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車是敞篷的,呼嘯的涼風颳過臉頰有些刺,不斷盤旋而上的大拐彎一次又一次地帶來最刺激的體驗。
洛思暖緊緊地扶着門邊,臉色頃刻間蒼白,眼前的建築物從她眼前飛速掠過,這絕對不是在享受,而是一種折磨。
身側的男人永遠保持着一副冷漠深沉的表情,面前的儀表指針已經竄到極點,凌烈的風吹起他微亂的發和衣襬,黑夜中沉穩的一面帥氣得讓人忍不住臉紅心跳。
陸景深的車技無疑是極好的,臨近山頂的時候已經拋離了後面的幾輛跑車兩個大拐彎,火光跳躍的終點站着一名性感妖媚的女人,正揮舞着綵帶迎接這一場比賽的勝利者。
越來越近,周圍的歡呼聲響徹雲霄,陸景深的奪冠毋庸置疑。
一個急剎車跑車忽地停下來,洛思暖被這一驚一乍的速度再次嚇得臉色蒼白,急忙推開車門捂着胸腔奔到荒涼的樹蔭下,抑制不住地嘔吐出東西。
陸景深從駕駛座垮下來,幾位美女把他圍在中間,渾然天成的王者氣質總是讓人膜拜又仰望。
陸景深就是如此,他天生就是矚目者,高高在上又不可一世。
他有最傲人的資本。
洛思暖痛苦地蹲在一邊,她沒有吃晚餐,嘔出來的都是中午吃的清淡的東西,口腔的味道很重,她想喝水,撐着身子站起來,眼睛望向人羣中的男人。
他被簇擁在最中間,身邊的女人扭腰翹臀地環着他,恨不得馬上把自己剝光了任由陸景深品嚐。
洛思暖皺了皺眉,厭惡這樣的情景。
慢悠悠地走過去,並不是向陸景深,而是走向山下。
後面的吹哨聲此起彼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陸景深身上,他把這一次比賽的獎金悉數揚到空中,人羣散開來撿着這百萬獎金,而他始終冷清又高貴地站在最中間,似乎任何東西都無法真正引起他的興趣。
一個男人已經站在了這個城市最高的位置,擁有着別人一輩子也無法企及的財富和地位,可是好像還缺了些什麼。
陸景深冷漠的眸光看向洛思暖,她的背影倔強又堅強,剛纔賽車的時候,她是那麼害怕,可是就是不吭聲,下車之後更是沒像其他女人那樣祝賀他。
這個女人,與秦恬的性格太像。
但是,又有太多的不像。
秦恬在他面前總是僞裝着,而他永遠也不會拆穿,這是兩個人之間相處的平衡。
而洛思暖,雖然一開始是順從的,但是現在卻越來越露出她本來的性格,不喜歡就絕對不會逢迎,抗拒也會越來越強烈。
這樣的女人,其實最容易勾起男人的興趣。
而陸景深的世界裡從來也沒有被這樣拒絕過,要麼徹底地得到,要麼徹底地毀掉。
後面的喧鬧離她越來越遠,由於穿了高跟鞋,又是下坡的路,洛思暖走得很慢,腳已經有些疼了。
心裡又委屈又憤怒,低聲咒罵着陸景深這個混蛋。
如果這就是陸景深的世界,她一步也不想踏進去。
他喜歡刺激喜歡驚險,但是這些都是她害怕的。
她安安穩穩地活了22年,從小到大都是洛家人捧在手心裡寵的寶貝,和應光熙交往的時候,他更是對她百般寵溺,她
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是最幸運的人,因爲遇見了一個深愛着自己的男人,而自己也深愛着她。
可是現在,一切都天翻地覆,她竟然惹上了那個可怕的男人陸景深,他的一切都是謎,他的一切都是那麼讓她抗拒,她現在只想離他遠遠的,他的存在太過於強大,這樣的男人不該出現在她的生命中。
她現在最後悔的是答應了嫁給這個男人,就算他權錢震懾雲城,可是他那麼惡劣那麼強勢,在他身邊她只有痛苦只有恐懼,她不想要再過這樣的生活。
可是洛氏被他掌控着的洛氏……
無聲地嘆氣,有些事情不想妥協,可是現實總是會逼得你妥協。
出神之際,那輛耀眼的保時捷一個急剎車停在洛思暖身邊,英俊的男人推門下車,直接橫抱起洛思暖把她扔進副座。
“陸景深!”洛思暖憤怒地瞪他,他能不能紳士一點溫柔一點!
“逃什麼!”男人一個冷眼射過去,威脅性十足。
洛思暖伸手扣好安全帶,小嘴嘀咕着,“哪有逃。”
陸景深轉過臉看她,她的臉蛋有些蒼白,櫻脣被她一直緊咬着有條淡淡的印痕,眼眶的通紅散去了不少,但是往日的神采再難窺見。
這副樣子,就是因爲應光熙?
