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工作人員檢查後,她又用力的撐着安全鎖,更試圖從安全鎖中脫身,確定萬無一失不會從座位上掉出來,她方深吸了一口氣。
拼了!
不就是坐個過山車麼,有什麼大不了,不能讓董逸君那個混蛋看扁了,那個男人的惡趣味實在不敢恭維,將快樂建築在她的痛苦之上!
咔噠咔噠,傳送帶的聲音像是催命符咒響了起來,過山車開始緩緩的走上坡路,她看着越來越高的地面,一顆心都懸了起來。
索性閉上了眼,在心裡安慰自己不要怕的同時又不禁想,要是傳送帶突然斷了怎麼辦?
越來越高,隨着地心引力摻雜着她的幻想,失重感讓她整個人都窩起來,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上坡的路是最漫長的,等了約莫二十多秒,預想中的跳樓感覺並沒有到來,她不禁睜開了一隻眼探個究竟。
“啊!”睜開眼的瞬間她又連忙閉上了眼,只覺得陣陣勁風拂來,眼前是藍天,而她此刻的位置已經距離地面至少有一百米。
A市的過山車,有一百二十多米,垂直落下,這是她以前在新聞播報裡看到的,此刻她就處於百米高空。
掉下去,會粉身碎骨,想到死狀恐怖,她立時抓緊了安全鎖,緊閉着眼,過山車突然有了那麼一兩秒的停滯。
這並不是好兆頭,沒坐過至少見過,她已經預料到下一秒鐘會發生什麼!
“啊!”隨着一連串的尖叫聲,鬱晴柔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的,心恐懼到了極點,失去重心的感覺彷彿整顆心臟都在胸前裡亂撞。
風很大,吹到臉麻木,她想如果有一面鏡子的話,她定會見到自己五官錯位!
手腳根本不聽使喚,哆嗦着連安全鎖都抓不住。垂直落下的過山車隨着慣性畫了一個圈,緊接着又是一個圈。
怎麼還沒停!
鬱晴柔尖叫着睜開眼,入眼天旋地轉,分不清是天還是地,眼淚一瞬溢出了眼眶,她知道自己不會死,身體下意識的恐懼卻讓她止不住的膽怯。
心,仿若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終於又劃過了一條蜿蜒的過道,過山車駛入了起始點。
‘咔嗒。’一聲,慣性被阻止,鬱晴柔癱軟在座位上,凌亂的發像是雞窩一般頂在頭頂,眼淚不自覺的劃過臉頰,臉色發青沒有一絲血色。
怎麼從起點轉了一圈回到終點的,她已經忘記了,腦子裡空空蕩蕩,身體的反應還在持續,手腳依舊發抖。
安全鎖彈起來,她緩緩的站起身,擡手捋了捋蓬鬆的發,嚥了口唾沫瞧着站在外圍的二人,呆滯的走了過去。
董逸君嘴角噙笑,他並不怕這些遊樂設施,初建成的時候他便是首個體驗者,不過現在他碰都不會碰,因爲坐的人太多。
他不喜歡別人用過的東西,只要是別人動過的物品,他不會碰一下。
胃裡翻江倒海,分外的難受,鬱晴柔努力的將反胃的感覺壓抑下來,堅持走一條直線到了二人跟前,狠狠的瞪了一眼道:“不是想看我笑話嗎,笑啊,繼續!”
董逸君那深邃的眸子裡,分明盪漾着笑意,卻斂了嘴角看了她一眼:“走吧,今天就讓你將這遊樂場通通玩個遍。”
鬱晴柔心裡‘咯噔’一下,環伺而去,遊樂場裡的遊樂設施多了去了,這要是都玩個遍,還不要她死啊!
“董逸君,你到底想怎麼樣?”她擡起手背拭去了臉上未乾的淚痕,心裡委屈極了,她到底是招惹他什麼了,非要折磨她才高興!
“你不知道?”董逸君挑眉反問,嘴角一絲揶揄:“不知道誰下舞臺的時候那麼清高,這時候是要求饒麼?”
鬱晴柔面色更是煞白,她從沒想過董逸君和她簽下一份包養協議書是要和她發生什麼關係,料想大概是有錢人的戲弄把戲。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這個人這麼的記仇,因爲唱歌的事,她道歉也道了,協議書也簽了,這兩天被他玩得團團轉也就算了!
還要她求饒?
這是哪個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人,竟然無恥到這種地步!
“你講不講理?”鬱晴柔胸口起伏氣得不輕,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要潑婦罵街,語氣還算平靜鄭
重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眼中影響到了我的生活,你是大總裁,你時間充裕你有空將我這種平民百姓玩弄於股掌之間,而我,沒空陪你玩了!”
說罷,她甩手離去,擦肩而過也懶得去注意董逸君是怎樣一副表情,心裡一肚子的火要不發泄出來,絕對會自焚灰燼。
真的受夠了,若非董逸君,她此刻應該是在宿舍裡複習的時間,快要考試了,她什麼都沒複習鞏固,拿什麼去考!
離去倒是痛快,可剛走了沒兩步,淋巴卻彷彿壞了一般不停的分泌唾液,胃裡更是一種嘔吐慾望愈發強烈。
容不得她走得更遠,整個人衝到最近的垃圾桶旁,嘔吐起來。
她早上睡覺到晌午,一天都沒吃過東西,胃裡空空如也,乾嘔了好一陣子,只吐出了胃裡的酸水來。
正因爲空腹,吐得她覺得五臟六腑快要從嘴裡出來。
過了好一陣子,纔好了些,舌尖苦澀,好像是胃酸的味道。
“喏。”一隻手搭在了她肩頭,一瓶礦泉水恰時出現在了眼前,她擡眼,便見董逸君一張面無表情的面孔。
假惺惺!
鬱晴柔想也沒想,拍開了他的手站起身來,從挎包裡抽出了紙巾擦了擦嘴:“我不想看到你,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
這算什麼?給一巴掌再給個糖吃?一瓶礦泉水就能收買了她?那她鬱晴柔也未免太沒有骨氣了!
董逸君猝不及防,被她拍過,手裡的礦泉水應聲而落,滾在了一旁的樹底。
“我要走了,你找別人陪你打發時間吧!……”鬱晴柔咬了咬脣,轉身就走,今天,她算是徹徹底底的氣炸了!
董逸君面色冰冷,目光並不在她身上,而是注視着滾在樹底下的礦泉水,那是他親自買來的。
“秦昊,抓她回去,星河灣。”簡短的幾個字,平淡的說出口,那凌厲的面色已經敷上了一層寒冰。
沒有人,這麼對待他!
鬱晴柔,你是第一個,要死,成全你!
秦昊愣了片刻,打個寒顫,立馬明白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