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初夏完全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被突然吻的暈頭轉向,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躺在牀上,薄擎倒也沒有繼續,吻夠了就停下了,但她的脣已經紅紅腫腫,他心疼的又啄了一下,以示安慰。
初夏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雙目終於能夠清楚的看着他的臉。
他應該是剛洗過澡,皮膚顯得特別白皙細膩,眼睛也稍稍褪去一些幽深,透出一絲清亮,而他的短髮全部浸溼,發尖還墜着一顆顆晶瑩的小水珠,其中幾顆已經滴在她的臉上,冰冰涼涼的。這樣跟水搭配在一起的他,讓他顯得格外年輕,就像是在上大學的陽光少年,特別的有魅力,當然,如果他能稍稍再露出一點笑容,稍稍再褪去一些情慾,那就更像了。
初夏入迷的盯着他看了一會,突然驚道:“你洗澡了?”
“只是衝了一下。”
“衝?”
初夏立刻就激動了。
她雙手把他推翻,薄擎躺在牀上,她立刻坐起身,急躁的去解他身上的浴袍,不過浴袍上也就只有一個繫帶,輕輕一拉,浴袍就被解開,初夏正想去查看他的傷口,卻發現他裡面竟然什麼都沒有穿。
紅着臉閉上雙眼。
薄擎看着她可愛的反應,真是忍不住的勾起嘴角。
“你怎麼不穿衣服。”初夏閉着眼睛抱怨。
“我穿衣服了,但是被你脫了。”
“我說的是裡面,至少……至少把下面的穿上。”
“我是準備睡覺的,我睡覺的時候不喜歡太束縛。”
“你……流氓!變態!”
被她這樣說,薄擎可是不願意了。
“我在自己的房間,不穿衣服睡覺有什麼問題?我怎麼就流氓了?怎麼就變態了?你也太不講理了吧?”
“你就是流氓,就是變態,趕緊把衣服穿上。”
“不穿。”薄擎拒絕。
“你不穿,我怎麼給你檢查傷口?”雖然剛剛只有一眼,但她看到了,他傷口上的紗布已經完全浸溼了。
“你又不是第一次見,有什麼害羞的?”
“你……”
初夏死死的閉着雙眼,她用手摸索着,想要幫他把浴袍的前襟蓋上,但是薄擎卻故意提醒:“你碰錯地方了,小心點,容易走火。”
初夏的手半伸半退,最後糾結的不敢下手。
薄擎看着她真是完全開心。
這輩子都沒這麼開心過,嘴角也沒揚起的這麼深,都能隱隱約約看到他嘴角不太容易出現的小梨渦。
初夏最後實在是生氣。
用力的拍了一下,也不知道拍到哪了。
“你別玩了,快點穿上。”
“……”
薄擎突然沒了聲音。
初夏閉着眼睛有點慌。
“怎麼了?你怎麼不說話?”
“呃……”薄擎隱隱發出難忍的聲音:“你剛剛打到我的傷口上了。”
“什麼?”