驟緊眉頭,他明明是想要懲罰這個女人的,但是現在竟有點心軟了。
每個人心裡總會藏着一個刻骨銘心的人,他調查過她和應光熙的點點滴滴,兩人從四年前開始交往,但是洛思暖在大二的時候去了國外留學,但是並沒有和應光熙分手,每一年兩人都會見幾次面,感情一直都維繫着。
想來,他們是真心相愛。
可是現在,洛思暖已經嫁給了他,就算是交易,他也不允許她的心裡再有其他男人。
“洛思暖。”陸景深的長臂伸過來,骨節分明的手指攥起女人的下巴,水潤的眸子望入那雙深沉的黑眸,暗光中男人的俊顏邪魅又性感。
“以後不能夠再見應光熙。”陸景深霸道地命令。
洛思暖詫異地眨眨眼,不再見應光熙?
他憑什麼這樣命令她?
“不可能。”洛思暖冷冷地回絕他。
就算她恨着應光熙,不想見應光熙,可是陸景深有什麼資格限制她的自由。
她愛見誰就見誰!
“你對他還沒死心?”男人冷冷地問,眼底的冰刃滲出。
應光熙在秦曉藍和洛思暖之間毫不猶豫地放棄了洛思暖,這樣的男人還值得她愛?
“不關你事。”臉上劃過不自然的神色,本來她真的已經對應光熙絕望。
可是剛纔,應光熙那麼真摯的話響在耳邊,她怎麼能不動容。
她不想再相信他,可是心裡的天平早已經偏向了他。
他是怎樣的人她知道,她一直都不相信應光熙會害她,可是事實面前她不能不相信。
可是現在,或許眼前這個男人才是一切事情的罪魁禍首,她需要一個真相!
陸景深的臉色寸寸轉冷,黑眸的寒氣彷彿能夠將人冰凍三尺,就算不說話,逼人的氣息也足夠震懾。
洛思暖無畏地瞪着男人,反正她已經不止一次再挑戰陸景深了,也就不想再曲意逢
迎。
“洛思暖,我真想捏死你!”陸景深惡狠狠地扔下話,緊接着薄脣壓下來。
男人的吻就像是野獸,兩人的脣齒磕碰得厲害,淡淡的血腥味蔓延開來,洛思暖向後躲,陸景深就扣緊她的脖頸讓她無法退縮,彷彿要掠奪盡女人所有的呼吸。
洛思暖皺緊秀眉,胸腔裡的氣息漸漸抽離,男人霸道又強勢,不給她歇氣的機會也不容她抗拒,他不可一世地掌握着她所有的軟肋,略帶薄繭的大掌已經輕巧地挑開了她襯衫的鈕釦,微涼的氣息襲來,洛思暖震了震,櫻脣下意識地一咬,男人吃疼頓時放開了她。
面前的女人慌張地捂着胸口,眼底的怒意噴涌而出。
陸景深沉着臉,這一刻的氣氛曖昧又火辣,他眼底的暗沉越來越濃烈,洛思暖看得清楚,蒼白的臉色更加透明如紙。
她掖緊了胸前的布料,小手推拒着男人熾熱的胸膛,“陸景深,回去!”
男人沉沉地盯着她,現在的自己慾火焚身,真想狠狠地把這女人壓在身下……
曾幾何時他想要一個女人也會這樣瞻前顧後!
Shit!
望着男人的臉色由陰沉轉爲憤怒,洛思暖更加慌張,她真害怕陸景深就在這裡……
想想就覺得絕望。
可是現在陸景深就壓在她的上面,她根本沒法逃走。
“陸景深先回去。”洛思暖拽了拽男人的衣襬,嗓音帶着絲絲懇求。
陸景深的手緩緩地落到女人粉嫩的櫻脣,猩紅頓時染滿了他的指腹。
陰戾的氣場散發出來,黑眸燃起的火焰還在翻涌。
收回手,高大的身軀坐回到駕駛座,洛思暖呼地鬆了一口氣。
她知道陸景深不屑於用強,但是要真是惹怒了他,他什麼都敢做。
“洛思暖,別讓我再看到你這樣的表情,就算不想也給我忍着。”男人冷漠無情的話落下,油門一踩,洛思暖再一次體會到比過山車還要刺激的速度。
這男人果然是變態!
轎車一路行駛到山腳,一陣悅耳的鈴聲打破了靜謐,陸景深看了眼屏幕,按下通話鍵。
“今晚過來皇庭,難得你終於帶上了老婆,怎麼能這麼快回去!”駱子初見到陸景深竟然就離開,好不容易見到洛思暖,他都還沒認識呢!
陸景深皺了皺眉,餘光望了眼洛思暖,車廂裡安靜極了,洛思暖聽得清駱子初的聲音,臉色有些沉。
“不了,下次再帶她過來。”陸景深拒絕,剛纔鬧了這麼一出,他也沒心情去玩樂。
而且洛思暖不情不願地去了只會掃興。
“哎哎!陸景深你這重色輕友的性子得改改,趕快來,今天新西蘭剛剛空運過來的58年波爾多,我忍痛割愛讓給你!夠義氣吧!”駱子初使出渾身解數誘惑陸景深。
“陸景深,我們過去吧。”洛思暖忽然轉過頭說。
陸景深有些驚訝,這女人的態度還真是難以捉摸。
剛纔不還是一副抗拒到死的模樣。
駱子初聽到洛思暖的聲音,爽朗地笑着,“喲喲,還是嫂子識大體,來來,皇庭見!”
陸景深掛掉電話,轎車駛出了荒涼的郊區往市中心的方向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