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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北庭幽黑的眼睛灼灼的盯着她,好像想把她生吞了,卻又極度的在剋制着自己的衝動。
他知道唐蕪是來算賬了,如實說:“我跟蕭寒打了一架。”
“所以,他把你從智障打成了正常人?”唐蕪眉頭皺的厲害,這種感覺就好比她把這個男人精心呵護了許久,一心一意對他好,卻又完全忽略了他的變化。
霍北庭能恢復正常,她並不是說不開心,而是覺得好像有很多疑團沒有解開,總覺得是哪裡不太對勁。
還有,他爲什麼不回斯家,而是要讓霍曦媛把她騙出來?
霍北庭不敢忽悠她,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因爲就算唐蕪暫時是信了,等過些日子緩過神來,也終究能揭破他的謊言,到時候就真是直接判死刑了。
他低着頭,抓着她手腕不願鬆開,心底在醞釀着說辭。
唐蕪耐心等他給自己一個交代,她整個人都被壓在被褥上,微微側頭,大概是因爲霍北庭睡了一夜的緣故,上頭好像殘留下了屬於他的氣息,讓她有種暈沉沉乏困想睡覺的感覺。
霍北庭在她潔白的額頭輕輕的吻了一下,極爲柔情,像是呵護最珍貴的寶貝一般。
他啞着聲,在她耳旁訴說:“我不記得出車禍後醒來的事情了,只知道大家都說我是智障,你對我很體貼溫柔,讓我沉陷在裡面,不想因爲我恢復正常心智,而打破這種和諧的狀態。”
也就是說,他先前的智障,多半是裝的。
唐蕪目前的情緒還維持在冷靜的範圍裡,眼神看着漆黑昏暗的四周沒有焦距,腦海中一遍遍浮現出他剛纔的話。
“我知道你肯定會生氣,你就算想打我罵我都可以,但是……”霍北庭聲音突然壓低,近乎是貼近在她的耳垂,帶着乞求的意味對她說:“別拋下我好嗎?我們在一起太困難了,我想娶你,真的很想。”
唐蕪聽了,心裡不由地發酸發澀。
她本來以爲自己現在會很生氣,指責他種種惡行,可是到頭來,喉嚨卻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好在臥室裡光線昏暗,他也看不見自己發紅的眼角。
霍北庭說完該說的,就沒有在說任何求她原諒自己的話,而是用力地抱住她,那種架勢好像想把她揉到自己血骨裡。
牆壁的時鐘再走,寂靜的臥室裡只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過了大概幾分鐘,又響起了女人壓抑的哭泣聲。
唐蕪濃翹的長睫毛沾染上了淚珠,眼角處發紅,咬着脣瓣在低泣,明明是在萬分剋制着,卻讓人聽起來更加的心疼。
霍北庭心臟徒然一緊,抱着她不停的親吻她的淚珠:“對不起,唐蕪……是我不好,對不起……”
他不停的道歉,憐惜之意毫不掩飾。
唐蕪蜷着身子,像是這樣能讓自己有安全感一般,她帶了狠重的哭腔控訴他:“你總是仗着我愛你,就不顧我的感受……我是傻子,纔會聽你一次次的騙,纔會被你忽悠來忽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