再說了,這離婚的過程麻煩的很,少說幾個月,多說就是小半年,沒準一排還得排上大半年。三叔……”沛涵看向薄擎:“這麼長時間,你等得了嗎?”
薄擎並未迴應。
他看向初夏。
初夏尷尬的對上他的視線,然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唉,你們就是想太多,在我看來這根本就沒什麼好糾結的,等離婚手續一下來你們就公開關係,如果薄家老爺子有什麼不滿,你們就出國,反正你們有手有腳,而且還一個比一個有能力,還害怕活不下去嗎?還害怕這個世界裝不下你們嗎?人活這一輩子,最重要的就是開心,尤其是自己開心。”
“沛涵說得對。”
老王完全支持自己的未來媳婦。
初夏的眉頭隱隱觸動。
的確人活着最重要的是開心,但是也不能不在乎家人的感受。
她沒有沛涵那麼灑脫,愛得那麼轟轟烈烈,完全不在乎父親的阻撓。她希望自己的愛可以得到家人的祝福,尤其,是薄擎家人的諒解和寬容。
老王見他們都有猶豫,狡猾的開口:“既然你們都拿不定主意,那這件事就暫且放一放,等你們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決定好了,再來找我要馬,至於我跟沛涵,唉,緣分不到位,也只能跟着你們往後拖一拖了。”
薄擎聽着他的話,突然做了決定:“你的馬我今天要定了,今晚我跟她住下來。”
初夏瞪大雙目看他。
沛涵在一旁吆喝:“三叔,帥氣。”
她在幾年前就開始看薄言明不順眼了,這下好,有三叔在,不氣死他,也壓死他。
初夏的內心非常掙扎。
老王來到薄擎身邊,跟他竊竊私語。
“禮尚往來,我對你可是用盡了兄弟情義,可是你卻一次又一次的利用我,先是幫她來榨我的錢,現在又來搶我的馬,接下來你還想要我的什麼?”
“我是在幫你。”
“幫我?”
“跟初夏合作,不僅能幫你賺錢,還能讓你正式走進這個商業圈子,以後你也不用再做那些不乾淨的事,可以徹底擺脫灰色的人生,更有了理由,說服你未來老丈人接受你。”
“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
“不用客氣。”
老王真是機關算盡,也算不過這個男人。
不過確實。
他的資金來源大部分都見不得光,這次有機會能夠跟真正的商業名流合作,只要成功,他就再也不用跟那些人接觸了。
“既然你這麼幫我,那我就再幫你一把。沛涵。”
老王突然叫着她叮囑:“爲了不讓他們作假,明天早上辛苦你確認一下初小姐的身體。”
“這沒問題,夏夏是我好朋友,她身上哪我沒見過?不過我要警告三叔,既然已經跟我家夏夏發展到了這種關係,那以後就要無微不至的照顧她,給她幸福,若是你也像你那位侄子那麼混蛋,我一定會親自送你把刀,先閹了你,再宰了你。”
薄擎並未立刻許下什麼諾言,但雙目卻一直看着初夏。
老王馬上打掩護:“這我可以打包票,他雖然不是處男,但絕對專情。”
“你怎麼知道他專情?你又不是他?”
“因爲他以前……”
話沒說完,薄擎一腳踢向他的身下的馬屁股。
他那匹馬果然是匹良駒,瞬間飛奔出去,速度比剛剛他們比賽時要快多了。
沛涵看他還沒坐穩的樣子,緊張的追上去。
一下子就只剩他們二人。
初夏已經騎夠了馬,她回想着以前的下馬動作,忐忑的下來。
雙腳一沾到,整顆心都穩了。
薄擎也下馬,來到她的身邊。
初夏面上的潮紅還未退,她想起剛剛,好奇的問:“老王剛剛的話雖然只說了一半就被你打斷了,但是不難猜測,他沒說出口的那一半,是你以前有過一個深愛的女人,對吧?”
