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啊!”韓衛寧舉起面前的紅酒杯朝着對面的人敬了敬,他在得到消息之後的第一時間就立刻趕過來給陸婉晴送上祝福。
陸婉晴雖然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兒大石頭,但再回想起來還是有些心有餘悸,“多虧了有林念在,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應付得了那些股東們呢!”
“怎麼,發生了什麼事嗎?”韓衛寧從她的話裡聽出了一絲不尋常。
於是陸婉晴就把股東大會上有股東對她提出質疑的事,簡單地跟他說了一下,隨後釋然地笑道:“我失憶之後對怎麼經營公司一竅不通,也難怪他們會提出這種質疑!”
韓衛寧跟她想的卻不一樣,“不,對於那些小股東們來說,由誰來經營公司、怎麼經營其實並不重要,畢竟他們只是負責領分紅而已。”
“如果真的不能從ZK集團得到他們所期望的紅利,那他們完全可以把手中的股份賣掉,犯不着在股東大會上刻意與你爲難,我覺得這件事情似乎並不簡單。”
“你的意思是……”陸婉晴有點兒不太明白他想表達什麼。
“我擔心是有人故意針對你,所以纔會出現這樣反常的情況。”韓衛寧如實地說出自己的擔憂、
陸婉晴倒是沒有想過這其中還會有如此複雜的內情,愣了一下才不太確定地問道:“不可能吧?誰會故意針對我啊?”
“這只是我的猜測,希望是我想多了吧。”韓衛寧擺擺手,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對了,我已經跟監獄那邊打好了招呼,你想什麼時候去看望伯母?”
如果不是他主動提起來,陸婉晴都忘記還有這麼一回事了,她認真地想了一下回道:“我這兩天應該沒什麼事了,隨時都可以去。”
“那就明天吧,明天我再來接你。”韓衛寧希望能夠儘快地讓她見到陸母,從而瞭解到一些她想不起來也不爲外人所知的真相。
“好啊!”
第二天一大早,韓衛寧就親自開着車來接陸婉晴去探監,等兩個人到達陸母所服刑的市第七監獄的時候,剛好到監獄規定的探視時間。
由於韓衛寧在來之前就已經跟有關方面打好了招呼,他們很容易就見到了服刑中的陸母——顧雲。
顧雲早就已經不是之前ZK集團那個養尊處優的貴夫人了,此時的她身上穿着監獄裡統一分發的藍白色條紋監獄服,頭髮也剪成了剛到耳朵下面的長度,看起來少了幾分貴氣,卻多了英姿煞爽的利落。
“晴晴?”在看到坐在韓衛寧身邊的人時,顧雲先是愣了一愣,然後擡起手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你終於肯來看我了!”
自從她出事之後,陸婉晴一次都沒有來看望過她,而顧雲因爲自己做錯了事心中覺得愧對於她,也從來不敢主動要求她來探望自己。
倒是韓衛寧會時不時地過來看望她,給她送點兒日常會用到的
東西,因此今天在聽獄警說有人來探視自己時,顧雲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韓衛寧。
陸婉晴的出現讓顧雲覺得十分意外,但更多的還是驚喜,她在監獄裡的這些日日夜夜,除了反省自己以前做的那些錯事之外,再有就是爲自己這個唯一的女兒擔憂掛心了。
父親猝死、母親被捕,這樣重大的變故無論放在誰身上都不是輕易就能夠垮過去的,更何況陸婉晴從小嬌生慣養、生活順遂,她能承受得住這麼大的打擊嗎?
“晴晴,你這些日子過得還好嗎?”顧雲在兩人對面坐下來,最先關心的就是女兒的近況。
從她出現在視線裡開始,陸婉晴就在目不轉睛地打量着她,這會兒聽到她問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垂着眼睛不看她,“嗯。”
不是她不想給顧雲更多的迴應,而是她此時的心情很複雜。
以前被關承均用一對假父母糊弄的時候,即使她被矇在鼓裡也從來沒有過這種委屈的感覺,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今天在見到顧雲的一瞬間,這種情緒就突然佔據了她的整個感官。
這種感覺,就像是迷了路的小孩子終於回到父母的懷抱,這段日子以來所經歷的所有委屈和害怕,都有了一個發泄的途徑。
顧雲見她低着頭不看自己,心中的驚喜漸漸被愧疚所代替,她到底還是不願意原諒自己吧?“晴晴,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陸婉晴在韓衛寧的提醒下回過神來,聽到她這麼問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什麼都不記得了?”聽到她的話,顧雲大吃了一驚,“這是怎麼一回事?你怎麼會……怎麼會什麼都不記得了呢?”