初夏這下真的慌了,急了,她不管了,立刻睜開眼睛,去檢查傷口是不是被她弄裂了,而當她睜開雙目去檢查傷口的時候,傷口除了陰溼並沒有任何滲血的跡象,她立刻又去看薄擎,他的表情非常的得意,一看就知道剛剛他在說謊。
“你騙我?”初夏氣急了又要出手。
薄擎快速抓住他的手,然後輕輕一拉,初夏的身體就籠罩在他身上,不過她還是用另一隻手撐着,不讓自己壓到他,壓到他的傷口,但是這麼近距離的看着他,看着他的臉,讓她越來越覺得尷尬。
薄擎趁着這個距離又一次輕吻她的脣。
“如果不是我身上有傷,你應該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初夏紅着臉:“你想得美,竟然敢騙我,以後都別想碰我。”
“可是我現在就在碰你。”他的手用力抓她,他的脣再次吻她。
初夏向後撐起身體,蹙着眉頭:“別鬧了,你的傷口沾水了,我給你重新包紮。”
“只是沾了點水,沒事。”
“什麼叫沾點了,都透了。你以後沖澡能不能小心點,這樣很容易感染。”初夏說完伸出手,覆蓋在他的額頭上:“還好沒發燒,韓醫生不止一次告訴我,絕對不能讓你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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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以後我會注意。”
對薄擎來說,真是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能抱怨的女人,不過他並不覺得煩,因爲她的每一句抱怨都像是誘人的甜言蜜語,讓他的耳朵很舒服,讓他的心就更舒服了。真希望她能多說一點,再多說一點,一直一直說到他聽膩爲止,不過什麼時候會聽膩,他自己也不知道。
初夏並不覺得開心。
她又瞪了他一眼,然後起身去電視櫃裡翻找醫藥箱。
“在旁邊的抽屜。”薄擎提醒。
初夏打開旁邊的抽屜,從裡面拿出醫藥箱,然後深吸了口氣走回到牀邊。
薄擎已經換了個姿勢,舒服的半躺在牀頭。
初夏這次小心翼翼的去撥他身上的浴袍,不過他受傷的地方真的很尷尬。
她慢慢將浸溼的紗布解開,看着裡面稍稍有些泛白的傷口,她蹙眉用鑷子夾起一塊酒精棉,擡目看着他:“忍着點,會很疼。”
“來吧。”薄擎完全輕鬆。
初夏慢慢的用酒精棉擦拭傷口,她每擦一下,都用力的揪着自己的臉,表情非常痛苦,就好像疼的人是她,而薄擎好似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整張臉都那麼淡然,雙目一直看着她臉上痛苦的表情,整顆心臟都好像變成了被蜜蜂填滿的蜂巢,甜得要命。
初夏第一次給人擦這麼嚴重的傷,上面還有縫合的線,她一個緊張,手有些重。
“嘶……”薄擎微微吸了一口氣,其實有多半是故意的。
初夏立刻道歉:“對不起,弄疼你了。”她說着,用人類最直接的反應,把頭靠近傷口,用嘴輕輕的吹着涼氣,希望能緩解他的疼痛。但就是這麼一吹,吹出了事。
薄擎是真沒想到她會這樣。
這樣靠近的姿勢,實在是讓他不得不浮想連連。
突然腹部繃緊,過於用力,傷口隱隱滲血。
初夏看到血,馬上慌道:“你怎麼了?放鬆點,別用力。”
“我也想,但我有點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初夏也意識到了:“你別胡思亂想。”
“太遲了,已經開始想了。”
“那怎麼辦?不然你自己弄吧,我已經擦好了,你包上就行了。”
“你繼續,我忍得住。”
“可已經流血了。”
“你手快點,沒事。”
雖然傷口很疼,他也很難受,但是這種感覺,他還是很喜歡,不想中斷。
初夏也沒辦法,硬着頭破來吧。
匆忙的拿起紗布開始包紮,手指每每觸碰到薄擎的時候,他都會深深的吸一口氣。其實初夏這時除了慌張還覺得挺有意思的,因爲肯定沒有人能看到薄擎現在這種忍耐的快要不能忍受的樣子,還有,應該也沒有人能夠像她這樣,只不過是輕輕的觸碰了他一下,就讓他這麼的激動興奮不已。
終於將傷口包紮好,但是紗布上隱隱透着血,還好不算多,應該不要緊。
薄擎最後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終於慢慢鬆懈了腹部的肌肉,但是某些地方的精神頭,還是鬆懈不下來。
初夏知道大事就要不妙。
“既然你傷口沒什麼事,也重新換好了紗布,我也該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她正要逃,薄擎就跟逮小雞崽一樣一把把她逮住。
“點着了火,就想走?”