薄擎側目看着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聲的只說了一個字:“對。”
初夏的心突然隱隱的疼了一下。
她並不生氣,因爲自己曾經也深深的愛過薄言明,不過這一次,她很嫉妒,嫉妒那個女人曾得到過他的心。
“我不會問你那個女人的事,但我要問你,現在,跟那個女人比起來,我是不是更重要?”
“你吃醋了?”
“不行嗎?”初夏理直氣壯。
今天薄擎的笑真的特別多,嘴角又揚了起來,淡淡的,帥帥的。
初夏悶氣:“我可是要把人都給你了,而且還是在這種情況下,我揹負着這麼大的壓力,問這個問題應該不過分吧?”
“當然不過分。”
“那你的回答呢?”
“是你。你不僅更重要,而是最重要,對於我來說,你勝過一切。”
真是甜到快要融化的話語。
初夏輕輕的靠在他的身上,薄擎輕輕的擁着她。
……
夜幕終於慢慢的落下。
老王將馬場最豪華的房間留給他們,而且將他們房間的電閘拉下,用數十隻高腳杯作爲燭臺,在杯中點上很粗的蠟燭,還在大大的牀褥上鋪滿了浪漫的玫瑰花瓣,甚至還讓沛涵給初夏準備了完全透視的性感睡衣。
薄擎穿着浴袍,洗完澡,拿着酒杯,輕輕搖晃杯中的紅色液體。
初夏還在浴室裡洗澡,洗了很久很久。她並不是再拖延時間,而是緊張的將每個地方都仔仔細細的洗了好幾遍,就怕等一下發生什麼尷尬的事。
不過,某個人顯然等得已經不耐煩了。
“叩、叩、叩。”
“還沒好?”他在門外問。
“啊,哦,好、好了。”
初夏慌張的關掉蓮蓬頭,拿過浴巾擦乾身體,然後面對着那套穿等於沒穿的睡衣,深深的,深深的吸了口氣。
死就死吧,豁出去了。
薄擎站在浴室門口並沒有離開,因爲他不確定,等一下她是不是真的會出來?
這次是真的等不下去了。
他伸出手打算直接開門,但房門“咔嚓”一聲,慢慢的打開了。
細細的門縫逐漸變得越來越大,初夏纖美的身體也漸漸投映在他幽深的瞳孔之中。
薄紗的睡衣是他最喜歡的黑色,而極黑的顏色配上她雪白的肌膚,再加上她沐浴後身體自然透出的蜜桃色,簡直就是這世間最美麗的東西,讓他瞬間就慾火焚身。
初夏被她看的心臟都快要跳出胸口。
“好看嗎?”她緊張又大膽的問。
薄擎的嘴角已經按耐不住,他用了最高的評價:“極美。”
初夏的心臟此刻跳的連自己的耳朵都能清晰的聽到,所以她可以確定,他也一定能夠聽到她的心跳聲。
她微微上前一步,伸手輕輕的,只用指尖抓着他的睡袍的一點點。
“三叔,我……”
她話還沒有說出口,薄擎已經一步上前,微微彎腰,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向滿是花瓣的牀褥。
輕輕將她放下,牀褥慢慢下沉,花瓣的花香讓她如同躺在花的海洋,但就算有百花齊放的美景,她也只想看着他的臉,看着他那雙幽深的雙目,同樣,薄擎的雙眸中也只有她,獨獨只有她一人。下一刻,他的脣已經覆上。
他那麼的小心翼翼。
不論是親吻,還是他的觸碰……
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
在親吻中沉沉的睡去,在親吻中濛濛的醒來。
薄擎留戀在她的脣上,貼着她,好像在用自己的脣來教她脣語:“昨晚,開心嗎?”
