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裡的日子雖然很無聊,但還是一天天地過去了,時間很快就走到了臘月末,再過幾天就是農曆新年,只是陸婉晴的這個年註定要在醫院裡度過了。
“婉晴,你真的決定好了嗎?”夏心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地向陸婉晴求證,“如果跟醫生說一下的話,還是可以提前出院的吧?”
“反正就算出院回去也只有我一個人,跟待在醫院裡有什麼區別?”陸婉晴對這個問題並不是很在意。
“誰說只有你一個人了?你可以去我們家過年啊!”夏心不滿地反駁道。
陸婉晴被她的話逗得哭笑不得,“去你們家?然後被你姐姐指着鼻子罵嗎?”
她可是還記得夏夢不止一次地把她當成假想情敵來對待,如果真的像夏心說的那樣去她們家過年的話,那不是自己上門去找罵嗎?
“啊,我把她給忘記了!”夏心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你別搭理她,反正她早晚都會明白的,你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種人!”
陸婉晴這次只是笑笑,並沒有接她的話。
“要不然,我到時候過來陪你好了。”夏心想了想又提議道。
“你不用陪家裡人嗎?”陸婉晴吃驚地看着她,轉念想到她應該是怕自己一個人待在醫院裡孤單,所以纔會主動放棄了陪伴家人的機會,頓時心裡覺得暖洋洋的,“不用,我一個人沒問題的。”
夏心還想說點兒什麼,病房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韓衛寧帶着一身寒氣走了進來,“你們兩個在聊什麼?外面下雪了你們知道嗎?”
“下雪了?”聽到他的話,夏心立馬站起身跑到窗戶前面,果然看到天空中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雪花,“真的下雪了哎!”
“我還能騙你嗎?”看着她的舉動,韓衛寧無奈地搖了搖頭。
夏心從窗邊回到病房裡,這纔開始回答他最開始問到的那個問題:“我剛纔跟婉晴正說到過年的事,婉晴的意思是留在醫院裡,衛寧哥你有什麼安排嗎?”
聽到她的話,韓衛寧吃驚地看了一眼病牀上的陸婉晴,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陸婉晴的想法,“到時候我來接你去我家吧,我爸媽今年不回來,反正我也是一個人過年。”
“那不是就只有你們兩個人了嗎?”還沒等陸婉晴回答,夏心就先不樂意了。
陸婉晴明白她的心思,笑着對韓衛寧說道:“不用這麼麻煩,就只是一個晚上而已,在哪裡都是一樣的。”
“纔不一樣好不好?”夏心不贊成地撇撇嘴巴,其實她也不是真的小氣到見不得陸婉晴跟韓衛寧兩個人一起過年,就是心裡稍微有點兒不舒服而已。
對,就只有一點點兒。
關於到底在哪裡過年的這個問題,三個人討論到最後誰也沒能說服誰,最後只能決定到了那一天再說。
又過了一會兒,夏心就家裡的一個電話叫走了,只留下韓衛寧一個人在醫院裡陪着陸婉晴,而在她離開之後,原本還熱鬧不已的病房也變得安靜了下來。
韓衛寧不像夏心一樣,嘰嘰喳喳的總是有很多話說,他跟陸婉晴兩個人獨處的時候,通常都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偶爾纔會交流上一兩句,但是病房裡的氣
氛卻並不會因此而變得尷尬。
“韓大哥,你能在過年之前陪我再去看看我媽嗎?”不知道過了多久,正望着窗外發呆的陸婉晴,突然收回視線問道。
她並不介意自己在哪裡過這個年,但是卻想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去見一見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當然可以!”韓衛寧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臘月二十八這一天,韓衛寧安排好一切之後,就開車帶着陸婉晴來到了監獄,順利地見到了顧雲。
“媽。”在椅子上坐下來,陸婉晴隔着一道玻璃打量着久未見面的母親。
不知道是不是心裡有了盼頭的緣故,顧雲的精神看起來比上一次見面時好了很多,見到他們前來探望自己,也是打從心眼兒裡覺得高興。
“晴晴,我怎麼覺得你比上次見面瘦了很多?”在認真地打量了一番對面的女兒之後,顧雲疑惑不解地問道。
“有嗎?”陸婉晴下意識地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可能最近這陣子公司裡的事太忙了,等過完年就好了,媽您不用爲我擔心。”
她沒敢告訴母親自己最近都在醫院裡待着的事,而且懷孕帶來的不適也讓她胃口大減,只好拿公司裡的事當成藉口,免得母親爲自己太操心。
“你呀,就算工作再忙也得好好吃飯,否則身體累垮了怎麼辦?”做母親的總是愛爲自己的孩子操心,尤其是顧雲不能隨時陪伴在自己女兒身邊,操的心難免就更多。
“媽,我知道,您真的不用爲我擔心。”母親的一番話,說得陸婉晴鼻子酸酸的,尤其是在經歷了最近的事情之後,她更加能夠體會到有親人關心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母女兩個絮絮叨叨地聊着一些家長裡短,多半時候都是顧雲在說,而陸婉晴則是認真地聽着,偶爾纔回答兩句。
韓衛寧在場唯一的一個外人,並沒有參與到母女兩個的談話中去,而是等到兩個人聊得差不多了,這纔對陸婉晴說道:“婉晴,你能出去等我一下嗎?我有點兒事情想跟伯母單獨談一下。”
“什麼事?我不能聽嗎?”陸婉晴奇怪地看着他,既然是跟自己的母親有關,那她應該有權利知道的吧?
