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子栩面前，一旦她真正端出她強硬女總裁的架子，慕止熙基本就焉了，半點發言權都沒有。
於是，慕止熙只得乖乖給慕卿窨打電話。
掛了電話，察覺到從一側射來的精銳目光，慕止熙翻白眼，不爽快的撇嘴，“明天。”
慕子栩淡定點點頭，隨即拿出手機，撥出遠在澳大利亞的丈夫蕭彧的號碼。
慕止熙不用想就知道慕子栩打這通電話的目的，聽都懶得聽。
跟自己的丈夫通話，慕子栩也利落得半個廢話也不說，三言兩語便交代清楚，然後毫不拖泥帶水的掛了電話。
“以後我們肯定要時常往來潼市，長住在酒店也不是辦法，買套別墅吧。”
慕子栩說。
“你現在的口氣就像個突然暴富的暴發戶！”慕止熙哼哼。
“有錢犯罪啊。”慕子栩道。
“行，遵命，您女大佬，別說一套別墅，就是十套您眼睛也不帶眨一下的。”
慕子栩看向慕止熙，挑眉，“怎麼啦？”
慕止熙皺皺眉，沉默搖頭。
“你這表情和語氣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慕子栩頓了頓，“到潼市這麼久，還沒機會見雲舒吧？”
慕止熙握着方向盤的雙手緊了，薄脣抿成一根直線。
“下午要不要放你假？”
“不、用！”
慕止熙有些暴躁道。
慕子栩嘆氣，沒說什麼。
她這個兒子對雲舒用情至深，一時半會兒走不出來在她意料之中。
偏偏，她也愛莫能助。
只希望能有個什麼契機，讓他儘快從這段“失意情場”裡走出來。
……
第二天，接慕子栩去別墅見慕昰的是鬼影。
慕止熙不放心慕子栩和慕昰單獨相處，跟着來了。
時隔三十多年再見到這個曾顛覆她人生，幾乎摧毀她所有信念的男人，慕子栩心情出奇的平靜。
慕昰比上一次見慕卿窨時，精神許多。
在經歷了一些列被追殺、折磨、綁架，從神壇淪落到被嚴格監視，人身不得自由的境遇，他整個人竟還有種逆勢生長的跡象。
就好似過不了多久，他便又是那個專斷狠厲的慕昰！
“從你容光不減當年的這張臉看，這些年你一定過得很是春風得意吧。”
慕昰盯着慕子栩，眼廓微微縮着，給人一種隨時會爆發的陰險和壓制。
“我要是過得不好，豈不是合了你的心意。”
慕子栩今天穿了一身帥氣的西裝西褲和小高跟，短髮三七斜分，一側髮絲別在耳後，說話時嘴角輕揚，透出一種超越年齡的自信和魅力。
她偏身坐到沙發裡，淡淡瞥了眼慕昰，“倒是你，真應了那句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的老話！。”
“呵。”
慕昰冷笑，牙根卻微微咬着，“我還活着，讓你很失望啊。”
“嗯，非常。”
慕子栩突然認真的盯着慕昰，“你爲什麼還不死！？”
慕昰一張臉刷地陰沉，狠辣從他渾濁的雙眸裡如毒蛇吐出的毒汁噴嚮慕子栩，“我怎麼能趕在你前頭死？”
慕子栩翹起一條腿，“從離開潼市的第一秒開始，我就在想你什麼時候才能死掉。我一向不信鬼神，但我這麼多年來每到一間寺廟，都要進去拜一拜，而我的願望只是讓你早點死。”
“慕子栩！”
慕昰眼底毒火蔓延，“你是不是以爲我現在淪落到連殺一個人的能力都沒有？”
“哈哈。”
慕子栩大笑，毫不掩飾眼裡的冷蔑和輕視，一字一頓道，“難道不是麼？”
“我殺了你！”
慕昰猛地躍起，雙手呈現掐握的姿勢撲向慕子栩。
慕子栩嘴角斂收，不躲不閃，在慕昰即將靠近她前，一個側身，直接讓慕昰撲了個空。
慕子栩厭惡的盯了眼慕昰，快速起身，向後退了兩步。
之前的經歷，到底讓慕昰元氣大傷。
他撲到沙發裡，竟是好幾秒鐘動彈不得，狼狽的亢嗤喘氣。
慕子栩冷笑，吸口氣，一把抓過沙發裡的坐墊，狠狠朝慕昰後腦勺砸了去。
“你做的那些骯髒噁心的事，你就算死一萬次都不足惜！”
“我慕子栩這輩子最恨的就是遇到了你這麼個人面獸心從頭渣到腳的畜生！我做夢都想要了你的狗命，做夢都想像這樣一下一下的活活打死你！”
“我對不起你什麼了？我朋友對不起你什麼了？雲眉對不起你什麼？就連龍威，他對不起你什麼了？慕昰，你的心怕是已經黑到爛掉了吧！”
“你媽的沒皮沒臉沒心沒肺的一個爛人、老不死的混蛋，你一個劊子手，你有什麼資格，什麼立場責恨他人？”
“豬狗不如你，你這種人，就該被千刀萬剮，抽筋扒皮，挫骨揚灰！！！”
