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電梯門終於打開了,維修人員在外面大汗淋漓的打開了電梯門,可是看到裡面的這一番景象,又傻住了。
蒼天佑忽然站直了身子,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電梯外,剩下慕雪橙一個人躲在那個角落裡,冰冷的指尖觸摸着脣上沾染的血跡,這是他的……
原來,他那麼恨她,恨得那麼深,那麼深……
“小姐,你沒事了吧,可以出來了。”維修人員看到她一直站在那個角落動也不動,好心的提醒道。
她卻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靈魂已經出竅,什麼也聽不到了,只記得他剛纔所說的話,他充滿了恨意的背影。
“如果……我告訴你,我快死了,我快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你會不會有那麼一點點的心痛?”還是會大笑出聲呢,她不想讓蒼天佑心痛,可是如果他看着自己的屍體會笑,那她的心會痛,怎麼這麼矛盾呢。
不知不覺的,她的鼻子下面又溼潤了,她伸手去摸,沒有出乎她的意料,是血……
慕雪橙急忙捂着鼻子跑出了電梯,一路狂奔到了洗手間,趴在洗手池前,將冰水的水潑在了自己的臉上,很冷很冷,刺骨的陰冷,她擡頭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眼前出現的卻是蒼天佑那張臉,他在說:“我若痛一次,你就得痛一百次!”
老天已經代替蒼天佑懲罰她了,她很痛,痛到快要死掉了,儘管這樣,她還是不想說出真正的原因,她不想告訴他,蒼天佑,你的父親,是我害死的!是我!
——地下拳場。
到處都是吶喊聲,還有很多人在賭博。
臺上兩個人打得十分激烈,紅方將黑方打得滿地是血,連爬也爬不起來了,這個時候人羣中蒼天佑走了出來,邊走邊脫掉了他的黑色風衣外套,戴上了那對橙色的拳擊手套,站到了臺上,一腳揣在了那個囂張的紅方腹部,他連衣服都沒有換,只見幾滴鮮血迸濺到了他雪白測襯衫上。
“你幹什麼……”紅方覺得莫名其妙,從地面上爬了起來,可話還沒問完,蒼天佑便一拳又打了過來,打在了他的臉上,招招致命,他在發泄。
那對橙色的拳擊手套顯得那麼諷刺,六年前他也是這裡的一隻可憐蟲,被打死都有可能,每當他上場的時候,他都會戴好那對橙色的拳擊手套,所有人都嘲笑他,他卻無所謂,江雨瞳每次問起爲什麼的時候,他的嘴角都會出現一抹淺淺的笑意,說:“我老婆喜歡這個顏色。”
“喂,你幹什麼啊,他可是贏了啊!”
“就是啊,你在幹什麼啊!”
臺下的人不幹了,本來這局紅方馬上就要贏了,現在蒼天佑上去卻把這場面攪和了,那他們的錢該怎麼算啊。
蒼天佑只是一拳一拳的打在了那個拳擊手的頭部,眼神很可怕,鮮血濺滿了他的衣衫上,可他還是不肯停手,拳擊手已經在求饒了,想要反擊卻怎麼也起不了身。
這個時候,一個男人跑了上來,拉住了他:“喂,別打了,你把他打死了,今晚這局怎麼算啊,很多人砸錢了!”
他突然停了手,甩開了身後拉住他的男人,起身走下了舞臺,完全不顧臺下的那些人的咒罵,走到了場子的後臺休息區。
摘掉了這沾滿了鮮血的橙色拳擊手套扔到了一旁,打開了冰箱,拿出了一瓶水,重重地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微微喘着氣。
“說吧,找我來什麼事。”
紅毛男看着那邊的那對沾滿了血的拳擊手套,感嘆着:“嘖嘖,幾年不見,你還那麼血腥,對了,LC找你那麼久了,你都不給他迴應嗎?”
又是LC,他有些厭惡的皺起了眉頭,不耐煩道:“迴應?迴應什麼?我說了我不會再幹了。”
“那倒也是,你現在都有那麼多錢了,也不缺這麼一點錢,但是你也要知道賺錢是會上癮的,而且LC當年好歹也幫你不少啊,你要這麼無情嗎?”紅毛男還是不放棄的勸着。
蒼天佑擡起了眼眸,看着紅毛男,一臉坦然:“你覺得我有過情嗎?”
如果不是因爲所有人都知道他愛慕雪橙這一點,恐怕沒有人認爲他會是一個有感情的人,簡直就是冷血動物,他好像對任何人都不會付出什麼感情,而唯獨慕雪橙那麼幸運的輕易得到了他的寵愛,寵到極致。
紅毛男笑着,看向了那邊那對滿是鮮血的橙色拳擊手套:“那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是誰當年跟我說我老婆喜歡這個顏色的?不是你嗎?”
“把它給我扔了,別再讓我看到它。”
一切有關於慕雪橙的東西,他都不想再看到,他要忘記那個女人,就像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一樣,一個女人而已,憑什麼可以打亂他的人生?
紅毛男真的有點懷疑,他真的捨得扔掉?
“算了,不過我勸你還是去見見LC嗎,他說這次一定要你出手,無論如何都得找到你。”紅毛男轉達着LC的話。
蒼天佑直接站起了身子,拳擊場外面走去,扔給身後的紅毛男一句話:“告訴他,我說了沒空就是沒空。”
一輛白色的布加迪囂張的奔馳在漆黑的夜路上,車內的蒼天佑一隻手臂放在車窗上撐着他的側臉,另一隻手握着方向盤往錦繡區域開去,在經過前面的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讓他情不自禁的踩住了剎車,車窗緩緩落下。
十字路口,居然在搭建起了一個T型舞臺,一羣模特站在上面正在排練,而指揮者就是慕雪橙。
慕雪橙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外套,微卷的長髮在風中被吹得有些凌亂,那認真的神情很誘人。
“記住,你們是從馬路各個方向直接走過來,一定自然一點,要讓嘉賓一點察覺也沒有。”
“音樂停!你這個髮型感覺不對,造型師重新給她造型,放音樂,其他人再來一遍,我看看。”
……
那個十字路口好像被她徵用了,曖昧不清的音樂和這漆黑的夜色融爲了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