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一聽說夏清有流產的徵兆,葉少庭緊張的抓住醫生的雙肩,力道大的讓醫生痛的齜牙咧嘴:“葉先生,您先鬆手。”
葉少庭皺眉放開醫生,煩躁的搓了一把頭髮:“你剛剛說我老婆有流產徵兆?”。
見葉少庭明顯在怒火邊緣,醫生趕緊安慰他:“葉先生,您不用那麼緊張,夏小姐只是有流產徵兆而已,並不是流產,很多孕婦都有這種情況的。”
聽醫生這樣說,葉少庭緊張的心稍微好一點,他在乎這個孩子,非常在乎,因爲這個孩子是他和他最愛的人所孕育。
而且他知道,夏清比他更加在乎這個孩子,因爲這個孩子,是除了夏江以外,唯一和她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要是孩子出了什麼事,他不敢想象夏清會變成什麼樣。
“我需要注意些什麼?”
知道孩子不會有事之後,葉少庭恢復冷靜的模樣。
醫生感慨的嘆了口氣,變化還真的大的可怕。
“夏小姐是不是有精神病史?”
不怪醫生會這樣問,因爲他看見夏清的衣服裡,有鎮定心神的藥物。
葉少庭討厭別人用精神病來形容夏清,聽醫生這樣問,他漆黑的眸子剎那間迸發出蝕骨的寒意:“注意你的措辭”。
那冰冷的寒意,一時間讓醫生感覺背脊一片寒涼。
吞嚥了一下唾沫,醫生組織好自己的語言:“夏小姐是不是有過神志不清的情況?”。
夏清的病,是葉少庭心裡的痛,他知道醫生只是專業性的詢問病人的身體情況,可他聽到別人用那些詞來形容她的時候,葉少庭還是恨不得動手打人。
最終理智佔了上風,葉少庭冷漠的回答:“是,曾經有過。”
見果然是這樣,醫生嘆了口氣接着問道:“這種情況最近還有過嗎?”。
葉少庭點了點頭:“三天前曾經發過一次。”
聽完葉少庭說的,醫生面上一片嚴肅。
“怎麼了醫生?”葉少庭緊張的問。
醫生嘆了口氣:“病人的情況,不適合懷孕。”
“什麼意思?”葉少庭雙眼眯起,裡面散發着危險的光芒。
儘管醫生很怕葉少庭會怪罪在自己身上,但還是盡責的把情況說清楚:“如果夏小姐最近一次犯病是前幾天的話,那說明病人的情緒還不是很穩定,孩子建議不留,不然很有可能在某個突發的時間段,夏小姐情緒崩潰會影響到孩子,甚至夏小姐也會有危險,但如果葉先生堅持要孩子的話,您一定要儘可能守在病人的身邊,確保她的情緒穩定,不讓她受到刺激。”
一聽醫生說如果繼續要孩子,夏清身體會受到影響,葉少庭心裡就像被火燒似的,悶痛的快要窒息。
葉少庭覺得自己嗓子有些硬,他沒想到情況會這麼嚴重,夏清的病已經很久沒有犯過了,卻偏偏在幾天前受到刺激。
他後悔的捂住臉,那天他就不應該讓她一個人上去和夏江談話的。
葉少庭眼裡有着痛苦,喉結上下滾動,他嘴脣蠕動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話:“孩子很重要。”
孩子真的很重要,不僅僅是對他來說,對夏清來說更重要。
她夜裡睡覺的時候,總是喜歡用手護着肚子,深怕孩子有什麼意外,他太清楚她對於這個孩子的期待。
她以前沒有聽音樂的習慣,最近卻堅持每天都聽音樂放鬆心情,就是爲了孩子能夠健健康康的生下來。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告訴孩子不能要,那她會不會瘋掉。
聽了葉少庭的話,醫生無奈的嘆了口氣,他當然知道,對於有錢人來說,把孩子看的比什麼都重要。
其實孩子已經三個月了,他也不建議讓孩子流掉,可夏小姐卻是個有精神病史的人。
他是醫生,太清楚精神病人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會做出什麼危險的事情。
他只怕到時候連大人都保不住,對於有過精神病史,並且還沒有徹底痊癒的女人,一般是不建議要孩子的。
只是他知道,這些事情他做不了主。
“葉先生,既然您要留着孩子,作爲醫生,我務必提醒你一句,一定要時時刻刻看着夏小姐,否則什麼時候夏小姐病發了,無論是對大人還是對孩子,都會有很大的影響。”
“我知道。”
回到病房裡,見夏清坐在病牀上,臉色蒼白的過分,因爲懷孕的關係,夏清沒有繼續染髮,髮根處已經長出了短短的白髮。
看着羸弱的似乎一陣風吹來,都可以將她吹倒的模樣,葉少庭嘴角一陣苦澀。
他的小清兒啊,怎麼總是那麼多災多難,她該是開心快樂的生活在城堡裡,享受無盡寵愛的小公主,卻遭遇了那麼多是非。
“怎麼這樣看着我?”夏清好笑的問葉少庭。
因爲懷疑夏清有精神病史,醫生當着夏清的面,沒敢說出刺激的她的話,只是說有流產徵兆,但孩子沒事,需要輸液保胎。
見葉少庭一進來就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夏清好笑的彎起脣角,她皮膚本就白皙,在紅色頭髮的映襯下,更是白的近乎透明。
“你太瘦了,該好好補補。”他眼裡帶着笑,那笑容溫柔醉人。
夏清一隻手被葉少庭握着,另外一隻手覆在肚子上,一邊是自己的愛人,一邊是自己的孩子。
夏清突然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是那麼幸福,那麼甜蜜。
她這樣甜蜜的笑,在葉少庭看來,卻是那麼的刺眼。
“清兒”葉少庭聲音有些哽咽。
“嗯?”夏清臉上帶着柔和的笑意:“怎麼了?”。
夏清笑起來很漂亮,清澈瑩潤的眸子,因爲笑意而彎起來,月牙似的,很美。
看着這樣的她,葉少庭嗓子裡的話,沒有說出來。
“沒什麼,你好好休息。”
葉少庭的欲言又止,讓夏清皺眉:“你有事瞞着我!”。
夏清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因爲夏清太瞭解葉少庭。
看着她黑白分明的雙眼,葉少庭壓在心裡的石頭越來越重,扯了扯脣角,他語氣淡淡的說道:“公司出問題了。”
“公司出問題了?”夏清聲音拔高,很顯然沒想到是因爲公司的事。
“出什麼是事了?”夏清擔心的問。
看着她着急的樣子,葉少庭薄脣抿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和美國那邊的生意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