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看起來就只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可他那雙手卻不該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該有的。
那分明就是一個50歲出頭的男人才有的手,可偏偏這樣一個不可能出現的組合,居然讓他們看到了。
夏清點完吃的,就跟葉少庭走到一旁的空閒桌子邊坐下,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看見那個奇怪的男人。
夏清和葉少庭對視一眼,兩人眼神都有些凝重。
這個男人有問題,這是夏清和葉少庭一致認爲的。
尤其是當夏清看見他那身昂貴的西裝時,目光不由閃了一下。
他那套白色西裝,是阿瑪尼的最新款,價格至少也是十幾萬以上。
夏清是服裝設計師,同時對服裝也有很多瞭解,她一眼就可以看出這男人身上的衣服到底是否正品!
這男人在小店裡面幫忙,有兩種可能!
第一,他在小店裡面打工!
第二,他跟小店的老闆有關係。
可無論是哪兩種原因,都讓夏青覺得疑惑,一個能穿得起阿瑪尼最新款西裝的人,怎麼可能會甘願到這個小店裡面來打工!
恐怕在小店裡面打工一個月的工資,都不夠買他身上一顆鈕釦吧。
要說他跟老闆有關係,那麼,讓夏清更疑惑的是,店裡面那麼忙碌,小店老闆卻沒有讓他做什麼。
就說他給客人倒水,似乎也是因爲她跟葉少庭突然走進來,他才轉身走過去找別的事情做,好像是爲了躲避他們一樣。
夏清的直覺一向很準,這個男人一定有問題!
葉少庭敲了敲桌面,眼神看向夏清,和她四目相對。
夏清眼神疑惑的詢問葉少庭,卻見葉少庭修長的手指敲了敲他自己的手背,然後目光透過她看向她身後。
夏清的身後剛好是那個男人所在的地方,夏清一瞬間明白過來葉少庭想說的是什麼!
她輕咳一聲,轉身對着身後的男人笑着說道:“麻煩給我們倒杯水!”。
聽到夏清的話,那男人的動作好似僵硬了一下,這一瞬間的僵硬,同時被夏清和葉少庭捕捉在眼裡。
果然,他認識他們!
夏清不動聲色的側開身子,那男人僅僅停頓了一秒鐘不到的時間,就態度禮貌的提着水壺到夏清和葉少庭的桌邊。
當他提起水壺給夏清倒水的時候,夏清的視線似有若無的瞟向他那雙手。
骨骼略微顯大,皮膚暗沉,還有些地方有暗黑色的斑,那種斑就像老年斑,最主要的是他手背上的皮還是皺的。
一個25歲左右的年輕人怎麼可能會擁有這樣一雙手?
夏清的打量也不過就是一秒鐘的時間,她眼光只是瞟了一下,男人並沒有發現夏青的打量!
夏清視線再次落在他英俊非凡的臉上,越看越覺得他這張臉有些古怪。
很精緻的五官,精緻得有些刻板。
就好像是被人規劃出來的五官模型一樣。
那種感覺就像是整過容,而且還是全面修整的那種。
聯想到整容這個詞的時候,夏清目光微微一凝,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低眉順眼的男人。
他似乎真的有些古怪,夏清越看越覺得他這張臉完全就是整過容的。
或許,他的真實年齡並非20多歲。
夏清猜想,這人或許是她曾經認識的人。
長相能整容,聲音應該怎麼都變不了!
夏清敲了敲桌面,故作好奇的問道:“你在這裡工作嗎?”。
葉少庭輕輕推了一下夏清的手,面上掛着溫柔的笑:“當着你老公的面,就這樣打聽別的男人,似乎不太好!”
一邊說着這話,葉少庭假裝不經意的推翻了面前的杯子。
那男人正在給葉少庭倒水,葉少庭這一推,整個杯子都翻了,水也灑在桌面上。
那男人的第一反應不是拿着桌上的抹布擦桌子,而是愣了一下,眉頭下意識皺起,眼裡的嫌惡也在一瞬間昭然若揭。
“你不擦一下嗎?”
葉少庭語氣冰冷的問道,彷彿真的是高高在上的顧客,把顧客是上帝的這一理論貫徹得徹底。
他當場把老闆叫過來!
“不好意思,您有什麼事嗎?我就是老闆!”
老闆是個50歲左右的男人,他面前繫着一塊圍巾,上面還有濃郁的油煙味,對於這個狹窄的小店來說,老闆就是掌廚的。
夏清一看葉少庭的舉動,立刻領會他想幹什麼?
當即扮演起來,雙手環胸,一副高傲的樣子對老闆說道:“你們店裡面的服務員怎麼回事?叫他倒個水也能把水倒翻,關鍵是他還不趕緊用抹布把桌子擦了,難道等着我們客人自己擦嗎?”
那小店老闆看到夏清指着對面的男人大罵時,眼神下意識的一驚,眼裡一閃而過的恐懼浮現出來。
她緊張的兩隻手絞着面前油膩膩的圍巾,面上的不安頗爲明顯。
在小店老闆開口之前,那男人率先走到葉少庭面前,當着所有人的面,對着葉少庭鞠躬道歉:“對不起,我馬上處理好!”
沙啞難聽的聲音,從男人的嗓子裡透露出來。
那聲音乾澀的像是使用已久的風箱發出的呼呼聲。
難聽極了。
這聲音一聽,就知道說話之人嗓子肯定受過傷。
夏清越來越肯定這男人有問題,而且他們一定認識。
因爲當這男人對葉少庭鞠躬道歉的時候,夏清從他眼裡看到了一絲不甘和怨恨,即便他隱藏的再好,還是被夏清和葉少庭看見了。
而且小店老闆的表現實在異常。
這男人幫着招呼小店裡面的客人,那無論是夏清猜測的那兩種原因的哪一種,小店老闆都不可能在看到這男人的時候露出恐懼的神色。
所以,這男人的身份一定不是夏清猜測的那兩種。
他之所以會突然轉過身去幫忙給客人倒水,一定是爲了躲避她和少庭。
而並非真的是來給小店幫忙。
夏清得罪過的人不多,一個巴掌都數的過來,可她怎麼想,都想不到她到底得罪過哪個男人?
或許不是她的仇人,而是少庭的仇人,畢竟少庭的身份特殊。
既然已經確定這個男人有問題,夏清也不打算繼續在這小店裡逗留。
朝葉少庭打了個眼色,夏清裝作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對小店老闆說道:“算了算了,我們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