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離站在門口,一臉焦慮。
“我不會跑。”
這還是秦吾第一次看見韓離臉色難看,口是心非地寬慰兩句,走去洗手間刷牙。
“秦律師,總經理被公安的人帶走了。”
秦吾擠到一半的牙膏掉到水池裡,她放下牙刷,看向韓離。他表情堅定,焦慮之色溢於言表。
“貿城的公安?”
她從行李箱裡拿了套衣服,去洗手間換上,邊換隔着門板發問。
“是的,對方是刑偵上的,應該是華潤的案子。”
早上他在老闆房間報告顧氏的近況,剛說了一半,就有四名身穿警服的公安進來,出示證件後,以調查案件爲由將老闆帶走了。
在貿城,與老闆有關的案件只有華潤那件。
“華潤的案子?”
華潤與顧西爵秦吾始終無法聯繫起來,他們這次來貿城,不就是單純的來了解華潤的財務狀況,以此來判斷是否要繼續購買它的股份麼?
難不成還有別的目的?
“秦律師。”韓離言語閃爍,其實華潤的事除了老闆,只有他最清楚,那五億的款項還是他親自打入華潤賬戶的。
“韓離,顧西爵現在是在貿城,刑事案件中律師最好早點介入,你明白麼?”秦吾看着韓離,知道他有事瞞着。
韓離點頭。
“秦律師,其實在十天前,顧總就已經購入了華潤的股份。這件事是他的內部決策,顧氏的董事會並不知情。”
連老總裁都不知道。
“買了多少?”
秦吾猜到了,不然好端端的,顧西爵怎麼會與華潤扯上關係?
“五億。”
“……”
但是她沒猜到顧西爵買了這麼多。以華潤五天前的收盤價,五億資金足以買下它百分之五的股份。
五億不是小數目,顧西爵不可能瞞着顧氏董事會拿出這麼多資金,除非……
“他用自己的錢買的?”
韓離點頭,他的承認猶如木棒,給她當頭一擊。
若是顧氏的錢,顧氏向來都有投資企業的喜好,那麼投資華潤就僅是一個決策而已,即使華潤牽扯進了逃稅的案件中,顧氏也可以用不知情來推脫責任。可如果是顧西爵的私人腰包,就難了。
單位牽涉進逃稅罪,不過就是罰款而已,而個人牽涉的話,除了罰款,還要坐牢。最低刑期三年。顧西爵如果成爲戴罪之身,無論刑期多久,這件事就再隱瞞不了,顧氏會受牽連。
“韓離,你先回津陽市,無論如何不能讓外界知道顧西爵被抓的事。”秦吾拿起手提包,走向門口,“另外,你儘快拿到顧家任何人的簽名,我需要授權才能進看守所。”
“現在我要趁顧西爵還在公安局,去見他一面。”
她小跑着離開酒店,在門口攔了車直奔貿城市公安局。
秦吾到公安局時,警察正在給顧西爵做筆錄,她被安排到一旁的休息室等候。兩小時後,一位警官帶她去審訊室。
公安局的審訊室不同於看守所,一間五十平米的大房間被一塊大型的墨黑玻璃隔成兩個小房間。
秦吾坐到顧西爵對面的椅子上。
顧西爵看見她,並無半分驚訝,只是他臉色難看,冰山一樣深不見底的臉上,烏雲密佈。
黑色玻璃後,負責這個案件的警察將他們的一言一行看在眼裡。
“華潤的事情我知道了。這是顧氏集團的決定,只不過是用了你的賬戶暫時匯款而已。”
這說辭是她一路來懸在心間的。
秦吾不知道,她現在所說的話與顧西爵剛纔與警察說的,如出一轍。
“韓離已經回津陽市拿集團的文件了,你別急,我會留下來幫你。”
對秦吾而言,她不瞭解顧西爵,與他也不過幾面之緣。只是心動的感覺卻在那日之後,悄然滋生,並且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