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

而此時的這份妖豔卻顯得格外顯目,像是一個人的淒涼表情想要闡述着什麼。權傲快速在那些戰爭過後的殘留物上收回目光,看向在自己正前方的一間臥室,原本眉宇之間所有的英氣現在都蕩然無存,更多的是額頭緊皺着,眉毛快要擠到了一起,眼裡所聚焦的不再是以往的讓人捉摸不透的冷漠,添加了甚至完全變成了憂慮和無奈。他在旁邊的桌子上抽取了一張紙巾擦了擦手心的汗水,把用過的紙巾攢成一團隨手丟到了一個地方,這時候的家裡已經不會再因爲他所丟的一點點紙巾而顯得不整潔,相反,在各種顏色的高貴的垃圾中,白色反而成了一種特殊的別緻。權傲扭頭環顧了整個屋子的滿地狼藉,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聲音裡滿是無助。一步一步很緩慢也很無力的走向眼前的這個房間。其實只有幾步路的距離,他卻走的異常沉重。

打開房間門之後,屋子裡一片寂靜,已經落下夜幕的晚上,屋子裡沒有開燈,漆黑一片,讓人分辨不清裡面到底有沒有人。“媽,你在家裡嗎。”權傲依然保持着剛打開房門的姿勢,一手抓着門把手,一手抓着門框,小心翼翼的對着一團烏黑的空氣問了一聲。無人應答,他把扶着門框的那隻手向周圍的牆上摸索,試圖打開燈的開關,因爲常年不在這個所謂的家裡居住,開始對這個家裡的設施有點陌生,找了好一會才費力的把燈打開。隨着他的手的感應,頭頂的琉璃水晶燈也隨之亮起來了,散發着溫和的燈光,權傲的心情看着這個光的顏色逐漸有點好轉,鬆開門把手,開始一小步一小步的向裡走着尋找製造這一場事端的也是這個家裡的女主人的存在。

他輕輕的儘量不發出聲音的開始在這個裝修的很溫馨的主臥裡找着,探着頭左右都環顧了一下,這裡和客廳唯一不同

的就是所有的擺設都很整齊,像是女主人早晨剛剛打掃過並把一切東西收拾好放置原位一般的乾淨,絲毫看不出這裡在十分鐘前發生過什麼。但就是看不到自己想要找的人。焦急的不由得向前走了兩步,拉開衣櫥的門毫不顧忌裡邊的衣服都是他媽媽平常珍愛到不捨得用大力氣去動的寶貝,他粗暴了翻了翻裡邊有沒有可能藏得下去人。在一通的尋找無果之後,權傲開始緊張起來了,低頭拿出手機轉過身剛想走出這個看似風平浪靜的房間,就看到了門後一雙擺得雜亂的鞋子,權傲順着另外一隻鞋子的方向看過去,那個不起眼的牆角里正是他的媽媽--顧青蘭,坐在那裡雙手環抱着自己的肩膀瑟瑟發抖,平常她自己最在意保養的頭髮此時也沒了任何光澤散亂的灑落在肩膀上,有着精緻無比的五官,即使素顏也看不出任何皺紋的絕好皮膚,只是現在都顯得那麼不真實,把頭無力的靠在自己的膝蓋上,眼神空洞的注視着某一點,權傲猜不透這時候面前本應該是最親的親人的腦子裡在迅速過濾着什麼,或者是已經沒有了思維的只是呆坐着。

這個氣氛壓的他有點喘不過氣,儘量的調整着自己的呼吸然後走向顧青蘭,走到面前的時候權傲蹲在了顧青蘭的身邊,用手溫柔的幫她把頭髮攏到耳後,顫抖的手伸出去想要抱着已經失去了知覺的一具肢體,碰到了顧青蘭的手的時候,一股刺心的涼意直躥心頭,權傲用力的抱住她的肩膀,弓着腰用臂膀的力量把她從冰涼的地上扶起來。站起來之後顧青蘭的手也順勢垂了下去,隨着聽到的還有啪的一聲**落地響聲,因爲空間裡實在太安靜,所以輕微的一點細微聲音在這裡都被放大了無數倍,再充斥着人的耳膜。權傲這才注意到顧青蘭的手腕處早就有了一條深深的傷口都已經快要結痂了,

紅色的血口猶如剛纔所看到的被折磨的不堪的紅色花瓣一般妖豔,但是往往越是鮮豔的背後隱藏着的痛楚就越多。權傲滿臉五官掙扎的快要扭到一塊去了,嘴張張合合卻一句話都沒說出來,擡起媽媽的手看着那一道血淋淋的傷口他痛苦的把頭轉了過去,隨之又理智的拿出手機撥打了120.權傲不是一個感性的人,所以即使在面對着生死關頭的事情面前,也可以速度的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然後以最清醒的狀態處理事情。電話還沒來得及放回口袋裡,顧青蘭就雙眼一閉的攤在她兒子權傲的身邊了。權傲來不及出聲,只能先更用力的扶着身邊的人,用着拖拽的方式把顧青蘭放到客廳的沙發上。

沒有停歇的繼續拿起電話撥出了公司的號碼:“我是權傲,他現在在公司嗎。”“好,我知道了,讓他抓緊開着他的巨型跑車給我趕到陽光城醫院,看看他做下的孽債。”“還有如果你不能讓他今天晚上出現在我的眼前,你明天可以直接捲鋪蓋滾蛋了。”電話剛接起的時候,權傲的聲音冰冷的就好比是在冰箱的冷藏冰凍室裡保存了很久剛拿出來的一樣,估計隔着電話的那頭的人聽到都會事先打個冷顫。講到最後他看了一眼躺在沙發上臉色慘白看上去就像是毫無生命體徵的像是凋零了的玫瑰失去光彩的顧青蘭,情緒纔開始略微有點激動。

他第一次坐上了自己從小就反感至極充滿了消毒水的味道的救護車,一路上車裡的穿着白大褂的護士醫生們都坐着拿着各種醫用工具在顧青蘭的手腕處忙活着,消毒包紮好了之後,就開始坐各種身體檢查。他愣愣的看着躺在自己面前一動不動任憑醫生們擺弄的自己的親生母親,鼻子突然一陣酸意。眼眶開始微微泛紅,但時刻被理智所控制的他是不允許自己被感性所幹擾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