顧雲似乎猜到了韓衛寧要跟自己談什麼,於是便加入了勸說的行列,“婉晴,你就聽衛寧的吧,他這麼做肯定有自己的考量在裡面。”
聽到她也說讓自己迴避,陸婉晴只好帶着一肚子的疑惑答應下來:“好吧,那我在外面等你。”
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韓衛寧這才轉過頭來對顧雲說道:“伯母,我上次說要幫您查脫罪的證據,可是我查到了一些事情卻怎麼都想不太明白,所以想要問問您。”
“你是指禹城的藥被人換過的事吧?”顧雲不等他問出口,就自己先說出了答案,“沒錯,的確是我做的。”
韓衛寧沒有想到她會承認得這麼幹脆,愣了一下才又問道:“您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大概是當時被鬼迷了心竅吧。”顧雲苦笑了一下,如果當時不是一時鬼迷心竅的話,她怎麼會對自己的丈夫做出那樣不可原諒的事情呢?
“那伯父的死,跟您這麼做有關係嗎?”韓衛寧又繼續問道。
顧雲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回憶起了當天的情形,“那天我跟禹城大吵了一架,我還說了一些氣話故意刺激他,所以才導致他的病情加重。”
“當時關封一直催着我,讓我儘快地把ZK集團教到他手中,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反正就是在禹城的藥裡動了手腳,把原本醫生給他開的治病的藥,換成了大量的安眠藥。”
“可是就當我準備把換過的藥拿給禹城吃的時候,他突然對着我說了一些話,而這些話讓我打消了原本的念頭。”顧雲每次回想到這裡,都會被心中濃濃的愧疚之情壓得喘不過氣來,這次也不例外。
她撫着自己的胸口喘息了好一會兒,這才把話接着說完:“本來我都已經放棄了自己的打算,可這個時候警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衝了進來,當時病房裡一片混亂,等我知道的時候,禹城已經沒命了。”
“這麼說來,伯父的死其實跟您並沒有直接的關係對嗎?”韓衛寧認真地梳理了一下她剛纔說的話,最後得出了結論。
聽到他這麼問,顧雲先是微微一愣,隨後輕輕地點了點頭,“可以這麼說吧。”
“這樣就好,只要能夠證明伯父並沒有服下被您換過的那些藥,那麼您的罪名就不能成立,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韓衛寧的心中已經有了初步的計劃。
顧雲知道他爲了自己的事沒少操心,可是感謝的話已經說了太多次,所以這次她只是站起身朝着韓衛寧微微鞠了一躬表示謝意,“麻煩你了!”
“伯母您不用這麼客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韓衛寧連忙站起身還禮,讓長輩給他鞠躬道謝什麼的,他真的擔當不起啊!
“我還有一件事情要麻煩你。”顧雲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幫我好好照顧婉晴,這孩子上次回去之後好像吃了不少苦,我在裡面沒有辦法幫到她,只有麻煩你幫我照看她了。”
韓衛寧點點頭答應下來:“伯母您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告別了顧雲出來,韓衛寧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陸婉晴,雖然穿着厚厚的羽絨服,但她的樣子看起來還是被凍得不輕。
“外面這麼冷,你怎麼不去車裡坐着等?”韓衛寧走上前爲她拉了拉脖子裡的圍巾,皺着眉頭問道。
陸婉晴沒有理會他說了些什麼,一邊跟着他往監獄外面走一邊問道:“你剛纔都跟我媽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就是問了一些具體的情況,方便我讓人查找證據而已。”韓衛寧當然不可能告訴她實話,於是就隨便編了一個理由企圖矇混過關。
不過陸婉晴顯然不是這麼好糊弄的,“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你幹嘛還特意把我支出來?”
兩個人說着話的時候已經來到了車邊,韓衛寧拉開車門示意她上去,然後纔回答道:“我這還不是擔心你聽到這些事情又跟着着急上火,對身體不好嗎?”
“你以爲我聽不到就不會着急上火了嗎?”陸婉晴沒好氣地回了一句,這個人是把她當成三歲小孩兒來哄了嗎?
“你着急上火也沒用,這些事情還是交給我來處理,你只要專心養好自己的身體就行了,伯母真的很擔心你!”韓衛寧說完啓動了車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