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沒有明白陳總這是個什麼意思
鬱可欣拳頭緊握,見鬱可逸不動聲色,她也調解自己的情緒……儘快斂去自己詫異的神色。
“這不合適吧!”莊初直接開口否定。
“初初……剛纔大伯也說了認你過來也只是一種形式,給外人看的……你還是叫我大伯!”鬱博倫忙道,“初初,你也理解一下大伯,你的親生母親是大伯的妻子,從你的身份曝光之後,本來其實外面閒言碎語就多……旆”
“莊初大伯……這些莊初都能理解的。”沈玉素道,“初初……只是太顧及我和她爸爸的感受了。窠”
莊初期間一直沒有開口,倒是沈玉素說了很多……有勸莊初的話,也有安慰鬱博倫的話。
總之不論如何都是在促成莊初認祖歸宗,讓莊初答應當鬱博倫的養女。
其實……沈玉素之前一直是想不通的,到後來白毅出現之後沈玉素想了很多,覺得確實是應該爲莊初着想。
就像莊爸爸說的那樣,莊初爲他們那個家付出太多了……她太會照顧別人的感受,以至於都忽略了自己。
所以,只能沈玉素站出來推莊初一把,莊初纔能有更好的未來。
尤其是,之前鬱博倫說的一句話很對,到底是鬱家的產業……當然是應該交給鬱家的血脈,沈玉素私心裡希望莊初能夠得到本應屬於她的這些。
“大伯……”沒等鬱博倫再開口,莊初已經擡起頭看向了臉色略有些不好看的鬱可欣和一臉鎮靜的鬱可逸,“我不想參與到產業之爭裡面去。”
鬱可欣和鬱可逸都在這裡,他們是鬱博倫的兒女,雖然說…鬱博倫把莊初認作女兒只是對外界的一個說法,可是鬱可欣和鬱可逸會這麼想嗎?
莊初總覺得難免還是會把她捲入這場家產之爭中去。
莊初一早就和鬱可逸表明過自己並不想去爭家產,她不想讓鬱可逸覺得自己之前是糊弄他。
鬱可欣很意外,她沒有料到莊初會直接說的這麼白,而且……鬱家啊,這麼大的產業……莊初難道一點都不心動?!
鬱可欣不動聲色看向了鬱可逸,可是鬱可逸表情如常看不出什麼問題。
“這個……也是今天大伯把鬱可逸和鬱可欣叫到當面來的原因。”鬱博倫道。
終於說到今天鬱可逸和鬱可欣最關心的事兒上了,鬱可欣不自覺坐直了身子。
“當年你爺爺有我和你爸爸兩個兒子,你爺爺走的早……留下的財產我和莊初的親生父親各自繼承了遺囑裡分配的那部分。”
鬱博倫說到這裡聲音微哽:“後來莊初的爸爸不在了……我就自然而然的接手了莊初爸爸的那一部分,後來……我娶了煠眉,就把莊初爸爸的那一部分寫在了煠眉名下,你是你爸爸的親生女兒……以後自然是繼承你爸爸的那一部分,那部分和我鬱博倫都沒有關係,更別說和鬱可逸和鬱可欣了……”
鬱可逸扶着座椅扶手的手微微收緊,原來……鬱博倫早就已經設計好了,恐怕那個所謂屬於莊初爸爸的一部分應該是近期才寫載莊煠眉名下的。
事情已經成定局,鬱可逸心裡清楚……他和鬱可欣到底不是鬱家的血脈,總歸來講都是外人。
鬱博倫做的滴水不漏,莊初拿自己親生父親的那一份兒理所當然,他們現在跳出來反對……反倒沒有道理了。
果然薑是老的辣,鬱可逸千般算計甚至鋪排好了恆業董事會的一切,鬱博倫竟然在這裡耍了心機。
莊煠眉握住了鬱博倫的手,四目相對之後,莊煠眉得到了鬱博倫的許可便開口:“事到如今……我和博倫也就不瞞着你們了,可逸和可欣是知道的……其實博倫是在車禍中受了傷並不能和我成爲真正的夫妻,我也並非像外界說的那樣一直在博倫身邊當無名無份的女人,博倫只是這麼多年一直在替博文照顧我,後來博倫離婚……我便決定嫁給博倫,也就是那個時候博倫把本屬於博文的財產都寫到了我的名下,但由博倫進行統一管理。”
莊初脣瓣微張。
連莊爸爸莊媽媽都感覺到意外,原來這麼多年以來……莊煠眉的生活並不像是他們想象的那樣。
鬱博倫輕笑着握緊了自己的柺杖道:“初初……你親生父親的,應該留給你……屬於你的誰都拿不走,屬於我這兩個養子女的一樣……誰也拿不走。”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鬱可逸和鬱可欣都不吭聲。
直到鬱博倫問了鬱可欣和鬱可逸:“這樣你們倆有意見嗎?”