初夏雖然沒有說話,沒有迴應,但嘴角卻慢慢的揚起。
薄擎再一次深深的吻着她,怎麼吻都吻不夠。
初夏也喜歡他的吻,但她的身體痠痛的厲害。
薄擎也意識到了,不再纏她,而是輕輕的擁着她,看着她美麗的臉,用指尖划着她的面頰,順便,梳理着她面頰上散落的髮絲。
“給你看樣東西。”他突然道。
“什麼東西?”初夏問。
薄擎長臂一伸,拿起一直放在牀頭櫃上的文件,但並沒有遞給她,而從身後擁着她,雙手在她的身前打開。
初夏看着文件。
這份文件有點特殊,不是什麼企劃,也不是什麼人物風景,而是一匹馬的詳細資料。
從名字到年齡,從體重到心率到血壓,身體各項數據都清楚的印在上面。
初夏盯着那匹馬的照片:“這不是昨天你贏來的馬嗎?”
“知道我爲什麼非要它嗎?”
“你對馬有興趣?”
“我對馬沒興趣,我只對你有興趣。”
初夏有些羞怯:“你能不能說點正經的。”
“我就是在跟你說正經的。難道你還沒注意到?”
“你到底想說什麼?”
“昨天我帶你來這,並不是帶你來玩,也不是帶你來轉換心情,而是專門奔着這匹馬來的。你看這份資料,看這幾個數字,這匹馬可不普通,它的身體非常強壯,速度非常快,各個地方都是其它馬不能相比的,最重要的是,它是老王最心愛的寵物,更是他下一次賺錢的寶貝。”
“賺錢?”
“你沒聽說過賭馬嗎?”
初夏似乎有些懂了,也慢慢想明白了。
“你要這匹馬,是因爲二叔?”
薄擎親了一下她的面頰:“終於變聰明瞭。”
初夏的臉已經潮紅。
薄擎側目看着她,心情極爲愉悅。
“二哥最近一定給了你不少壓力,你害他賠了那麼多錢,他一定不會放過你,所以在他出手之前,你把這匹馬送給他,他以後一定不會再找你麻煩。”
初夏轉頭看他的臉。
她一直一直的看着他,盯着他,凝着他,幾乎都不眨眼眼睛,好久好久。
薄擎雖然本身很有耐心,但被她這樣看着,也不免好奇。
“怎麼了?爲什麼這麼看着我?”
“我突然覺得你今天好帥。”
薄擎真沒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
嘴角抿着一絲笑意:“只有今天帥?”
“每天都很帥,但今天格外帥。”帥的,就算千夫所指,她也一點都不後悔昨晚的事。
薄擎連自己都沒想過,他也會有心花怒放的時候。
將自己的雙脣靠近她,將
手中的文件放在一旁,然後翻身親吻她,想要再續昨夜的纏綿,但……
“叩、叩、叩。”
氣氛正濃,卻有人不識相的來搞破壞。
“三叔,夏夏,都已經日上三竿了,你們差不多也該醒了。”
初夏笑着看着薄擎。
薄擎眼中的柔情在敲門聲響起的那一刻瞬間消散,現在只有冷漠,掃興,和煩躁。
“叩、叩、叩。”
沛涵又急切的敲門:“三叔,你不過來開門,我就自己開門闖進去了。”
薄擎鬱悶的起身,但卻並沒有去開門。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睡袍,穿上在身,然後在自己西裝口袋裡掏出煙和打火機,點燃,開始一口一口的慢慢吞吐。
初夏看着他吸菸的樣子。
頎長,又骨戒分明的手指夾着煙,指尖乾淨,指骨微微彎曲。
他吸菸的動作既隨意又優雅,尤其是薄脣慢慢吐出白霧的時候,下顎的曲線尤爲迷人。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喜歡看他吸菸的樣子。
“叩、叩、叩。”
沛涵第三次敲門的時候,已經完全失去了耐心。
“我進去了。”
她一向說到做到,纔不會害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甚至更希望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所以直接推門而入。
這一進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個人在躺牀上的初夏,然後轉頭,纔看到站在落地窗前吸菸的薄擎。之後她又掃視了一下,這種情況的,從表面上看,的確是發生了,但誰知道他們有沒有造假呢,所以她走到牀邊,不好意思的對初夏笑笑,就去掀被子。
初夏連忙抓緊。
“沛涵,等等。”
雖然她抓住了被子,但是有一角已經被掀開。
沛涵一眼就看到那片鮮紅。
她驚訝:“夏夏,你、你、你怎麼……”
“不是你想的那樣。”
“可是這、這、這……”
初夏微微起身,忍着身上的痠痛,靠近她的耳畔,輕聲道:“我前陣子去做了手術。”
“爲什麼?”她問。
“那時候,我爲了小昱想討好薄言明,是他讓我做的。”
“那個畜生,他怎麼能讓你去做這種事?”