“伯母,是這樣的。”韓衛寧及時地出聲,代替陸婉晴向她解釋道,“在您和伯父出事沒有多久,婉晴她也遭遇了車禍,醒來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我怕您擔心就一直都沒敢跟您提起這件事。”
“車禍……”光是聽到這兩個字,顧雲就覺得一陣心驚肉跳,那該是一場多麼慘烈的車禍,纔會讓陸婉晴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顧雲不敢去想象那個畫面。
如果不是她當初做出了那樣的錯事,那麼後面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陸婉晴也不會早於車禍從而失去記憶,說到底都是她做的孽啊!
“媽?你怎麼了?”陸婉晴見她表情痛苦,不由得有些擔心。
顧雲從自我懺悔中回過神,輕輕地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往事而已,對了,你現在的身體已經沒什麼事了吧?”
“我的身體沒事,就是把以前發生過的事都忘記了。”陸婉晴輕聲解釋道,“因爲一直都想不起來,所以也就沒有來看您。”
“沒關係,你來不來看我都不要緊,只要你自己好好的就行了。”顧雲連忙擺擺手說道。
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後,她已經不奢望陸婉晴能夠時常來看望她了,只要她能夠好好照顧自己,那麼顧雲這個做母親的也就放心了。
陸婉晴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轉過頭跟身邊的韓衛寧對視了一眼。
兩個人交換了一個眼色之後,韓衛寧主動開口道:“伯母,其
實我今天帶婉晴來除了看望您之外,還有一些事情想要問問您。”
“什麼事?你們問吧。”顧雲到底年紀不小了,心情經過剛纔一番大起大落,這會兒精神看上去不像剛纔那樣好了,不過還是強打着精神說道。
韓衛寧也看出了她的精神不濟,朝着陸婉晴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問太刺激到老人家心情的問題,反正來日方長,他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弄清楚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收到他的暗示,陸婉晴認真地想了想這纔開口問道:“我們跟關家是不是有什麼恩怨啊?”
她之所以會這麼問,是因爲她在來見顧雲之前,又重新梳理了一下自己醒來後發生的所有事情,並且從中間發現了一些不太能用常理解釋的事情。
比如說,明明她父親去世、母親入獄的消息已經是人盡皆知,爲什麼關承均卻偏偏要瞞着她?還特意找了一對假父母來糊弄她?
又比如說,關承均明明知道她可能跟自己母親的死有關係,爲什麼還要選擇跟她結婚,而不是把她也送進監獄?
這些問題陸婉晴想了很久都沒有找出答案來,她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關承均似乎並不希望她用以前那個“陸婉晴”的身份繼續生活。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除了關、陸兩家曾經發生過恩怨之外,陸婉晴再也想不到其他可以解釋的理由。
顧雲本來以爲她會問一些以前的事,卻沒有想到她居然問起了關家,愣了一下才反問道:“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了?”
“也不是突然,我一直都很好奇。”陸婉晴解釋道。
她醒過來接觸到的第一個人是關承均,後來又在關家生活了一段日子,可以說她現在的記憶就是從關家開始的,自然不可能把它跳過去。
旁邊同樣聽到她問話的韓衛寧臉色也是一變,不過卻忍住了沒有插嘴。
在陸婉晴說完自己的理由之後,顧雲並沒有立刻做出回答,而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嘴巴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
“怎麼了?”陸婉晴疑惑地看着她,“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顧雲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道:“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反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你要是真想知道,那我就從頭告訴你吧。”
“當初,你爸爸跟關封是一對關係很好的異姓兄弟,兩個人還合夥開了一家公司,齊心協力把公司經營得風生水起,我們兩家人親密得就像一家。”
“可是後來……”說到這裡,顧雲突然停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又接着說道:“後來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你爸爸跟關封之間產生了嫌隙,公司也合夥經營不下去了,最後的結果就是兩個人把公司一分爲二,從此一拍兩散。”
“關封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他在公司解散之後一直都很不甘心,當時還不夠壯大的關氏集團根本就滿足不了他的野心,於是他就在暗地裡謀劃着想從你爸爸手裡把ZK集團也搶走。”
她的話說到這裡突然說不下去了,陸婉晴疑惑不解地跟韓衛寧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跟自己相同的疑惑。
“後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