“你有傷在身,千萬不能亂來,別忘了你明天還有工作呢。”
“放心,這點我比你清楚。”
“那你就放開我,我困了,我要回去睡覺。”
“困了就在這睡。”
“不行,會被人發現的。”
“發現就發現。”
薄擎用力一拉,初夏已經躺在他的身邊,他長臂橫在她的身上,將她攏進自己的懷中。
初夏被他炙熱的身體籠罩着,還是擔心:“如果真被人發現就糟了,你還是放開我,讓我回去睡吧。”
“不用擔心,我的房門,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進來。”
“那爺爺呢?”
“……”
薄擎沉默。
他的確是管不了老爺子,但他一向都是傳人覲見,從來都不曾上門找人,所以……
“安心睡吧,一切有我。”
初夏看着他的臉。
其實自己回去也肯定是睡不着,睡不踏實。雖然在薄家偷偷做這樣的事的確不好,有爲倫常,更會讓人唾罵,但是她也是真的不想離開,在他的懷裡很安心,會讓自己的病慢慢好轉,不再去想那些可怕的事,反正這樣出格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一旦破解,就不會再想那麼多,隨便別人怎麼說吧,她只想順從自己的心,安安穩穩的睡覺。
真希望法院那邊快點傳來消息,快點開審。
她不要再跟薄言明有一點關係,她也不要再叫他三叔……
閉上眼睛。
她在他的懷中安然入睡。
薄擎輕輕的撫着她的髮絲,吻上她的額頭。
他何嘗不是期望她能快點變回單身。
……
深夜之時。
薄言明怎麼都睡不着。
他的腦袋裡總是迴盪着初夏對他的冷漠,那雙澄清的眼睛一直都不曾留在他的身上,她這一次好像真的完全把他當成了透明人,完全不把他看在眼中,這讓他十分惱火。
猛然從牀上坐起,他越想越生氣,越想越覺窒悶。
他下牀,穿上外套,然後離開自己的房間,走到小昱的房門口。
伸手抓住門把手,他猶豫了幾秒,但最後還是將房門放開。
“咔嚓。”
他推開房門,房內一片漆黑。
他伸手按下牆上的開關,房內立刻明亮,但牀褥上卻整齊的並沒有初夏的人影。
她不在?
她去哪了?
都已經深夜兩點多,她還能去哪?
難道……
不!
薄言明搖頭,他不相信自己腦袋裡冒出來的那個可怕的想法,他不相信她會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但是,他又想起了她新婚之夜的背叛,他又想起她在酒店跟薛荊辰做的事,他甚至想到小昱,那個野種。
他突然轉身大步走去薄擎的房間。
雙腳停在門前,手已經用力的抓住門把手,門把手都被他抓的發出微微的響動,但是最後……他竟然鬆開了。
他轉身走回自己的房間,步伐如同醉漢,搖晃不穩。
他不敢去看那扇門的後面。
她在其他男人懷中的畫面,這輩子他都不想再看第二次。
房內。
薄擎的雙目突然睜開。
他一向非常警覺,在薄言明抓住門把手發出細微動靜的時候,他就聽到了。
他側目盯着遠處的門壁,雙臂將熟睡的初夏攏緊。
“嗯……”
初夏輕聲呻吟,因爲他的動作,她微微的蹙眉,但是卻沒有醒來,而是在他的懷中磨蹭着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繼續安心的熟睡。
薄擎犀利的雙目一眨不眨的看着門壁,好似都能透過門壁,看着站在門外的薄言明。他有考慮過他會闖進來,他也想過要如何解釋現在的事,但是他還是覺得他不敢進來,就如同他整整四年都不敢去相信初夏一樣,他不敢。
果然。
過了一會兒,他隱隱聽到腳步聲。
薄言明走了,他放心的收起雙目又看向初夏的臉。
她的睡臉真的很可愛,微微嘟起的脣,就愛像是個小孩子,讓他忍不住去吻。
……
一覺睡過了頭。
初夏睜開雙眼的時候,已經早上八點多了。
她驚慌的坐起身,薄擎卻又將她拉了回去,並懶懶道:“再睡一會兒。”
“都幾點了,我得馬上走,不然一定會被發現。”
“你現在走纔會被發現。”
“那怎麼辦?我不能一直都在你這,不然……”初夏看向窗戶:“我從窗戶跳下去,反正也不高,應該沒事。”
薄擎慢慢睜開雙眼,看着她那焦急的模樣。
他一隻手拄着頭,一隻手慢慢伸出,輕輕的拿過她的一縷長髮,然後一邊把玩着,一邊淡然道:“現在薄家到處都是走動的傭人,你這一跳,跳好了可能不被發現,但跳不好不但會被發現,還可能自己受傷,我不允許你這麼做。”
初夏瞪着他:“你有辦法就別藏着掖着,讓人乾着急。”
“我昨晚不是說了,我的房門,沒有我的允兮,誰都不能進來。所以你就放心吧,再睡一會兒。”
“不睡了,不怕萬一,就怕意外,而且你不是很忙嗎?你不去公司了?”
