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聲音,她的內心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兩束久違了的目光碰撞到一起,卻有了一種陌生的感覺。
爲什麼,明明那麼痛,卻還要拿胸口去抵着銳利的悲傷?
她沒心沒肺的笑出了聲:“呵呵,呵,沒錯,我是喜歡錢,不過你這麼做,豈不是又把我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所有人都以爲是我在搞鬼,爲什麼我總要扮演這麼讓人討厭的角色?五年前就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你在乎嗎?”他冰冷的聲音,諷刺的響起,雙眸一直在注視着陸聽雨的那張臉,黑暗的病房裡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只能夠聽到她像仙人掌一般的話語。
他的回答讓陸聽雨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呵,現在的自己在他的心中就是這樣一個定位吧,一個愛錢不要臉的女人,爲了錢什麼都可以做的女人!
“問得好!”她上前走了一步,站在他的病牀前,藉着慘淡的月光看着他冷峻的容顏,好像很久都沒有這麼近距離的看過了,她將自己僞裝成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高傲的恨聲道:“我不在乎,我一點也不在乎,得到我想要的東西就行了,管他們怎麼是怎麼看我的,我這次來主要是登門拜謝,謝謝你如此的深明大義,不過你最好還是給自己留一點買棺材的錢吧,別到時候暴屍街頭影響市容!”
賀滕風冷冷一笑,視線移向了窗外暗淡的月光,聲音平靜:“說完了嗎?那就滾!”
當他將‘滾’那個字說出口的時候,她感受到了他聲音裡的那種失望和厭惡,她的眼淚靜悄悄的滑落了下來,明明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可還是沒出息的哭出了聲,自己這到底在幹什麼?
呵,行了,這種結果很好……
她想要感謝這病房裡面的黑暗,因爲這黑暗遮掩住了她流下眼淚的現實,她看向了其他方向,猛地轉過了身子,極力的剋制着自己聲音的裡那種情緒:“好,我這就滾,你好好享受你剩下的時間吧,賀先生,再見,再也不見,這次,我說真的,我要走了。”
眼淚還是忍不住的流了下來,這次,她說真的,再也不會見他了,從此以後,就連和他形同陌路的機會都沒有了。
沒有得到他的任何迴應,她的臉上浮現了一絲苦澀的笑容,邁開了腳步朝着病房門外走去,當她打開了門,沒有絲毫留戀的走了出去。
躺在病牀上的他,目光漸漸地看向了她離去的背影,在她走出去的那一秒鐘,他冷冷地開口說:“滾出我的世界吧。”話音落下,整個病房裡一片死寂,好像放滿了死人的太平間……
在她走出去關上門的那一刻,她好像聽到了什麼,她聽到了他的聲音,聽到他在說,滾出我的世界吧。
她的身體就像經歷了一場冰雹雨似得,打在她的身上,很疼很疼,於是眼淚就不停的流。
呵,賀滕風,保重,我會滾出你的世界的,以後,記得,學會溫柔一點。
她決絕的轉過了身子,決定一去不回頭,卻發現冥夜在直直的盯着她看,好像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什麼東西。
她冷淡的一笑:“放心吧,這次,我沒有刺激他,而是他,把我諷刺了一頓,開心了?”
冥夜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直接問:“如夏呢,爲什麼我找不到她?”
如夏……
這兩個讓陸聽雨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不知道如夏在凱諾奧尼怎麼樣了,有沒有被發現,有沒有被懷疑……
——美國,凱諾奧尼。
.在某一處看着坐在噴泉邊上發呆的如夏,雖然她是媽咪的樣子,但是他總覺得這個女人和媽咪有一些地方不太一樣,說不出來爲什麼,但就是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他走了過去,走到了如夏的面前,喊道:“媽咪?媽咪?”
喊了好幾聲,如夏才緩過了神來,立刻進入了角色:“啊?呵,是丹尼斯啊,幹什麼?有事嗎?”
.皺着眉頭:“媽咪,你在想什麼?”
如夏儘量讓自己的面部表情看起來自然一點,微微一笑:“沒有啊,我在想,我的小寶貝,什麼時候可以長大變成一個真正的男人呢。”
.那雙烏溜溜的眼睛盯着如夏看,心中覺得更奇怪了,媽咪從來都沒有給他這種感覺。
“媽咪,你真的再也不會回去中國了嗎?”.試探性的問道。
如夏回答得很篤定:“當然啊,丹尼斯在這裡,我爲什麼還要回去,況且媽咪現在在中國的形象已經完全沒有了,回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了,以後,媽咪就在這裡陪着你吧。”如夏想想,又補充道:“還有你的歐爵爹地。”
“太好了!媽咪,看我去射擊吧,我最近又變得很厲害哦!”.故意的這樣說着,但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媽咪竟然答應了:“好啊,給我看看,丹尼斯到底有多厲害呢。”
不對不對,這不對!.在心中否定着,媽咪是最討厭看他射擊的,以往除了反對還是反對,怎麼可能這麼大方的答應?這真的是媽咪嗎?
到了射擊場,如夏坐在了不遠處觀看着,這過程中,她不禁露出了畏懼的眼神,這對於四歲的丹尼斯來說,太令人感到可怕了,她終於瞭解姐姐爲什麼一定要走出凱諾奧尼了,丹尼斯從小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長大後真的不知道會變成一個怎樣的男人。
“不是着涼了嗎,怎麼不在房間裡休息?”
身後傳來了歐爵的聲音,接着一件西裝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如夏真的感覺有些受寵若驚,微笑着擡起頭,迎上了歐爵的目光,看着他坐在了自己的身旁,目光看向了遠處.的嬌小身軀。
“沒關係啊,丹尼斯讓我來看他射擊嘛,我不應該讓他失望的。”如夏解釋着,這些天的相處,她深深地感覺到了這個男人對姐姐的愛,或許,隱藏了很久都沒有釋放出來,真的對姐姐很寵,在這裡如夏想怎樣就怎樣,他從來不會過問,而她也不會太出格,只是,她不是姐姐,她一直很擔心如果被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