“他恨我,我能理解,不過我的理解也只能到此爲止了。”
沛涵其實早就知道小昱的事,在薄言明拿着親子鑑定質問她之後,她完全方寸大亂,在月子中不顧身體跑去找她,說了這件事,也就是因爲這件事,她才那麼撮合她和三叔,反正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關係,不過薄言明真的太過分了,這是對女人巨大的羞辱。
“夏夏,昨晚三叔他一定知道了,他……”沛涵看了眼依然站在窗前吸菸的薄擎,以爲他生氣了:“他什麼反應?”
說起這個,初夏也很詫異。
薄擎竟然完全沒有在意,也沒有問,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
初夏搖搖頭。
沛涵有些擔心。
好不容易撮合成他們,如果因爲這件事而搞砸了,那怎麼辦?
不過初夏卻不怎麼擔心。
她又小聲道:“沒事的,我會一五一十告訴他,我又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他不會介意的。”
“也對,三叔很成熟,如果他知道你受這麼多委屈,只會更心疼你。”
初夏輕輕一笑。
沛涵也算是放心了。
“行了,檢查完畢,我就先撤了,不打擾你們了。”
沛涵說完,就起身離開。
在她離開後,初夏看向薄擎。
他已經開始吸第二根菸了,指上的動作依然優雅,脣上的吞吐依舊性感。
她突然起身,並沒有穿衣服,而是拖着被子,走到他的身後,雙手有些忐忑,卻還是慢慢將他抱住,然後將自己的側臉貼在他寬闊的背脊。
“你不問我嗎?”她輕聲,聲音有一點點的顫抖。
薄擎吐着長長的煙霧:“我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
薄擎掐斷煙火,丟在地上,然後轉身垂目凝着她驚訝的臉。
“我帶你去過兩次醫院,你沒注意到那家醫院的名字嗎?”
初夏回想。
“韓氏醫療?是韓醫生家的醫院。”
“沒錯。”
“你……你一直叫他監視我?”
“我沒有叫他監視你,只是叫他照顧你。”
“你口中的‘照顧’,就是把我的病例資料也透露給你嗎?這件事我如果跟律師說說,韓醫生的醫生執照,可能就要被吊銷了。”
“你會說嗎?”
初夏看着他,想了想。
薄擎忽然接着又問:“如果有警察找你,問你他是不是錯做了事,你會揭發他嗎?”
初夏蹙眉思忖,然後:“他也算救過我兩次,我就大人有大量,不揭發他了。”
薄擎看着她調皮的模樣,伸手托起她的下顎,吻上她的脣。
初夏已經不再會拒絕他了。
兩人相擁而吻,在結束的時候,初夏還是問了句:“你介意嗎?”
“我介意什麼?”