“……”
慕子栩突然而來的舉動，簡直讓慕昰防不勝防。
她一下一下的往他身上招呼，使出全身力氣，坐墊砸到他身上，就跟鞭子似的。
慕昰被打得，氣焰全消，抱着頭，跟個小老頭似的坐縮在沙發和茶几之間，氣都哼不上來。
“你還想見我，你哪來的碧蓮！”
“我的兒子，我的慕慕，他也是你的孩子，親生骨肉，你媽的那麼逼他，那麼害他！”
“你知道我看到他柺杖不離身我心裡什麼感受麼？我他媽想殺了你！那是我的兒子，我身上掉下去的一塊寶貝疙瘩肉！”
“你不讓我帶走他，你還那麼對他！”
“慕昰，你怎麼不去死，你爲什麼不死！？”
“去死吧你，去死！”
慕子栩打紅了眼，要不是鬼影和慕止熙在門口聽到動靜，擔心再不出面阻止，慕子栩指不定真能活活打死慕昰。
……
慕止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慕子栩帶出。
看着慕子栩慘白卻冷絕的臉，慕止熙抽了口冷氣。
他親媽這勁兒勁兒的，哪像六十多的老太太啊，分明就三十出頭的女人如狼似虎。
聽聽她罵慕昰那些話，跟老太太罵街都不一樣的調調。
不過說實話，慕止熙心裡……挺爽的！
不爲別的，就爲慕子栩打得慕昰還不上手，過癮。
剛拉着慕子栩坐上車，鬼影一臉抽搐的從別墅出來，遠遠的說，“老爺被打暈了。”
慕止熙，“……”
慕子栩冷笑，“怎麼沒把他打死！”
慕止熙、鬼影，“……”
鬼影黑線，揮手示意慕止熙帶她走，自己走到一邊打電話叫醫生。
就今天這事，鬼影是真不敢告訴慕卿窨的。
他姨，彪悍得他都害怕！
也難怪當初慕昰都拿她沒轍，太烈了！
……
車上，慕止熙見慕子栩情緒稍稍平靜，揚揚眉說，“母上大人，您倒是打過癮了，就不怕我哥知道了，拿你是問？”
慕子栩愣了愣，扭頭看慕止熙，抿緊的嘴脣動了動，“那，那待會兒你問問你邵城哥。”
“？？”
“慕昰死沒死。慕昰要死了，這輩子我跟你哥都不可能化干戈爲玉帛。”
慕子栩有些擔心道。
慕止熙笑。
他英勇的母上大人喲。
慕子栩伸手揉了揉胸，長長吐氣，“我今天打慕昰的時候，心裡在想，要是你哥也這樣打我一頓，該多好。”
慕止熙眉心輕動，覷了眼慕子栩，“我哥打你？一拳就能送你上西天。”
“滾！”
慕子栩幽幽瞪他。
慕止熙挽脣，“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咱們可以試試苦肉計。”
“……什麼計？”
“比如你突然檢查得了癌症，比如你出了車禍，啊啊啊啊啊……”
慕止熙話還沒說完，就被慕子栩狠狠擰住了耳朵，前後一百八十度的那種擰。
“老孃出車禍，也要拉着你這個不孝子一起！三十年的飯白吃了，制杖東西！”
慕子栩那叫一個氣啊！
出的什麼狗屁餿主意！
別是生了個傻兒子吧！
……
過了很多天，喬伊沫才聽慕止熙說，慕子栩打暈慕昰的事。
喬伊沫聽後，也是暗暗咂舌。
不愧是女中豪傑，霸道女總裁！
“嫂子，這是我們家新家，沒事的時候回家多走動走動。”
慕止熙在電話裡報了個地址，說。
我們家新家？
喬伊沫勾脣，“挺會說話啊。”
“發自肺腑之言。”
“所以你和慕阿姨是打算打持久戰來着？”
“還要多多倚仗嫂子在我哥耳邊吹吹風啊。”慕止熙聲音好聽，就這有些吊兒郎當不正經的話，也能叫聽話的人使不出一點氣，還想笑。
喬伊沫搖搖頭，“我跟你哥是一頭的。你跟慕阿姨想做什麼我不攔着，但我也不會干預你哥的決定。”
“一口一個你哥你哥的，就說明你已經打心裡認可了我這個弟弟的身份。嫂子，我知道你跟我哥一條心，但你也不用這麼剛正不阿吧。難道你不想我哥能早日放下心裡的心結麼？”
“……”
喬伊沫抿脣，睫毛垂了垂。
她當然希望慕卿窨能早日打開心扉，那塊傷疤在他心頭存在的時間太久，久到不碰也許根本就察覺不到它的存在，但它卻實實在在在那個地方。
也許在某個夜深人靜的時刻，突然被什麼勾起，便是一陣心如刀割的沉痛。
“我想想。”
好一會兒，喬伊沫說。
“謝謝嫂子。”
喬伊沫深呼吸，結束和慕止熙的通話。
“你什麼時候跟他這麼熟了？”
手機還未及從耳畔拿下，一道低沉沉的嗓音冷不丁從耳後飄來。
喬伊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