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若不是讓你受天雷之刑,我又怎麼會以牙還牙?”蕭涇川沒有一點後悔的意思。
讓三途河聖不惜觸犯天顏也要報復的事情,是天界那幫神仙,把鬼宿綁在了天雷柱上,要受四十九道天雷。開什麼玩笑,不被劈得魂飛魄散,也會落得終身殘疾,三途河聖自然不肯,最後江水斷流之時,人界詛罵世間無神,天帝妥協,放了鬼宿,這樣爲止,三途河聖才乖乖去阿鼻地獄領罪。
“我……”楚羲辯解無能,只能作罷,“算了,之後的事情,我更沒有立場去責難你了。”
“你還有個屁的立場啊,自己蠢到出奇。”不知想到了什麼,蕭涇川磨了磨後槽牙,擡手在楚羲光潔的額頭上,彈出了幾個紅紅的印子。
楚羲想了一想,後來的事情果然更爲嚴重,只得閉嘴不言。
“你後悔過麼?”蕭涇川側了側身,低頭看她的眼睛,“葬身忘川,屍骨未寒,我又飲了忘魂湯忘了你。你有沒有後悔過?”那兩句“後悔”,擲地有聲,聽得人心頭一顫。
楚羲苦笑一聲,伸手過去抱了抱那個男人,“我只後悔,當初喝了息夢水,誤傷了你。”頓了頓,又想了一想,“世間痛苦,往往是求而不能,或者舍而不得。我當初捨不得你,寧死也不想分開,鬧得天下大亂,最後仍是要以死贖罪,那些都是我應得的。”
“別想了。”蕭涇川反手把懷裡的人抱緊了些。
楚羲默不作聲了,她當年被逼服下息夢水,差點親手殺了三途河聖。最後葬身忘川河,三途河聖又被灌下忘魂湯忘了自己。其實所有的事,都是因果循環。天有其意,不以任何人的意念爲轉移。
“該我問你了。”半分鐘後,蕭涇川忽然開口,他還沒有忘記自己那個弱智的遊戲。
“什麼?”楚羲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
我們說好一人問一個的。”蕭涇川躍躍欲試的口吻,“孫其海那小子,有這麼抱着你睡麼?”鹹豬手摟上了楚羲的腰,揩了幾把油。
本就黑漆的環境,楚羲更覺得眼前一黑,一時間有些沒回過神來,“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麼?”
“有沒有嘛?”他其實想問的更仔細,但怕對方把自己趕下牀去。
“……有。”楚羲答了句,而後感覺那個人暴跳如雷的心境,楚羲沉聲訓了一句,“你幼不幼稚啊,你多少歲他纔多少歲?”
“他就算七老八十,在我眼裡也不過是個零頭。他拿什麼跟我爭?你還跟了他三年,想起就氣死我了。”蕭涇川憤憤不平。
楚羲不知道做何表情,“那你知道他甩了我多少次的話,豈不是更生氣。”
“啊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他!”蕭涇川鬼哭狼嚎般的聲音,最終惹來了樓下大媽的砸門,最後對話不歡而散。
“小羲,以後我們就生活在一起了。”等大媽走後,蕭涇川抵着楚羲頭頂,又是那種誓言一般的語氣。
“你想一直賴在我家?”楚羲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嘟囔了一句,“想得美。”
蕭涇川笑笑,把被子往下折了折,讓她露出下巴來,“睡吧。”
其實楚羲要是不願意,琉璃琥珀都在紅綾傘裡,完全可以打個天翻地覆,但她心口不一的做法,又可以總結爲死鴨子嘴硬。蕭涇川想着她沒和自己打起來,竟然有些慶幸,又隱隱生出淡淡的滿足感來,被這種滿足感澆灌,他就更加不要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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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昨晚那碗亂燉的效果,楚羲早上醒來,發現感冒君已經告退了。這是一個多星期一來,第一次鼻子通暢着醒來,瞬間有點熱淚盈眶,恨不得奔走相告。
但擡頭,卻看着一張放大了的臉,這才明
白過來,自己是趴在人家胸口上,楚羲一張老臉,瞬間要紅得滴血。忍着把人踹下去的衝動,盯着那張臉幾分鐘,而後目光似乎有溫度一般,把人也“看”醒來了。
蕭涇川像個大姑娘一樣慢悠悠睜開眼,被楚羲目光炯炯給嚇了一跳,“你要幹嘛?”
“你爲什麼在我牀上?”
“你昨天答應了啊。”
“……”楚羲無言,覺得昨天自己肯定燒糊塗了,而後伸長了胳膊去撈牀頭櫃上的手機,一看時間,“八點半了!要死了要死了,我要遲到了!”
“你咋咋呼呼幹嘛?老闆還在牀上呢。”蕭涇川一把扯住楚羲,讓她又跌回了牀上。
楚羲瞪他一眼,早上頭髮有些亂,半掩面,微翹的脣看上去有平日沒有的性感。蕭涇川看了她幾秒,漸漸眼神變了,楚羲也不傻,一巴掌拍開蕭涇川摟在腰上的鹹豬手,硬是起牀了。
“我要去上班了,你愛賴就來着吧,回來之前最好給我走,不然……”楚羲踩着拖鞋回身跟那個擺成美人臥榻姿勢的人說,雖是叉着腰黑着臉,但身上那件小熊睡衣,讓她氣勢少了很多。
“不然怎麼了?”蕭涇川慵懶問了句,長得再帥也不能掩蓋他流氓的本質。
“不然找死。”楚羲對着笑成一朵花的蕭公子,冷淡回了句。
“不用這樣害羞吧,千年前,我們早就什麼事都幹過了哦。”
“你要死啊!”楚羲一爪子抓過去,報廢掉自己一個枕頭。兩個太崇尚用武力解決問題的人,而且都還挺厲害的話,是不會好好討論問題的。蕭涇川至今爲止是打不還手的狀況,他要動手的話,兩人估計可以打個三天。
去洗漱的時候聽到屋裡的動靜,好像那人也起牀了,楚羲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感覺和以前不一樣了,至於哪裡不一樣,又說不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