“我竟然爲了討好薄言明,做了這種事。”
“你那是走投無路,不過我確實有點介意。”
初夏的心好像瞬間淹沒在水中,有些窒息。
薄擎又啄了下她的脣:“我介意的是自己,應該早點挺身出來保護你,這樣你就不會受到那麼多的委屈。”
初夏的心隨着他的言語如過山車一般起伏不定。
她又一次抱着他,這一次將自己的臉貼在他強壯的胸膛,聽着他沉穩的心跳。
相信別人一定不知道。
他雖然有着一張嚴謹到冷酷的臉,但是他卻有着一雙可以甜膩死人的雙脣。
……
早餐過後。
薄擎並沒有急着帶初夏離開。
既然這裡有飛盤射擊場,那就趁着這個機會,玩上幾把,反正薄氏的事情他已經將一部分交給老大處理,以表安撫。
初夏跟沛涵雖然是閨蜜,是好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但對這些男人才喜歡的東西,她是真的一點都沒沾過,她的童年基本都被芭蕾佔據了,然後母親去世,父親病倒,她開始硬撐起那個家。
薄擎就是知道她不會,才特意帶她來。
在教她射擊的過程中,他一直在身後擁着她,雙手一直觸摸着她的手,甚至側臉也貼着她的臉,他們就好像完全黏在一起的兩個人,然後碟靶飛出飛盤,初夏雖然已經瞄準了,但手中的獵槍真的很沉,還好薄擎的雙手帶動着她。
“砰!”
一槍射出,飛盤在空中擊碎,噴射出彩色的粉末。
雖然不是自己打中的,初夏卻還是很開心。
“中了。”
薄擎再次抓住她的手:“再來。”
“嗯。”
兩人完全在射擊場秀上了恩愛。
林沛涵雖然也很爲他們開心,但這畫面真是太辣眼睛了。
拿着槍走過去。
“三叔,敢不敢再比比?”
薄擎看向她。
“你想怎麼比?”
“當然是雙多。”
“好啊。”
“還是老規矩,你贏了隨便說彩頭,我贏了要你家百貨大樓的頂層。”
“可以。”
“等等!”
老王在一旁坐不住了。
昨天才剛輸了馬,今天可不能在讓他繼續剝削了。
“這次我跟你比。”
“你瞎湊什麼熱鬧。”沛涵不依。
“老婆,你的槍法雖然有長進,但你連我都打不過,更何況是當過兵,拿過真槍的首長大人。”
“當過兵?”沛涵看向薄擎:“你當過兵?對不!”她剛問完就突然又轉頭看向老王:“你剛剛叫我什麼?誰是你老婆?”
“你不是同意嫁給我了。”
“我只是同意,但還沒嫁給你呢。”
“這不一回事嘛。”
“誰跟你一回事,在結婚之前,我還是我,我還是有反悔的機會。”
老王一聽緊張了。
他連命根子都送人了,如果老婆也沒拿到,拿他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這可比破產還要命。
“沛涵,我覺得,我們需要單獨談一下。”
“等我跟三叔比完的。”
“不行不行,要麼先跟我談,要麼讓我替你比。”
沛涵蹙眉考慮了一下。
“好吧,你先比,你比完,我再比。”
老王真是永遠都拿她沒辦法。
他拿着獵槍來到薄擎的身旁,薄擎早就已經裝了好子彈,正拿着槍瞄了瞄,試着手感。
老王也是架勢十足。
初夏站在一旁有些緊張。
她當然是希望薄擎贏,但總覺得老王是那種深藏不露,深不可測的類型。
兩人已經準備就緒,雙手拿着槍,正要開始,射擊場的經理突然帶着兩個便衣警察走過來。
“怎麼回事?”老王掃興的問。
“老闆,他們說有事找初小姐。”
“初小姐?”
“夏夏?”
“我?”
老王,沛涵,和初夏一同驚訝的出聲,只有薄擎還是一臉的淡漠,好似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兩位警察看向初夏。
“初小姐,能借一步,問你幾個問題嗎?”
初夏不太明白警察爲什麼會找她?
老王和沛涵也一頭霧水。
“你們找夏夏幹什麼?她可是遵紀守法的良民,而這裡也是私人的地方,希望你們不要亂抓人,亂鬧事。”
“林小姐不用緊張,我們只是想找初小姐聊幾句,希望她能配合我們調查。”
“調查?調查什麼?”