“正常的工作時間是從早上九點開始,我至少還能再睡半個小時,你不是一直都讓我多休息嗎,我這麼聽話,你不高興嗎?”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好,不開玩笑了。”
薄擎放開她的長髮,突然起身,然後盯着她的臉,一本正經:“昨天晚上忘了問,你要學開車?”
“你怎麼知道?沛涵告訴你的?”
“我跟她的關係還沒有那麼親密。”
“那就是老王。”
薄擎點頭:“既然你想學車,那就要先考駕照,不過最近我抽不出時間,你先去把科一考了,過幾天我再教你,保證你能順利通過科二科三,當然科四還是要看你的腦袋好不好用,我就幫不上什麼忙了。”
“你要教我?”初夏有些驚訝。
薄擎溫柔的撫着她的面頰:“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教你誰教你。”
“誰是你的女人?別以爲我不會開車就不知道考駕照的過程,是有教練教我的,不用你。”
“哪個教練敢教你,我一定讓他這輩子都不能再做教練。”
“你太霸道了。”
“我一向如此。”
初夏生氣的白他一眼,但心裡還是美美的。
薄擎敲定了這件事,又提另一件事:“你最近遇到的危險實在是太多了,我已經不能安心的讓你一個人隨意走動,但是我也不想關着你,所以我準備教你幾招簡單防身術。”
“防身術?”
“很簡單,如果有人想要伸手碰你,你就抓住他的手,翻折他的手,讓他動彈不得,但如果你沒有機會和技巧去反擒拿住他,那你一定要記住,人的眼睛,下顎,和男人的襠部,是最脆弱的幾個地方,到時候你不需要任何考慮,直接戳下去,打下去,踢下去,用足力道,我保證三十秒之內,就算那人會金鐘罩鐵布衫,也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反抗能力,而在這段時間,你就可以跑了。”
初夏聽的連連點頭。
薄擎還是不放心:“這些只是最基本的,以後我還會教你更多,所以你以後不論遇到什麼事,都不可以再傷害自己,知道了嗎?”
初夏微笑着,又點了點頭。
人不是萬能的,再厲害的人也會遇到束手無策的時候,而他爲了降低這種概率,教她如何生存,如何反擊,他對她真的是用心良苦,而且細心至極。
“叩、叩、叩。”
突然響起敲門的聲音,初夏全身的汗毛立刻豎起。
“三叔,是我,言明。”
門外接着傳來薄言明聲音,初夏立刻就亂了陣腳。
薄擎顯然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齣戲,他並沒有任何的慌亂和不安,甚至極爲的冷靜和淡定,還從容不迫的開口:“什麼事?”
“我能進去跟你說嗎?”
初夏不停的搖頭。
薄擎拉過她,將她推進浴室,然後拉上門,拿過牀頭櫃上的煙和打火機,一邊點燃,一邊道:“進來吧。”
房門被打開,薄言明還沒走進房內,就開始四處張望。
薄擎的房間內除了他並沒有其他人,但是浴室呢?衣櫃呢?窗簾後面呢?他都在不停的仔細觀察。
“找我什麼事?”薄擎吐着煙霧問。
“三叔,我房間的蓮蓬頭壞了,想借你的浴室用用。”
“薄家有那麼多房間,每個房間都有浴室,而你離我的房間也不是最近,爲什麼偏偏來找我借?”
