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寧顯然是認識吳啓華的，看到他神情微變，冷聲的問道：“認識？”說着側頭看了我一眼。
我緊抿着脣不說話，目光死死的看着眼前的人。
吳啓華只是淡淡一笑：“以前見過，小莫大學時候的教官。”他意味深長的說了句。
我抿脣只是看着他不說話。
那張臉如同魔咒在我腦海中不停的來回播放。
遇到吳啓華的那一年是我母親剛去世後一個月，我曾無數次的想，如果我沒有遇到過這個男人，或許就不會的憂鬱症，也不會那麼偏激和沒有安全感。可我終究是無法躲過命運。
“江亦寧，我們走吧！”我低聲的和江亦寧說道。
吳啓華和江亦寧目光相視，他微微一笑：“江少，謝謝你收留我哥，否則只怕他不會有這麼穩定的工作。”說完仰天笑了起來，轉身走了。
我抑制住掌心的顫抖，緊握着江亦寧的手。
心底一片冰涼。
江亦寧顯然是看的我的異樣的，可他終究沒有問，牽着我回了我的病房：“明白我陪你檢查完了出院！我先送你回你的公寓。等江家的事結束，我們一起離開。”
我靠在江亦寧的胸前，低聲的說了句：“江亦寧，我跟俞皓一起去法國，可以嗎？”
江亦寧緩慢的擡頭，目光緊盯着我。
我任憑他在我眼中琢磨着。
許久，他應了聲：“可以，俞皓已經帶着小翼回去了。我讓老李送你過去。我也希望你和俞皓一起，待在他那裡，比留在這裡安全。”
江亦寧不問，不說，哪怕是知道我和吳啓華之間的關係並不是那麼簡單，他也不會追問。
摟着江亦寧的脖子，我湊上自己的脣。
江亦寧沒有迴應我的吻，任憑我的舌頭在他脣瓣四周落下點點漣漪。
等我放開，他緊抱着我說道：“俞皓會好好照顧你的。和小翼一起等我！”
“恩！”
我親暱的靠在江亦寧的胸前沒有和他多解釋。
這一晚，江亦寧在病房裡陪着。
心底是安逸，但夢中吳啓華那張臉一次次的出現。
我以爲我這輩子再也不會遇到這個惡魔了，但卻在我以爲最幸福的時候他出現了。
“放開我！”夢中我再次被他禁錮了，不停的掙扎，就像溺水的孩子，一點點的窒息，瀕臨死亡。
“小莫，小莫…….”耳邊江亦寧的聲音把我從溺水中拉了回來。
睜眼的時候，我躺在江亦寧的懷中，仰頭看到他臉的時候無比的安心。
不是那個惡魔，幸好不是！
“江亦寧，以前，吳啓華不僅僅是我的教官，他還曾囚禁過我一點時間。如果不是我母親自殺，他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我！”我垂眸低聲的說道。
江亦寧輕撫着我的肩膀，並沒有打斷我。
“初三的時候學校有一次軍訓，一個月時間。吳啓華是我們班當時的教官。那時候洛峰和我媽以前出現了很多的裂痕。但那段時間他回來的很勤，我當時並沒想到是因爲於程。初三，洛峰已經開始幫我準備出國前的培訓了，所以找了於程。我不知道他們是在於程做了我家教之後搞上的，還是他們早已經有關係了。我母親或許一直都知道洛峰外面的事，只是她始終想要維持這個家，從未點破。後來，她的忍讓並沒有讓他們收斂，反而讓於程更加肆無忌憚。一次次的調戲，她和洛峰的裸照，以及洛峰的逼迫。最終我被趕了出去。我和母親住在一間20平的房間裡。沒多久，我學校就軍訓了。然後就遇到了吳啓華。”
說到吳啓華之後，我的語氣開始顫抖，緊鎖在江亦寧懷中的身子也開始抑制不住的顫抖。
江亦寧不打斷我。
“我不知道我到底哪裡引起他的注意了，在軍訓的前幾天他就關注到了我。做很多事就針對我。後來落薰慫恿我去找他談話。吳啓華當時的年紀比我大十二歲。我到他辦公室，他的第一句話就是，做我女人，我就不爲難你。最終我答應了。在之後的好些日子，他的確沒有再爲難過我。當時年紀小，我分不清愛與崇拜，還有恐懼的感覺。軍訓結束的那一晚，我們全班都要給踐行，但是他……”
那一晚的事再次歷歷在目，無助而絕望。
“不要說了，我知道了！”江亦寧一遍遍在我耳邊低聲的呢喃着。
仰頭看着他淚流滿面。
我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身子顫抖的更厲害了。
“兩人還沒起啊！”落薰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江亦寧淡定的從牀上翻身而起。
落薰曖昧的看着我們輕聲的笑着：“我是不是特不解風情，打擾你們溫存了！”
原本沉重的氣氛，因爲落薰的出現輕鬆了不少。
我也悠悠的從牀上起來。
落薰看到我臉上的淚痕，愣了愣，詫異的看了江亦寧一眼，隨即又若無其事的說道：“我帶了粥，吃了再走吧！”
江亦寧也沒有拒絕，吃了早飯後，江亦寧離開前特意說了句：“我讓老李準備好了機票送你去法國。我一會兒有點事，我應該能在中午之前趕回來陪你檢查，然後辦理出院！”
“恩！”
等江亦寧離開，落薰低聲的問了句：“咋了！還有江亦寧的臉怎麼了，過敏了？”
我過濾掉了落薰後面的半句：“我昨晚去看蘇虹的時候遇到了吳啓華！”
聽到那個名字，落薰也微愣，隨即臉色就變了：“他說什麼了？”
“沒有！他哥哥和江亦寧認識！”我再次低聲說了句。
落薰蹙眉冷聲的說道：“江亦寧知道吳啓華對你做的事嗎？”
我輕輕的搖了搖頭：“我想要告訴他的……”
“你是不是傻啊，這種事不用說了。你和吳啓華至今不過就是一個交易，那幾個男人也該死，什麼都沒發生過!這件事已經翻篇了，在江亦寧面前也沒有必要提前了。”落薰臉色慎重的對我說道。
我輕聲的應了一句：“我打算跟俞皓一起去法國！”
“也好，最好別和吳啓華撞面了。這人有病！”
“落薰，你在背後這麼說我，我會很傷心的！當年我和小莫一起的時候，你沒少沾光呢！”門口陰沉的聲音響起。
我和落薰一愣，猛的朝着門口看去。
看到門口的吳啓華，臉色立刻就變了。
“誰讓你來這裡的！”我冷聲的朝着他喊了一句。
“我過來看看你，我當年爲了你坐了這麼多年牢，知道你在這裡，我自然要過來看看你。”他笑着和我着。
落薰把我護在身後，緊張的說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吳啓華朝着我一步步的走近。
“你別過來！”落薰急切的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