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斯辰看到她手中的安眠藥,面不改色的拿走了拿瓶藥,並且語氣那麼自然的迴應:“是我的。”
她滿臉懷疑:“你的?你失眠 了嗎?”
簡斯辰應了一聲:“恩。”
聶水藍雖然還是不解,很懷疑,但是既然他都這麼說了,自己還能說什麼。
“哦……那我們要回國嗎?”
“恩。”簡斯辰重新放好了那瓶安眠藥,並且對她說:“我們今晚得下去,抱歉,下次再陪你吧。”
他一說,聶水藍忽然想起來了:“對了!我要跟你說的也是這個事情,你還記得在那棟鬼樓裡的時候,我跟你說我看到那面鏡子上有血字,上面寫了,死亡不會停止,果然,現在又死人了,我想,是她在故意報復……”
簡斯辰看到她又開始重新提起這個事情,眼神中有些無奈,難道這個臭丫頭真有什麼心理疾病?
他走到了聶水藍的面前,雙手箍住了她的臉頰,直視着她的眼睛:“聶水藍,你給我醒醒!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如果你再這樣下去,那我有必要對你進行一次催眠治療了!”
聶水藍身子一僵,現在才知道他是怎麼看待自己的了,原來他一直都在當自己是神經病?
從來就沒有相信過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
“你前面說的相信我,都是假的對不對?你根本就從來沒相信過我,你當我有神經病?”
忽然間感覺很失望,她知道所有人都不會相信她的,但是至少簡斯辰相信就好了啊,可是現在才發覺,他也當自己是神經病。
看着她那失望的眼神,刺痛了簡斯辰胸口的心臟,將她抱入了懷中,摸着她的長髮,安慰她:“好了,別想那些了,回去再說吧。”
聶水藍憤怒的想要推開他,但是卻被他緊緊抱住,不管怎麼推都推不開。
“你幹嘛不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沒有神經病!我沒有!”
她真的有點生氣,甚至帶着哭腔,捶打他的身體,但這種力氣對於簡斯辰來說,就像是撓癢癢。
簡斯辰耐着性子,在她耳邊低聲說:“我沒有把你當神經病,你不會,因爲有我在。”
他不會讓自己的女人變成一個精神病患者。
說到底,還是不相信她,她有點疲憊的閉上了眼睛,雖然意料到了,但真正被他質疑的時候,心裡還是很難受。
……
晚上,聶水藍在他的行程安排下,乘坐上了回國的飛機,也在美國只待了一兩天而已,短暫還不過癮。
只是回去的路上,她一直都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神經病?
可是自己確實看到感覺到那些東西了啊,還有那個孟先生的存在,他不就證明了自己不是神經病嗎?
直到第二天中午的時候,飛機降落在清潭市機場,司機來接他們,但簡斯辰讓她先回去,他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聶水藍也沒心思關心他忙什麼了,只好乖乖點頭回去。
但司機在送她回去的路上,經過自己家的那條路,突然萌生了一個念頭。
“司機叔叔,我想回家看看。”
司機聽到這個命令,感覺有點爲難,因爲簡斯辰很久已經就吩咐過了,聶家不管誰來,都不許見聶水藍,現在她要回去,怎麼辦。
“這……簡先生以前吩咐過……”
司機的話還沒有說完,聶水藍就打斷了他:“這是我的家,他沒資格這樣命令我,你放心吧,出了事情我擔着,難道我結婚之後都不可以回自己的家了嗎,這是什麼道理!”
司機拗不過她,只好將車子停在了聶家的附近。
聶水藍推開車門,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司機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暗暗嘆了一口氣:“少夫人,別怪我打小報告,畢竟我也只是一個司機而已。”
說完, 他拿起了手機,打通了簡斯辰的電話,但是卻一直在佔線,司機掛掉電
話開車離開,打算待會兒等不佔線了,繼續打。
……
聶水藍走到了自己家門前,按響了門鈴,是保姆開的門。
“水藍!你回來了!”