“我就是突然想到三叔,就過來了。不能借我用用嗎?不會是裡面藏着什麼人吧?”
薄擎幽深的雙目冷冷的看着他。
躲在浴室裡的初夏慌的在四處找躲藏的地方。
房內的氣氛十分緊張。
薄言明對着薄擎的眼眸,仔細的看,而他幽深靜謐的瞳孔那麼平靜,那麼冷淡,沒有一絲的緊張,但卻又有一層非常危險的殺氣,讓人的心忐忑,慌張,想要退縮。薄言明見他沒有立刻答應,幾乎可以肯定初夏就在裡面,但又因爲他全身散發出來的氣勢,讓他不敢亂來。
突然!
薄擎微微動了動雙脣,那麼輕易的同意道:“好,你用吧。”
薄言明震驚,浴室內的初夏更震驚。
他怎麼同意了?
他不怕被發現?
薄言明原本已經肯定的心稍稍又開始產生動搖,難道又是他想多了,浴室裡根本就沒人?不過進去看看也無傷大雅,所以他就走了過去,準備去開浴室的門,而薄擎的眼眶也微微的收緊,就在他微微拉開一個門縫的時候……
“叩、叩、叩。”
又是敲門的聲音。
薄擎和薄言明一同看向敞開的房門,管家程叔站在門口,恭敬的對他們微微點頭。
“三爺早上好,大少爺早上好。”
“什麼事?”薄擎問。
“昨晚大少奶奶離開的時候讓我今早轉告您,她弟弟在薄氏參與的設計,您已經啓用,並且實施了,但到現在您還沒有給她一個正面的答覆,如果今天您下午有空,她想約您一同共進晚餐,並談談他弟弟跟薄氏簽約的事。”
“知道了。”
程叔再次微微低頭。
薄言明滿目吃驚,跟着詢問:“你剛剛說她昨晚離開?她昨晚什麼時候走的?”
“回大少爺,昨晚大概一點左右,大少奶奶突來找我,說小少爺的病情有反覆,希望我能送她去初家。”
“你親自送的?”
“是的,我親自送大少奶奶到初家門口,看着她進了初家後纔回來的。”
薄擎開門的手突然鬆開,垂落。
他又弄錯了?他又誤會了?
她根本就不在這個房間,她根本就跟三叔什麼都沒有,又是他在胡思亂想?自己瞎緊張?
“大少爺,您在這正好,老爺子說您如果醒了,就立刻去前院涼亭找他。”
“我知道了。”
程叔正要轉身離開,薄擎卻再次開口。
“程叔,言明房間的蓮蓬頭壞了,你找人過去修理一下。”
“是。”
薄擎看着程叔離開,視線又回到薄言明身上。
“既然老爺子有急事找你,你就快點衝一衝,別磨蹭太久。”
“不用了三叔,謝謝你借我浴室,我還是先去爺爺那吧。”
“也好,你去吧。”
“打擾你了。”
薄言明最後又透着那道門縫往裡面看了看,確實沒看到人,他才大步走出房門,並將房門帶上。
薄擎確定他真的離開,又不緊不慢的吸了口煙,然後才走去浴室門口,將浴室的門拉開,看着躲在角落,已經緊張到臉色泛白的初夏。
初夏深深的舒出一口氣,然後生氣的瞪他。
“程叔可是爺爺最信任的人,什麼時候站在你這邊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程叔只是一個平凡的老人,他伺候爺爺一輩子,當然也想讓自己享享清福,而且我曾有恩與他,他賣我一個人情,也是人之常情。”
“你有恩與他?”
