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尋覓那顆心
我終於明白了,爲什麼這個時代看不到餐館,原來這個時代根本用不着餐館。人們的飲食習慣已經徹底改變了,根本用不着每天要去爲一日三餐耗費巨大的精力,一顆小小的營養小丸子,就可以維持人體所需要的能量一兩天。人們的嘴巴進化到櫻桃小嘴,似乎可以用數學公式計算出這些演變的時間來。但是,我沒有這方面的知識,不會計算,真是遺憾。
我能夠理解,鴕鳥從飛翔再到地面奔跑,那種進化不會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而輕易得來的,它需要長久的適應和慢慢地改變,才能夠具備那兩隻強有力奔跑的長腿。如像我的大嘴巴和現代人的櫻桃小嘴,雖然我不能夠準確知道我同他們相比,我有多麼的古老,但是,我基本上明白了,我在他們面前大概就是山頂洞人。假如他們知道了我來自什麼年代,那麼我在他們面前,不就是活化石的娑羅樹了麼?
看來我根本沒有必要要去尋求今天這個時代究竟是什麼時代,我也必須保密我自己屬於的準確年代了。是啊,好奇有時等於知識的掌握,好奇有時又面臨着毀滅,它是一把雙刃劍。
“哥哥,你在想什麼?不會是在想憂兒吧?我好羨慕她。”我的嚮導對我說道。
我說道:“的確,我在想有關她的事情,我覺得我們現在就去看她怎麼樣?我好想馬上見到她啊。你能夠告訴我憂兒她現在怎麼樣了麼?她現在在那裡?還有生命氣息麼?”
嚮導說道:“她現在肯定在一間回收倉庫裡面,可能還有意識,正在等待融化,然後重新被加工成新產品。”
我非常激動:“憂兒她真的還有意識麼?你能告訴我,我可以向那裡的工作人員索要她麼?”
嚮導說:“不知道,因爲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索要,感覺不可能會成功。如果她只是還有意識,你要她回來有什麼用呀。她已經廢了,對你,對她,都是一種痛苦的面對,那又何必呢?”
我說道:“我之所以想念她,是因爲她的一種精神感動了我,我纔不能忘記她。可能你不懂,那種精神是生存的力量,能源!活力。一種充滿期待的憧憬!人如果沒有了這些,根本就了無樂趣,一切都顯得呆板,無味,了無生趣。我們走吧,雲彩!先去尋找憂兒在那裡。”
嚮導說:“哥哥,你剛纔叫我什麼?雲彩,你怎麼知道我叫雲彩?你真是一位神人。你的想象能力實在太驚人了!我有點明白憂兒爲什麼能夠捨己救你了,因爲我都已經滋生出有點相似的夢魂所依來了。”
她帶我來到一個如像玻璃大杯子一樣的東西面前,教我怎麼乘坐。這個現代化的交通工具坐在上面,對外界的觀察了無阻礙。嚮導雲彩告訴我,坐在上面最好閉上眼睛,如果暈車將非常難受。她在駕駛,她是司機,我是乘客,閉上眼睛享受何樂而不爲。不過,我還是偷偷地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外面的世界。人類之所以聰明其實就在於好奇,特別是窺視未知的東西或者沒有的東西!閉着眼睛只是感覺到那種快捷的速度,睜開眼睛看到的,那是黑白形成的兩種組合,根本看不清楚外面的事物,用“飛”這個字來形容交通工具的速度都嫌太慢。
我們乘坐的交通工具剛剛停下,我便打開車門翻腸倒肚地嘔吐起來,還好,肚子裡面空空如也,因爲這一天我只是吃了一顆小小的營養小丸子,我只是嘔吐了一灘口水。嚮導對我指了指交通工具前面,我這才發現那裡放着幾根吸管,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要我補充水分。我把吸管插進眼子裡面去,頭靠在座椅後背上,我感覺吸進嘴裡的水非常的可口,甘甜,像清泉澆灌乾枯的土地,雨露滋潤弱小的幼苗,水本身就是最原始的美味,只是我們幾乎把它遺忘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貪婪而致。
這裡是一座高高的山,旁邊有一個標誌:倉庫重地閒人免進。大門旁邊有站崗的,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夠潛入進去。
我問雲彩:“你不是說這裡是回收倉庫麼?怎麼那麼嚴,還有站崗的。”
雲彩說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裡,你想,沒有事,誰會到這裡來呀!”
我想也是,她們來這裡就意味着消失!一個破倉庫搞得那麼森嚴壁壘幹什麼?怎麼辦,看來要進倉庫去都有點難,我正在爲這件事頭疼,雲彩拉了拉我,悄悄地對我說道:“那邊有工作服,大概是進倉庫的人員穿的。”
我決定穿上工作服大搖大擺地進去,不然再也找不到更好的法子來了。我對雲彩說道:“你跟在我後面。”說完,徑直往倉庫裡面走去,雲彩一把沒有攔住我,只好硬着頭皮跟在我身後。站崗的居然沒有阻攔我們,大概是天天的天天,那種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時光麻痹了站崗人員的神經,他們站在那裡,形同虛設,猶如田地裡的草人。
倉庫裡面堆滿了殘肢斷腿的另類人,她們都已經沒有了意識,都是準備着重新加工的廢舊原料。雲彩閉着眼睛不敢看,不知道她看到了這些,心裡會有一種對於死亡怎麼樣的感慨。
天啊,我不知道怎麼辦才能在這麼一大堆相同,相似的她們之間尋找到憂兒。根本不可能一個一個地去尋找,如果憂兒跟她們一樣,已經沒有了氣息,就根本無法確認她了。氣息!對呀,假如憂兒還有氣息,我一下非常激動,開口叫了一聲:“憂兒!”
我四處打量着,感覺牆角左邊好像有動靜。我再呼喚了一聲,一片響動之後,一個腦袋鑽出了擠壓的空間,她已經傷痕累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我把她拔出來,發現她一條腿沒有了,我把她抱在懷裡:“憂兒,你還好麼?”我發現她流淚了,我爲她擦拭着。
雲彩非常驚訝:“天啊,她居然有眼淚,這太神奇了!這是真的麼?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憂兒說道:“哥哥,我能夠再見到你,已經知足了,謝謝你來看我。”
“ 你不要再說話,我馬上救你出去。”
我去求警衛,希望他們同意讓我帶着憂兒出去,同想象的一樣,他們根本不同意,這些死腦筋。我非常着急,智商已經急劇下降,幾乎爲零,一種衝動在我的血液裡面衝撞。
雲彩說有一個主意,她在我耳邊悄悄地說着,我的心慢慢地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