“這是我們警方的事,在還沒確認之前,不能隨便公開。”
那兩個警察說完後就又看向初夏。
“初小姐,我們不會把你怎麼樣,就只是問幾個問題。”
初夏緊張的看向薄擎。
薄擎對她點了下頭,她立刻安下心來。
“好,我們去那邊怎麼樣?”
初夏指向遠處的休息區。這兩天老王爲了配合他們,馬場和射擊場都沒怎麼放人進來,所以到處都很僻靜。
兩位警察點了下頭,三人一同走了過去。
沛涵擔心的看着他們。
“怎麼回事?警察爲什麼要找夏夏?三叔,你知道嗎?”
“不用擔心,沒事。”
“聽你的語氣,好像很清楚?”
“我們繼續吧。”
薄擎再次拿起槍,老王也跟着舉起槍。沛涵擔心的還想再問,但槍聲已經響起,比賽已經開始,空中的飛盤一個一個的粉碎。
初夏坐在椅子上,警察立刻就開問。
“初小姐,
前天晚上,你是不是參加了薛家舉辦的宴會?”
“是。”
“很多人都看到,你跟薛荊辰一起離開,你們上哪去了?”
“去了樓下的套房。”
“可以確切的告訴我們,是哪一間嗎?”
“17樓703號房。”
“能跟我們說說,你們在房間都做了些什麼嗎?”
初夏突然停止回答。
她就知道薛荊辰讓她待在那個房間準沒好事,也稍微猜到他可能利用她做了什麼違法的事情,只是沒想到警察竟然會找上她,而且還找到了這裡。這下該怎麼辦?從實招來?可是她的合約還沒有籤,地也還沒拿到手,也不知道他到底犯了什麼法?最重要的是薄擎剛剛也沒有緊張。
“兩位警察先生,我能問問你們爲什麼問我這些問題嗎?畢竟這關係到我的私人問題,我想我應該有權利選擇不回答,或者等我的律師到場後,再回答你們。”
兩位警察互相看了看。
“是這樣的,昨晚我們在薛家老宅發現了薛老先生的屍體,我們懷疑這件事跟薛荊辰有關。”
屍體?
死人了?
這讓初夏很震驚。
薛荊辰利用她來做時間證人,出去殺了他的親生父親?這怎麼可能?而且他早上回來的時候身上並沒有血腥味,更沒有一絲殺過人的異常情緒,難道是他僞裝的特別好?
“初小姐,這件事關係到人命,我希望你能如實的告訴我們,前天晚上,你跟薛荊辰在房間裡到底都做了些什麼?他有沒有離開過?有沒有什麼異常舉動?”
初夏垂目沉思。
她雖然臉上穩住了,但是心卻很慌很亂,不過她想起一件事。
猛然擡起頭,然後揚起嘴角的笑容。
“那天晚上我們去了套房後就做了一些成年人之間的事,詳情應該不用我多說,你們也能想象得到,所以我想你們應該是搞錯了,他並沒有時間去殺人。”
“你確定整整一晚你都跟他在一起嗎?會不會他在你睡着後偷偷溜出去,到了早上,又偷偷回來,你根本就沒有發現?”
“那晚我的確是睡着了,但是兩點多的時候醒過一次,他那時還在我身邊,據我所知,薛家老宅離酒店的距離非常遠,一來一回要五到六個小時,他根本來不及。”
“你確定你醒的時候是兩點?”
“我瞄了眼時間,大概兩點快五十了。”
“你確定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
“是你們要我說實話,如果不相信的話,可以調酒店的監控。”
“我們已經調了。”
“那爲什麼還要來問我?”
“我們只是想更進一步的確認一下。謝謝初小姐的配合。”兩位警察說着起身:“不打擾了,我們先走了。”
“慢走。”
初夏看着他們離開,看着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這才鬆了口氣。
她走回到射擊場,兩人的比賽剛剛結束。
“夏夏,怎麼回事?他們問你什麼了?”