“你別看他外表忠厚老實,年輕的時候也有過不少風流債,在外面還有一個年紀跟我差不多的私生子,幾年前那個私生子犯事被抓了起來,他知道爺爺不喜歡這種醜事,所以猶豫着要不要找他幫忙,而我恰巧知道了這件事,所以就幫了他一把。”
“恰巧?”
初夏對這兩個字抱有很深的懷疑。
薄擎被問個正着,委婉道:“就算是自己的家,也會有看不見的敵人存在,所以適當的,就要安置幾個眼線,這樣在發生今天這種事情的時候,纔會有緩解的餘地。”
初夏真是對這個家越來越厭惡。
她不喜歡這種對家人都互相猜忌的感覺,但是所有的豪門都會出現這樣的現象,尤其是子女衆多的家族,內鬥就更加的兇猛,而且全部都是表面祥和,暗中傷人。有些慶幸自己家只有他們姐弟二人,不然這樣的事一定也會發生。真是可悲,明明是自己的最親的親人,卻變成最大的敵人,那種感覺,她不敢想象。
“不對,你是什麼時候通知程叔的?我一直跟你在一起,怎麼沒發現?”
“在你睡死的時候,我發個條信息出去。”
“那你剛剛是裝睡?”
“我只是睡的比較淺。”
初夏看着他的臉,不自覺的嘟囔:“狐狸。”
薄擎輕輕的將她抱住:“我這不是狡猾,是謹慎。”
“你可真會美化自己。”
“隨你怎麼說。”
薄擎的
脣又貼上了她的,帶着淡淡的菸草味,他再叮囑:“等一會兒我會先離開,程叔隨後會找機會帶你從後門走,今天晚上我可能會回來的比較晚,我會讓程叔把我房間的備用鑰匙拿給你,你先睡,不用等我。”
“鑰匙?你又來?不行,我以後不會再來你的房間了,還是等我正式離開薄家後再說吧。”
“你正式離開那要多久?百貨大樓至少要蓋上整整一年,你讓我怎麼等?”
“那……就等我離婚後。”
“法院的審判也不是那麼快就能下來的,我一天都不等,晚上你不來,我就去找你。”
“你……”初夏非常擔心:“你就不怕被發現?”
“我從一開始就在一直說,我無所謂,不過這次言明被老爺子叫去,應該會老實幾天,所以你大可安心。”
初夏怎麼放心得了。
她深深的蹙着眉頭看着他那張完全淡然的臉。
其實她也多多少少能夠感受到,他是怕她一個人的時候又出什麼狀況,而最近她的狀況的確太多了。
深深的嘆氣。
她除了妥協,還能怎麼樣?
……
前院涼亭。
老爺子的太極拳早就已經打完了,正在閒雲野鶴的喝着茶。
薄言明走過去的時候,老爺子擡起雙目。
他放下茶杯,輕聲:“昨天晚上,你去了小昱的房間?”
薄言明有些驚訝:“您怎麼知道?”
“像你這種不安分的性子,我當然會找人看着你。說吧,你去找夏丫頭又想幹什麼?”
“我只是想找她談談。”
“談什麼?”
“談一些私人的事。”
“什麼私人的事?”老爺子刨根問底的質問。
薄言明蹙着眉,激動道:“她從回來就沒正眼看過我一次,她完全把我當成了空氣,我受不了她這樣對我,我是她老公,她應該只看着我,只在乎我一個人。”
“你在杭州把她弄的半死不活的,還指望她在乎你?你是腦袋有問題,還是心裡有問題?”
“可我是她老公,我們還沒離婚,她既然還是我的妻子,就應該做到她妻子的本分。”
“那你這個做丈夫的本分又什麼時候做到過?”
薄言明一瞬間無語。
老爺子輕啜一口茶。
“你還記得在你從杭州回來的時候,你答應過我什麼?”
“記得。”
“你做到了嗎?”
“沒有。”
“你這麼不守約定,讓我怎麼繼續相信你?”