保姆看到她竟有些激動,將她拉進了家裡,當聶水藍看到一個行李箱的時候,覺得奇怪:“阿姨,你要出去嗎?”
這個保姆阿姨在他們家幹了很多年了,怎麼突然收拾行李了,一般只有過年回家的時候纔會收拾行李。
保姆看起來有些奇怪,好像不願意多說,只是隨口說了一句:“我家裡有事,所以得離開一段時間了,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找到人交接我的工作了,還是會好好照顧大少爺的。”
聶水藍覺得不對勁,拉住了保姆:“阿姨,怎麼回事啊,你好好的爲什麼要走啊,你家裡出什麼事了,需要我幫忙嗎?畢竟你照顧我們這麼多年了,爸媽走了之後,就你對我最好了。”
保姆看着她這副樣子,於心不忍,將她來到了餐廳內,壓低了聲音跟她說:“實話跟你說吧,水藍,我最近覺得你哥哥南藤很不對勁,但也說不上來,總覺得他心裡有點問題,我在想是不是公司的事情壓得他喘不過氣,然後最近搞得我也晚上也總是睡不着,家裡總是莫名其妙的有動靜。”
“有動靜是什麼意思?”她有點不懂了,但是看阿姨的樣子好像不是騙人。
保姆心想反正自己要走了,乾脆直接說明了吧,開始慢慢講述。
“起初啊,沒什麼特別的,就是覺得你哥哥變得性格很古怪,以前他很溫順的一個人,你知道的,現在變得有點奇怪。”
“而且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總是能夠聽到家裡有動靜,聽到打開冰箱的聲音,聽到喝牛奶的聲音,聽到開門的聲音,可是我起身去看的時候,什麼都沒有,什麼都看不見。”
保姆越說越滲人,連聶水藍都不禁起雞皮疙瘩了,怎麼會這樣啊?
“阿姨,你說的也太嚇人了吧……”
“我也覺得嚇人,但是我真的聽到了,人老了,覺就比較少,有一天凌晨五點鐘的時候,我打算起來熬點粥給你哥哥喝,但是我剛想過去打開冰箱的時候,發現冰箱自己打開了,而且地面上很多面粉,散落的麪粉上面還有小孩子的腳印,我當時就被嚇壞了。”
保姆想到那個場景都覺得嚇人,想要立馬收拾東西走人,又接着說:“後來我喊人,你哥哥就下來了,我跟他說了那些事情,但是他根本沒當一回事,還告訴我,沒事,讓我不要害怕,總之我覺得你哥哥真的很奇怪。”
“是挺奇怪的啊,難道他知道這件事的第一反應,不是懷疑,不是查找事情真相嗎……”聶水藍也陷入了一陣沉思當中,他們家到底出什麼事了,怎麼會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動靜。
保姆講完之後,扶着自己的額頭:“後來我又想,可能是我年紀大了,老眼昏花了,我還是走吧,我給你們找了一個年輕的,可能人歲數大了,真的是做不了什麼了。”
“阿姨你別這麼說,把我們照顧這麼大,不容易,你要走我也不攔着,以後常來玩,有事的話找我就是了,我一定會幫你的!就算我幫不了你了,我也會找人幫你的!”聶水藍想到自己小時候就是阿姨照顧大的,很多時候阿姨像她的‘母親’一樣,無微不至的照顧着。
保姆摸了摸她的臉,抱住了她的身子:“傻孩子,我拿了你們家的錢,就理所應當照顧你啊,只是現在我老了,都開始出現幻覺了,想想也該回去了。”
聶水藍抱着阿姨,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有時候,親情真的是無法替代的。
她也沒什麼表示的,急忙從自己的包包裡掏出了錢夾,將自己所有的現金零花錢都給了保姆:“阿姨,這些拿着吧,雖然我現在結婚了,可我還是沒有經濟獨立,沒有更多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每個月都有工資的,你這點錢你自己留着吧,你現在都當了別人老婆了,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樣了。”保姆立刻拒絕