鬱可逸輕笑着交換了交疊着的雙腿坐直身子道:“莊初繼承自己親生父親的財產理所應當,任誰都不能說一個不字,爸爸不是也說了嗎……屬於莊初的誰都拿不走,屬於我和可欣的別人也拿不走。”
鬱博倫點頭,他看向鬱可欣:“那麼你呢可欣?”
“這我怎麼能有意見呢?”鬱可欣笑了笑,“親生女兒繼承親生父親的財產理所當然。”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既然鬱可欣和鬱可逸也都表示沒有意見,莊初也不好再說什麼。
回到家後,莊初和容謹城通電話說了這件事兒……當然,她把關於鬱博倫的狀況給隱去了。
容謹城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映,他只說:“只要你大伯那一對兒養兒女沒有一見的話,你接受自己親生父親的遺產這無可厚非。”
鬱博倫原本的意思是想要舉辦一個大型宴會,正式把莊初以女兒的身份介紹給身份貴重的名流富商,可是莊初卻不怎麼願意……
後來再三思量下,這件事兒簡單的接受了媒體採訪就算結束了,並未舉辦什麼大型宴會。
鬱博倫攜全家出席的記者招待會,正式確立了莊初的身份之後,外界對於鬱家家產之爭似乎已經得出定論,肯定將來莊初必定是恆業繼承人。
當記者提出疑問的時候,鬱博倫並未正面回答,三言兩語給打發了過去。
從此,莊初的身份發生轉變,再也不是飛上枝頭又被豪門拋棄的小戶閨女,搖身一變成爲了坐擁數百億身價的千金大小姐。
記者招待會舉行之後,媒體難免拿出之前白毅和莊初的事情說事兒。
當然,因爲之前種種白毅出軌拋棄妻子莊初的證據他無從抵賴,尤其鼎盛現在每況日下……更有狗仔隊拍到容謹芝和在白家和婆婆動手的照片。
白毅一下子就成了大衆百姓飯後的娛樂消遣,都說白毅拋棄糟糠指望着扒上富貴小姐,沒想到娶了一個假千金丟了一座真金山。
容謹城的口碑在晉江市一直都是不錯的,加上這一次記者招待會發布莊初身份確立,再也沒有人說莊初殘花敗柳勾-搭上容謹城……大多都是祝福容謹城和莊初的聲音。
除夕夜。
外面的雪如鵝毛一般一直沒有停歇,在除夕夜這樣的日子裡萬家燈火通明……趴在窗口遠遠望去,整個世界都像是處在童話中一般。
鬱博倫邀請莊爸爸莊媽媽一家人去鬱家過除夕,被莊媽媽婉拒了。
莊初下午在鬱家陪了鬱博倫,到晚上開着那輛年會上抽回來的車回家,陪着父母一起守歲。
其實每每到了這個時候,沈玉素總是會想起自己還恨着的父親。
也不知道,這每年每年的除夕他一個人是怎麼過的?
莊初和莊爸爸還有陽陽熱熱鬧鬧的在客廳裡包餃子,在廚房調餡兒料的莊媽媽卻動作遲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麼多年過去了,連沈玉素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還恨不恨自己的父親。
“姥姥……好了沒有呀?”陽陽問。
“嗯……好了好了,這就來……”沈玉素連忙加了鹽用力攪拌。
“叮咚——叮咚——”
門鈴聲響起,莊初擦了擦手上的麪粉疑惑的問莊爸爸:“今天咱們家有人要來嗎?”