“我並不是想要對她做什麼,只是想跟她談談。”
“就你這種性子,談不攏一定會動手,而如果你再對夏丫頭做什麼,我就沒有理由讓她繼續住在薄家,你想讓她離開薄家,離開你的身邊嗎?”
薄言明緊握拳頭:“我以後會剋制。”
“嗯。”
老爺子點頭,但又囑咐:“只是剋制可不行,一定要做到控制才行,如果你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半個月後,趙董事長會邀請我去三亞參加一個剪彩儀式,慶祝他在三亞的度假村正式完工成立,你也知道我不喜歡來回走動,也不喜歡熱帶氣候,所以我會讓家裡人代我去參加,而那種度假村正適合年輕的情侶和夫妻玩樂。”
薄言明一聽整張臉都極爲開心,馬上感謝:“謝謝爺爺。”
“先別謝我,我可沒說會讓你去。”
“我一定會控制自己,我一定不會再讓自己亂來,給您添麻煩。”
“那就表現給我看吧。在這半個月內,只要你老老實實的在家待着,不出門一步,而且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準再去找夏丫頭的麻煩。你要是能忍住,能做到這兩點,我就讓你和夏丫頭一起代替我去三亞剪綵。”
薄言明一臉堅定:“我一定能做到。”
“嗯,我就先相信你。”
“謝謝爺爺。”
“行了,個子這麼高別老站着,坐下來陪我喝茶。”
“是。”
薄言明馬上坐下來,用一隻手幫老爺子泡茶。
三亞這個地方很美麗,很浪漫,而且還曾有過一段非常美好的回憶……
……
另一面。
柯瑜一大早就無聊的走在薄家的前院。
這些天她一直都睡不好,也都不敢去找薄擎,甚至都在躲着他,不敢出現在他的面前,因爲他上次說的話還回蕩在她耳邊,總覺得他一定不是說說,肯定會說到做到,只不過是時機未到而已。
“唉……”
她深深的嘆氣,愁眉不展。
老爺子讓她乖乖的,但是這樣乖乖下去真的就能嫁給薄擎嗎?可能嗎?
總覺得老爺子是在敷衍她。
無聊的繼續閒逛,卻看到涼亭內的老爺子和薄言明。兩個人似乎在談話,但距離有點遠,她根本什麼都聽不到。好奇的偷偷靠近,躲在假山後隱隱聽着他們說什麼剪綵,什麼三亞,什麼度假村之類的,最後就是薄言明那張高興的臉。
柯瑜仔細的串聯了一下自己聽到的這些話,大概應該就是老爺子要去三亞剪綵,但身子骨不行,所以就找人代替他,而剪綵的地方剛好是度假村,可以好好的玩樂,享受,老爺子似乎是想借這個機會撮合薄言明跟初夏。
這聽起來的確是個好事。
就像表哥說的,初夏和薄言明重歸於好,薄擎那邊一頭就熱不起來了。
但是……
她又仔細的想了想。
這麼好的機會,爲什麼要讓給初夏和薄言明?如果是她跟薄擎去三亞的話,沒準好事就這麼成了。
嘴角有些邪惡的勾起,她的腦海裡都已經出現了三海的大海,和薄擎浪漫的背影。
……
初夏離開薄家後,就趕緊去了初誠。
她坐在辦公桌內,手中拿着薄擎房間的鑰匙。
今天晚上,她真要再去他的房間嗎?真的不會被發現嗎?爲什麼他總是能不在乎呢?如果事情爆發,他的立場也會非常艱難,而老爺子一定會死死的壓住他,並且想方設法,用盡手段的拆散他們兩個,到時候他們兩個人都會變成衆矢之的。真是搞不懂,他的腦袋裡到底都計劃了什麼?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嗎?
就在她怔怔出神了不知多久的時候,突然有人搶走了她手中的鑰匙。
“這鑰匙怎麼了?爲什麼你一直盯着看?”
初夏立刻擡起雙目,看着林沛涵那張好奇的臉。
“你怎麼來了?”
“我來找你吃飯。”
“吃飯?”
