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嘯天聽到淨身出戶四個字神經一緊,隨即震怒,他本身的長相就屬於看起來比較不怒自威的那種,真正動氣起來,感覺血管分分鐘就會爆掉一樣,“老子就不信還治不了你。”看向站在一側的老傭人,“福叔,把馬鞭給我拿過來!”
威聲厲斥道:“我今天要跟你好好重申什麼叫做洛家的家規,免得你自以爲長大了,能幹了,翅膀就硬了,可以什麼都不放在眼裡!”
向朵的心咯噔一跳,下意識抓緊身側男人的手臂,她嫁進來時是有學習過祖訓家規的,聽說過馬鞭的,只是沒有親眼所見過。
福叔自然是不敢違抗正在氣頭上的人,遲疑地走進去裡面將掛在牆上的馬鞭拿了出來,猶豫不決地將馬鞭交到他手裡,“老爺……”
洛嘯天一把將馬鞭拿了過來,厲聲道:“跪下!”
向朵往前邁了一步,站在洛景琛前面,“爸,這件事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交代一聲就擅自離開,不關景琛的事,您要罰的話就罰我,我應該承……”
受字的音節還沒有發出來,就被矜冷的男人撈了回去,噪音跟他的臉色是兩種極致,“乖乖站在一邊等我,嗯?”
頎長的身軀彎曲腿部,向前幾步,跪在中央的位置,俊臉的色澤未變分毫,其實捱打一般都是要到裡面的祠堂,查閱違反哪一條規定,要打的鞭數。
福叔跟在洛嘯天身邊好多年,見他的表情根本就不像是要唬嚇而已,便抖着膽子說:“老爺,少爺已經長大了,您看這樣是不是不太妥當呢?”
洛嘯天沒有理會他,轉而看向夫人許雲,她站在沙發邊上,脖子上的珍珠手鍊散發出刺目的光度,縱有不忍,但也沒有出聲阻擾半句。
向朵走到洛嘯天前面,“爸……”
把她推到一邊,“阿朵,你讓開!”
向朵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洛嘯天真的會動手,而且速度極
快,馬鞭又粗又厚,看得出來年代久遠,一鞭打下去的效果可想而知,他穿着不薄不厚的白色襯衫露出一道傷口,無疑,皮開肉綻。
身形修長的男人跪在地上,半垂着頭,瞧不清楚他的表情,但從他握緊拳頭中可以看得出來,他在極力隱忍。
那一鞭下去怎麼可能不疼呢?她的眼眶裡有淚水在打轉,撲哧一聲跪在他身邊,仰起面孔看着手裡拿鞭子的男人,“爸,要打你打我吧,你要懲罰我都可以,但求你不要再打他了!”
洛景琛扯了扯她的胳膊,“朵兒,你起來,不用跪!”
洛嘯天盯着跪在地上的女孩,蒼眸掩不住失落,“阿朵,你讓我打你,可你都已經放棄做洛家人了,我還有什麼名頭打你呢,我對你感到很失望,當初我摒棄衆人的眼光,執意要讓你進家門,我不相信你不懂我對你寄予的深切厚望。”
洛家只有洛景琛這一個兒子,他的妻子必定也是洛家的未來主母,當年向朵要進門時爭議很多,但都被洛嘯天壓了下去,後來又把整個公司交到她手裡管,如今於他而言,向朵就是在糟蹋他的信任!
“但你說走就走,把我對你的信任都置之不理,你讓我怎麼想。”維繫一個龐大的家族,沒有威信就沒有說服力,他可以一而再三地偏袒她,但涉及到洛家底線的問題上面,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你辜負了我對你的委託。”百年之後,他準備把整個洛家交到他們夫妻手上,但向朵的表現已經大打則扣了。
能深切感受到洛嘯天的痛心,向朵很懊悔,看着乾燥又佈滿皺紋的蒼臉,着急地說:“爸,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會走了,你相信我!”
洛嘯天沒有出聲,許雲的目光投射到她身上,抿脣說道:“你還不懂嗎,你給我兒子帶來的只有麻煩,沒有你,他哪裡需要遭這份罪!他這是代替你在受罰!”
向朵驀然轉過臉
,能聞到來自於許雲的深深怨氣,並且只是針對她一個人。
洛景琛皺眉掃了一眼說話的母親,許雲十年如一日的高貴跟自以爲是,令他感到厭惡,更加受不了的是向朵在洛家的這種低姿態,尤其她身上還有傷,側目凝着她,“朵兒,你起來,我沒事,挨一頓鞭子算什麼呢?”
跟她從飛機上面墜落下來的傷相比,一頓鞭子真的不算什麼。
洛嘯天見他這副不知悔改的模樣就來氣,作勢又要打他,但揚在半空的鞭子卻被一道稚嫩的童聲硬生生止住了,“麻麻,琛琛……”
幾個人的目光齊齊望過去,一個小小的人兒正邁着小短腿朝他們這邊跑過來,如姨跟在他後面喊,“小少爺,等等我啊,把衣服穿上,別凍着了。”
東東在車上等了好久都沒有見到他們回來,就嚷嚷着要讓如姨帶他下車來玩,如姨想着這裡是富人家的別墅,在花圃那裡坐着等也不會有什麼大事,可調皮的孩子哪裡可能乖乖地坐在那裡,跑來跑去玩兒,還說要跟她玩捉迷藏,一把老骨頭,經不起折騰了。
似乎是跑得太急了,十分突兀,東東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洛嘯天親眼看到他不但沒哭,反而撐着小胳膊自己慢慢從地板上爬了起來,站穩了後,還像模像樣地拍了拍小牛仔褲,雪白的小肉臉沒有想要哭的痕跡,眨着黑溜溜的眼睛,十分有精神。
向朵一見到孩子摔倒就急得立馬起身過去,“東東,讓媽媽看看,摔到哪裡了嗎?疼不疼?”
如姨終於追了上來,把外套給他穿上,這小傢伙跑起來比她可快多了。
東東搖着小腦袋,睜大眼睛轉着,在一個相對陌生的環境中,他沒有膽怯,很是好奇地瞧着四周的擺設,他從沒有來過這種大房子,感覺這裡好霸氣,跟家裡很不一樣,最後小眼神落在前面跪着的男人身上,“琛琛,你腫麼貴(跪)在介(這)裡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