“沒什麼,沒事。你們怎麼樣了?誰贏了?”
老王放下槍嘆了口氣。
薄擎的臉上沒什麼變化,但眼中的神情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初夏微笑的看着他。
沛涵向來是個公證的裁判:“剛剛他們兩個一直都是平手,但是到了第三局的最後一槍,我家老王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腦血栓發作,竟然一抖,打偏了。唉,精彩是精彩,但太可惜了,果然年紀大了就是不行,剛剛就應該讓我出馬,就算準頭不夠,至少手穩。”
老王被她諷刺的完全沒脾氣,只能坐在一旁悶悶的喝果汁。
初夏被她逗的真想放聲大笑,但想想剛剛的事,也沒了笑的心情。
“既然槍也玩過了,馬也騎過了,我們也該走了,初誠還有好多事要處理呢,薄氏的事情應該就更多了。”
“別急着走啊,還沒跟我比呢。”
“改天再比吧。”
“那也說說彩頭的事啊,三叔,你這次想要什麼?”
薄擎放下槍,攬過初夏的腰。
“改天再說吧,我們先走了。”
沛涵完全掃興。
她都還沒亮相呢。
兩人坐上車後,初夏側目看向開車的薄擎。
“能告訴我,爲什麼要我幫薛荊辰嗎?”
“你沒有揭發他?”
“你今早借韓醫生的事故意提醒我不要揭發,我想知道理由,我想知道他真的殺人了嗎?”
“這件事解釋起來太複雜,你只要知道,薛榮貴他該死就行了。”
“這麼說,的確是薛荊辰殺了人?”
“我沒有這麼說。”
“那你到底什麼意思?爲什麼不跟我說清楚?如果薛榮貴真的該死,那自然有法律來制裁他。如果薛荊辰真的殺了人,那我現在就是他的幫兇,跟殺人兇手沒什麼區別。”
“這個世界有很多法律無法解決的事,你不要胡思亂想,你不是幫兇,也不是殺人兇手,你並沒有做錯任何事。”
“可是我心裡很不舒服。”
薄擎側目看了她一眼,他伸手,輕輕的撫了下她的面頰。
“相信我,你並沒有做錯,以後我會告訴你。”
初夏轉頭看他。
他還是第一次藏着掖着不讓她知道。
到底是什麼事呢?
到底這件事是不是薛荊辰做的?
心裡真的很不舒服,很不舒服……
……
薄擎將她送到初誠附近,放下她後就掉頭去薄氏。
初夏坐在辦公室,一開始還是忍不住想薛荊辰的事,但一忙起來,漸漸的也就忘了。
晚上回到薄家,薄言明竟然沒有出現在餐桌上,更沒有像以前一樣在她的房間出現,等着對她動手,對她發怒。他就好像莫名消失在了薄家,不過見不到他,對初夏來說完全是一件好事。
換了身衣服,她拿着那份文件走去二叔的房間。
“叩、叩、叩。”
三聲均勻的敲門聲響起後,傳來二叔的聲音:“進。”
初夏穩了穩情緒,打開房門,推門走了進去。
“二叔。”
老二看到她,眉頭猛蹙。
“你來幹什麼?出去!我不想看到你的臉。”
“二叔,我來找你,是想送一樣東西給你。”
“你的東西我可不敢收,萬一又有毒,下一個死的就是我。”
“不是吃的東西,怎麼會有毒呢?”
初夏知道怎麼說都沒用,只能硬着頭皮走過去,主動打開手中的文件放在他的眼前,強迫讓他去看。
老二煩躁的蹙眉,猛然從沙發上站起來就想哄她出去,但是雙目瞄到放在茶几上的文件,他突然一驚,慢慢的又坐了下去,拿起文件開始仔細的看上面的各種數據。
“這馬不錯。”他點頭稱讚。
初夏的鬆了口氣。
“我昨天去了王總的馬場,看到這匹馬就知道二叔一定喜歡,所以爲了表示我的歉意,請二叔你一定要收下這個禮物。”
“王總的馬場?這我倒是聽說過,他那裡的確有很多好馬,不過像這麼好的,他怎麼肯賣給你?”