“先別岔開話題,說,這鑰匙是怎麼回事?看形狀像是某個房間的鑰匙,難道……是三叔房間的鑰匙?”
初夏的臉瞬間僵硬,她馬上伸手去搶:“還給我。”
沛涵靈巧的躲過,那張八卦臉盡顯無疑,嘴角還帶着特別討厭的笑容。
“你們兩個可真是越玩越大膽,越玩越刺激,連房間的鑰匙都給你了,你們就不怕在薄家被人發現?”
初夏又去搶:“還給我。”
沛涵這次並沒有躲,而是讓她搶走。
“夏夏,我有個問題,你能坦誠的回答我嗎?”
“不能!”初夏將鑰匙收好,斷然拒絕。
“我還沒問呢,你總要聽一下吧?”
“我不想聽。”
“那我就直說吧,你跟三叔……”沛涵神神秘秘的靠近她的耳畔:“已經做過幾次了?”
初夏的臉馬上開始發燙。
她擡目看着她,突然也勾起邪笑的嘴角:“沛涵,其實我也有個問題,你跟老王都交往三年了,你們……”
“336次。”
林沛涵完全搶答她的問題,還給予詳細的解釋:“平均三天一次,當然,同居後這種事就是家常便飯,你千萬別以爲老王年紀大,體力不行,他脫下那身西裝,簡直就是個模特,哪兒哪兒都不輸你家三叔,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要選他?爲什麼一直跟他?還決定嫁給他?”
初夏完全服了這個閨蜜,真是一派豪爽。
336?
好遙遠的數字。
“該你說了,你跟三叔……嘿嘿嘿。”沛涵實在是太開心了。她就喜歡別人家的隱私,越勁爆越好。
初夏猶猶豫豫的開口:“我……一共……不告訴你。”
她纔不說,她又不傻。
“我都說了,你怎麼可以不說?這不公平。”
“誰管你,是你自己想說的,我的問題都還沒問完呢。對了,你剛剛說來找我吃飯,吃什麼飯?我可沒約你吃飯。”
“三叔約的。”
“三叔?”初夏不解。
“你不知道嗎?可是三叔說已經跟你提前約好了,不過你們兩個人在外面吃飯實在是太過顯眼,所以就帶上我和老王,幫你們打掩護。”
初夏想起來了。
早上程叔藉口說她約三叔中午吃飯,談小弟的事。她並沒在意,可薄擎卻來真的。
真不愧是薄家老三,做事滴水不漏心,完全不給人抓到把柄的機會。
真沒想到還可以在白天跟他見面,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沛涵盯着她嘴角的笑,故意捉弄:“笑得這麼風騷,看來你跟三叔很順利呀。”
“你說話就不能有個正經樣?”
“我家老爸一個人正經就夠了,我纔不要像他那樣。”
“說起林伯伯,你跟他談的怎麼樣了?”
“我都用上必殺技了,他敢不答應?”
“必殺技?”
初夏好奇,沛涵立刻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又一次豪爽道:“三個月了。”
初夏盯着她平的不能再平的小腹,升調重複:“三個月了?”
沛涵一臉得意:“你知道我家老爸性子,這輩子就要一張臉,面子比他的命都重要。我當時就放下話,他要是不同意修那條路,我就把孩子生下來,而且還要在家裡坐月子,並且還要在家裡養孩子,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未婚生子,要讓他下半輩子都沒臉見人。”
初夏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太絕了。你這麼威脅林伯伯,有沒有考慮過老王的感受?他一直都在改變自己,努力想要贏得林伯伯的歡心,好讓林伯伯同意把你嫁給他,可你現在又來這麼一出,林伯伯絕對恨死他。”
“管那麼多幹什麼,反正我這輩子非他不嫁不就行了。”
初夏豎起大拇指。
她跟薄擎有的一拼,都是滿身滿心的不在乎。
“行了,別說這些了,我們趕緊準備準備,還得去吃飯呢。”
“不就是吃個飯,準備什麼?”
“你跟我走就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