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了。”慕雪橙如實回答。
醫生凝眉搖了搖頭:“你看到沒有,你這個子彈在腦子裡的位置很棘手,我想不到有什麼好的辦法可以將它取出來,一小不小心就會結束了你的生命,但是不取又不行,真的有點棘手,而且這顆子彈好像在你的腦子裡還是開始悄悄的移動了位置,你要小心啊。”
“醫生,如果不取出這顆子彈的話,會怎麼樣?”她只想知道結果,不想知道過程。
醫生回答:“那你的身體就會漸漸失去知覺,從雙腿開始,一直往上,到最後連腦子也會癱瘓,你的鼻血狂流不止,可能是腦神經受到長期壓迫,雖然還沒見過這種病例,但你身上查不出還有什麼其他原因可以導致流鼻血。”
“那……那做手術的話,成功的機率有多少?”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百分之十,去國外做的話,估計成功率能高點,達到百分之二十,你這個確實有點難度。”醫生也有點苦惱。
“謝謝醫生。”慕雪橙站起了身子,準備轉身離開,可醫生又告訴了她一個讓她崩潰的消息……
“小姐,我建議,你還是拿掉你肚子裡的孩子吧。”
慕雪橙愣住了,醫生剛纔說什麼?孩子?什麼孩子?
她猛地回過身子,走到了醫生面前:“你說什麼?拿掉孩子?什麼孩子?你說話啊!”
“你別激動,我是說,剛纔護士送來的化驗單,你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可是以你的身體狀況,恐怕這個孩子不能要。”醫生也不禁嘆息着,這麼年輕,可惜了。
慕雪橙從醫生手中搶走了了化驗單,她懷孕了……孩子是蒼天佑的……
“我還有多少時間?”看着化驗單,她問醫生。
醫生想了想:“從你中彈開始,按理說應該超不過一個月,沒想到你撐了六年,所以我現在也不好下結論,但依我推算,那顆子彈開始移動位置了,你最多應該不會超過兩三個月了吧。”
“我考慮考慮吧。”
她拿起了那張化驗單,轉身離開了醫院。
走在那叫孤獨的長街上,以前的所有回憶像一幕幕電影一樣不停的重演着。
走累了,慕雪橙坐在了街邊的長椅上,手輕輕地撫摸着自己的腹部,這裡真的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了嗎,在她十六歲的時候她就很想要有一個小寶寶,真是造化弄人啊,她想要的時候怎麼也得不到,現在……
“寶寶,你爲什麼要找我呢,你以爲你是蒼天佑的孩子就會很幸福嗎,他不會要你的。”她摸着自己的腹部,跟這個還未成形的胎兒說着自己的心事。
“他不要你,我也不能要你,你說你爲什麼要找上我呢,想到這個世界看看嗎?”說着,她的嘴角浮現了一抹溫和的笑容,她沒有想到自己真的當媽媽了,現在在她肚子裡的是她和蒼天佑的孩子,可那又怎麼樣了,她沒有時間了,沒有時間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慕雪橙輕輕地摸着自己的腹部,好像都能感覺到寶寶柔嫩的皮膚,對面的音響店裡慢慢地飄來了一首《一直很安靜》……
空蕩的街景,想找個人放感情
作這種決定,是寂寞與我爲鄰
我們的愛情,像你路過的風景
一直在進行,腳步卻從來不會爲我而停
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來交換你偶爾給的關心
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
……
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樣,淡淡的憂傷。
說不愛,就真的不愛了嗎,愛情是可以說停就停的嗎。
漸漸地,空中飄起了雪花,落在了她的頭上,落在了她長長的睫毛上,潔白的雪花在洗刷着這個悲傷的夜晚,洗刷着她內心的傷痛。
她淺淺的笑着,擡起了頭,望着夜空中緩緩落下的雪花,說:“老公,我依然愛你,愛着六年前的你,只是,我再也不會去做什麼了,再也不會去打擾你了。”
就這樣吧,靜靜地,靜靜地……
蒼天佑,慕雪橙,江雨瞳,這是一場三個人的電影,最後她退出了,這個世界該安靜了吧。
這場雪下進了她的心裡,將她的那些悲傷慢慢覆蓋,變成了一片純粹的白色。
“寶寶,看到沒有,下雪了,好美啊。”
慕雪橙站起了身子,繼續往前走去,欣賞着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第二天。
慕雪橙從房間裡伸着懶腰走了出來,驚到了父親和哥哥。
“小橙,你昨晚跑到哪裡去了,我找了你那麼久都沒找到,原來你早就回來了?”哥哥抓着她的胳膊到處檢查,不是脫臼了嗎。
爸爸擔心的問道:“乖女兒,你沒事吧,還好吧。”
“我沒事啊,很好啊,我昨天晚上就回來了,看你們都不在,就跑去睡覺了,很累的。”慕雪橙又回到了以前那個沒心沒肺的樣子,朝着衛生間走去。
爸爸和哥哥互相看了一眼,昨天晚上的事情,慕雪橙好像忘了一樣,失憶了嗎。
慕雪橙揚起可愛的笑容,向所有人打招呼,走進了尼西國際,所有人都一致認爲她撞鬼了。
而她卻認爲,既然都都不多了,又何必吝嗇於給別人廉價的笑容呢,但經過昨天一事,她和辛迪徹底鬧翻了,可表面上還要裝作一副很和諧的樣子,人啊,就是這樣,何必呢,累不累?
她不吵也不鬧,別人和她作對,她還是笑以迴應,她白天會特別用力的拼命工作,到了晚上的時候,她就……換上性感的衣裝來到了BlackKite
“你真的有那麼缺錢嗎,好奇怪啊你。”小翌看着穿着性感的慕雪橙,當初的那隻小野貓又出現了。
“別管我,給我找有錢人,最有錢的,我要錢!記住,我只喝酒,其他的一概不幹。”慕雪橙坐在吧檯前,向小翌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她要賺很多錢,很多很多錢,以後……可能就沒有機會再照顧爸爸還有哥哥了,所以她現在要賺很多很多的錢,夠他們用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