“不知道啊?這大過年的……會不會是謹城啊?”莊爸爸問。
“不會吧……今天他們家肯定是要一家人守歲的。”莊初說着便朝門口走去,一開門一下子就給愣住了。
藍振坤?!
莊初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緊緊扶着門一點都沒有打算讓藍振坤進來。
藍振坤穿着黑色長款毛呢大衣,頭上和肩膀上的雪花都已經化成水珠,徐徐的冒着熱氣。
他手裡拎着大兜小兜上樓來微微有些氣喘吁吁……
“你來幹什麼?!”莊初問。
藍振坤從小就是孤兒所以沒有家人,以前也就算了……現在既然有了兒子,像這樣的除夕夜他自然想要和陽陽在一起。
“我來自然是看兒子!”藍振坤聲音一如既往的淡漠。
莊初下意識用力扣緊門:“今天這樣的日子不合適吧。”
藍振坤笑開來:“除夕這樣的日子不合適的話,什麼時候合適?”
說着藍振坤已經用身體擠開莊初拎着大兜小兜進來了。
藍振坤沒有說話,只是把東西放下脫下外套就像是主人一樣在陽陽身邊坐了下來。
陽陽現在對藍振坤已經沒有那麼害怕了,畢竟之前容老爺子開口,藍振坤一個星期可以和陽陽相處一天。
藍振坤單獨帶走陽陽了一次,雖然陽陽剛開始很害怕……可是藍振坤把陽陽帶到家裡,給陽陽買了只叫布達的小狗,陽陽在藍振坤那裡和布達玩的很開心。
尤其是藍振坤那麼費心思的把家裡重新裝修了,就像是一個小型遊樂場一樣……陽陽漸漸的也就和藍振坤話多了起來,畢竟小孩子都比較容易忘記讓人害的事情。
陽陽看了藍振坤一眼,父子倆眼神相交……只見藍振坤笑了笑那隻一直揣在懷裡的手突然小心翼翼的移了出來。
“布達!”陽陽高興的尖叫了一聲。
在藍振坤手心裡的小狗聽到陽陽的聲音立刻乖巧的搖尾巴,嘴裡唔嚥着好像想要和陽陽玩耍。
陽陽激動的從藍振坤懷裡接過布達,開心的把布達抱在懷裡給莊爸爸還有莊初看:“小姨……姥爺!你們看……這就是布達!”
可是……屋內原本歡快其樂融融的氣氛變得有些古怪。
莊媽媽端着餃子餡出來,皺眉站在廚房門口。
陽陽和布達玩的開心壓根就沒注意,藍振坤也選擇無視了莊初和莊初的父母,自徑躬下身子和陽陽一起玩耍。
“布達長大了一些是吧?”陽陽仰頭看着藍振坤雙眸明亮。
蹲在陽陽對面的藍振坤笑開來:“是啊!”
莊初從來不知道,像藍振坤那樣一個冷若冰霜的男人竟然能笑的這麼溫柔。
莊初移動步子坐在沙發上,看着玩的歡快的兩父子若有所思。
陽陽和藍振坤把布達放在地上,布達一個勁兒的往陽陽腳下鑽……就像是剛出生學會爬的小奶娃剛剛睡醒尋找媽媽一樣。
“姥姥……我可不可以給布達喂牛奶?!”陽陽問。
“好……我去拿!”沈玉素對陽陽溫柔的笑了笑起身去拿牛奶。
陽陽用小碗到了些牛奶和藍振坤一起蹲在他房間門口給布達喂牛奶。
莊初和莊初父母看着那一大一小的身影,心裡說不上來爲什麼卻感覺沉甸甸的。
包餃子煮餃子,莊初再沒有傳出來剛纔的歡聲笑語。
等莊媽媽把熱騰騰的餃子端上桌叫陽陽吃飯的時候,藍振坤起身抱起布達道:“好了……後天我來接你回家和布達玩,好不好?”
“你要走了嗎?”陽陽眨巴着眼睛盯着藍振坤看。
藍振坤笑着伸手揉了揉陽陽的小腦袋:“嗯……該回去了!”