,她怎麼能要在她眼裡跟女兒一樣的聶水藍的錢呢。
但她堅持將錢放進了保姆的手中:“拿着吧,就當做個紀念!我很想你,以後很難再見到了,我現在身上沒有帶什麼。”
看着她眼中泛起了淚光,保姆終於收下了:“你這孩子啊,就是心眼兒太好,要不然怎麼受欺負的總是你,好吧,我收下,就當做個紀念吧。”
保姆看了看時間,說:“那我先走了,我趕的兩點鐘的火車,我得走了。”
“恩,我送送你。”
聶水藍有點不捨地,最討厭生離死別的畫面,這一轉身,可能就是永遠不見了。
聶水藍送保姆到門口,幫她攔了出租車,送走了保姆,看着車子遠處的背影,她忍不住哭了。
“不知道,人的一生還要有多少次這樣的離別。”
真的很討厭這種畫面,太傷感了,人和人爲什麼就不能永遠的維持聯繫呢,走着走着就淡了。
聶水藍傷感的擦掉了眼淚,轉身的時候卻看到一個人站在面前,她被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纔看清,是大哥聶南藤。
不知道爲什麼,她覺得看到聶南藤,怎麼有種七月半看到鬼的錯覺,而且現在還是大白天,雖然沒有陽光明媚,但也沒有滿天陰霾啊。
怎麼會這麼陰森森的感覺。
聶南藤看到她出現了,臉上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水藍,你回來了。”
“大哥,你聲音怎麼變得……”好像很滄桑,沒有以前那麼溫柔沉穩了,總覺得聶南藤渾身都不太對勁。
“沒事,可能最近太累了吧,我們回去吧。”聶南藤擁住了她的雙肩,摟着她回到了家裡面。
真的,越靠近聶南藤越覺得不對勁,好像不是一個世界的感覺,磁場很違和。
“大哥,你要注意休息啊,看到黑眼圈都出來了。”看到聶南藤這麼憔悴的樣子,她竟有點心疼,畢竟他們是兄妹啊,血緣關係在那裡放着。
“嗯,我知道。”聶南藤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後坐在了沙發的對面,看着她,就這麼看着她。
聶水藍就這麼被他盯着,感覺好不自在啊,找個話題岔開:“對了,大哥,阿姨她走了,你知道這件事嗎?”
聶南藤依然盯着她,一瞬不瞬,說:“恩,知道,她年紀大了,是該回去享清福了,我給了她一大筆錢,這些年,她照顧我們也辛苦了,我把她的子女也都安頓了較好的工作,她晚上應該無憂。”
聽到他這麼說,聶水藍終於找回了一點當初自己喜歡他的影子,她是喜歡過大哥,喜歡大哥那種男人的擔當,從來都不會敷衍任何人,對任何一條生命都懷着崇敬之心。
在現在這個時代裡,很難得的,大哥也算一個小富二代,但卻從來都沒有富二代的架子。
“大哥……聽說,你和沈氏的千金在一起了?”
終於,聶水藍問出了這個問題,看向了聶南藤,聶南藤看着她,笑了:“心裡難受嗎?”
聶水藍愣了一下,又問:“爲什麼我心裡要難受?”
聶南藤卻笑得更暖了:“別撒謊了,以前我只要接受哪個女孩子送的禮物,你都會在房間裡悶一整天,你以爲我不知道嗎,我都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只是不說而已。”
她身子一僵,坐在那裡頓時都不會動彈了,腦子也不會思考了。
這種被人看穿隱私的感覺太糟糕了,難道自己真的表現的那麼明顯嗎?爲什麼好像每個人都能看穿她的心思?
“大哥,我沒有……那時候還小,現在長大了.”
聶南藤坐直了身子,看着她,一臉認真的說?:“在我眼裡,你永遠都是那個小女孩兒,那個看着我就會害羞到臉紅的小女孩。”
“人總要長大的,我現在不會了,不光看着你不會臉紅了,也沒有當初的感覺了。”她想,自己可能真的長大了,沒有了以前那種對大哥的依賴,現在即使沒有了大哥,過的也還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