“其實沛涵是王總的女朋友,我跟沛涵的關係二叔你是知道的,我拜託她幫我這個忙,好不容易纔讓王總割愛。”
“原來是這樣。”
二叔自從看到那份資料,就算是跟她說話,眼睛也沒離開過。
“好馬,真是好馬。”他不停讚歎,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初夏終於可以擺脫他這個噩夢。
“二叔,我都已經跟王總說好了,馬你隨時都可以牽走,但如果你不想牽走,想留在他那繼續讓專人餵養,也是可以的,至於飼養的費用我也跟王總說好了,這筆錢我出。”
“那怎麼行,收了你的禮,還讓你出錢,這樣多不好。”
“沒什麼不好的,我們是一家人,只要二叔喜歡,那就什麼都好。”
老二的心火顯然已經完全的褪去。
他終於擡起雙目,和藹可親的看着她。
“夏夏……”他溫柔的叫着她:“上次的事二叔我的確是做點有點過分了,我明知道你是被人陷害的,還拿你出氣,不過二叔我就是這個暴脾氣,我自己都控制不住,你別介意。”
“我不介意。”
“在那之後我也想過了,還找人去查了一下,陷害你的人應該就是小樓裡的那位,我已經幫你教訓過她了。”
教訓?
原來在小樓惡作劇,嚇傅雪的是二叔。
其實她也覺得不像是薄擎做的,因爲他在自己家做這麼明顯的事,就太容易暴露自己了,所以她一直都猶豫的沒有問他,沒想到原來是二叔。不過也對,二叔對她這個被人利用被人陷害的無辜者都下了那麼重的手,對那個真正的兇手怎麼可能放過?原來她回來後沒有被馬上找麻煩,是因爲他忙着教訓傅雪,還沒輪到她。
還好……
薄擎這次真的計算的太是時機了。
他簡直就是個陰謀家。
不過傅雪那邊怎麼辦?
微微動了動脣,但並沒有勸說,因爲根據二叔的脾氣,只會給自己找來麻煩。
“二叔,什麼時候有空就去看看馬吧,順便也騎騎看,聽說那馬的速度很不一般。”
“當然,我明天就去。”
“那我現在就去聯繫王總,讓他明天好好接待你。”
“好,去吧。”
老二已經迫不及待,雙目又看向那份資料,盯着那隻馬的細節圖,一張一張的看。
初夏笑着走出房門,拿出手機打給王總,但接電話的卻是林沛涵。
“沛涵?”
“你找我家老王幹什麼?他去洗手間了。”
“我想告訴他,明天二叔會去他的馬場,請他一定要好好接待一下。”
“二叔?就是那個用家法打你的神經病?”
“你不要借題發揮,壞了我的事。”
“誰借題發揮,他打你,你還讓我招待他,憑什麼?”
“那件事已經過去了,你可千萬別再給我添亂了。”
“放心吧,我會好好處理的。”
‘好好’這兩個字說的初夏完全沒有好的感覺,反而極爲驚悚。
“沛涵,我說真的,你別亂來。”
“我辦事你放心,絕對會讓他賓至如歸。”
“沛涵……”
“欸?”
林沛涵突然發出驚訝的聲音,然後她疑惑道:“夏夏,你不是跟薛少說好了把那塊地賣給你嗎?可是他怎麼又跟莫總見面了?”
“莫總?”
“對啊,薛少剛剛就從我的桌旁走過,坐在了莫總的桌子上,我看那張桌上好像還放着一份文件。薛少他不會是想出爾反爾,背後捅你一刀吧?”
初夏蹙起雙眉:“你現在在哪?我馬上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