莊初明顯看到陽陽眼中的不捨。
莊初其實和陽陽的狀況差不多,都在後來遇到了自己的親人……
所以莊初明白,那種血緣之親之間感情微妙的變化,她想……陽陽對藍振坤應該也是很喜歡的吧,就像她喜歡鬱博倫那樣。
莊初皺眉看着藍振坤穿好毛呢大衣轉過頭對着自己的父母一點頭離開心裡突然很不是滋味。
陽陽也耷拉個小腦袋,情緒明顯沒有藍振坤在時那麼高興。
莊初看了眼藍振坤拎來的東西,除卻給陽陽買的衣服和鞋子和玩具之外,還有給莊爸爸的頸椎按摩器和昂貴的手錶,給莊媽媽的項鍊還有安神口服液。
莊初拿起那款頸椎按摩器,這個按摩器莊初一直想給莊爸爸買,可是國內一直沒有貨……
藍振坤怎麼知道自己爸爸的脊椎不好的?!
莊初長呼出一口氣。
“媽……要不然,讓藍振坤在家裡吃點餃子吧?”莊初心軟轉過頭詢問沈玉素。
“真的可以嗎?”陽陽一下子笑開轉頭看着沈玉素。
沈玉素一語不發,她的親生女兒被藍振坤逼瘋了,沈玉素怎麼能這麼輕易原諒?!
能讓藍振坤見陽陽都是因爲容家老爺子的緣故,讓他來家裡吃飯……沈玉素還沒有大氣到那個地步。
見沈玉素皺眉擺筷子沒吭聲,莊初便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她輕笑着撫了撫陽陽的小腦袋一臉抱歉,然後道:“陽陽多吃一點兒吧……”
陽陽有些失望的垂下頭應了一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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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的日子在大年初十。
不知不覺,今天已經是大年初七,各大公司都開始上班了。
喬安說初七讓大傢伙聚一聚,下午一下班容謹城來接了莊初就去喬安定的酒店。
莊初沒有想到陳白也在。
大家到齊落座之後,陳白突然開口道:“謹城……我這兒有個案子你看一看你有沒有興趣。”
莊初聽到陳白的話擡頭看見陳白把資料讓小四遞過來給容謹城。
“什麼案子?”容謹城把剝好的蝦放進莊初的盤子裡拿過餐巾擦了擦手問。
“是成都的一個案子,莊初也知道……”陳白突然就把目光移向了莊初,“我打算在成都打造有標誌性的一整個商業區,已經和恆遠簽約由莊初擔當總建築師。”
莊初突然就不明白陳白的意思了,說讓保密的是他……現在突然抖出來的還是他。
其實原本,陳白是想要借莊初的嘴把這件事兒告訴容謹城,沒想到這麼久了……莊初一直都沒有動靜,所以陳白才親自開口。
容謹城翻看了一下陳白的資料,轉頭問莊初:“什麼時候接的?”
“不久之前,剛畫了一個開頭……”莊初笑着看向陳白,“不過……我真的沒有明白陳總這是個什麼意思,之前還說務必需要恆遠的人保密,怎麼現在反倒拿出來給謹城看了呢?”
莊初是很不爽……因爲她一開始覺得這件事兒裡透着古怪,這會兒……她有稍許的覺悟,當初陳白說非自己不可……是不是和今天把這些文件拿給容謹城看有着什麼聯繫。
不然天下的建築師這麼多,爲什麼他陳白偏偏要選她莊初?!還非她不可?
爲什麼天下的生意人那麼多,他陳白卻非要把這些東西給容謹城看。
陳白敏銳的察覺到莊初情緒上的變化,他笑道:“一開始確實是希望你們能夠保密,可是現在我自己拿下這個案子出了一點兒問題,所以想來看看謹城對這個項目有沒有興趣。”
容謹城笑了笑看向陳白:“我聽得有些糊塗了。”
“是這樣的……你們都知道我們家親人在省政府裡,所以知道政府要開發建設這裡,我想……我應該是第一個知道的,所以想要提前把這個案子拿下來,只不過現在政府的政策有變化,我想要開發這一片……必須先給政府提供6個億的保證金。”陳白道。
容謹城合了資料道:“然後呢?”
“前一陣子我的公司接了一個項目,資金一時沒有辦法週轉得開,我一想這個事兒反正是個賺錢的事兒,便宜別人不如便宜自己人,所以想要讓你和我一起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