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藍珂的時候,老夫人也並未用全力,但這次打在宮亞爵背上。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老夫人真是沒氣得不輕。
“你這個臭小子,就是嫌我活得太久了是吧!”老夫人說着,又是一棍用力打下去。
旁邊看着的下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氣,江離看不下去,忍不住上前求情。“老夫人,少爺他……”
“江離!”沒等老夫人,宮亞爵已經開聲冷喝。江離深深看了宮亞爵一眼,終是將原本想說出去的話給嚥了回去。
“我費盡心思給你挑了那麼多女人,你偏是一個都瞧不上。突然之間就帶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進來,那個賤人到底給你吃了什麼,讓你這麼偏心向着她!”
“奶奶!我希望你能注意言辭。”宮亞爵冷聲反駁老夫人的怒話,正如老夫人所說,換做從前,宮亞爵是決然不對這樣頂撞的。
老夫人自然知道宮亞爵說的是指‘賤人’那兩個字,老夫人扶着手杖粗喘着氣,言語中滿含譏諷。“你還真是心疼那個女人,連我一句都說不得了。”
宮亞爵閉口不說,正是這幅模樣,讓老夫人更加憤怒不已,顫抖着手指着他怒問:“我問你,你到底離不離!”
“不可能!”宮亞爵簡短的三個字,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
“你……”老夫人氣得捂着心臟,韋含妤見狀忙幫她順氣。過了好一會兒,老夫人才說話,只是這次語氣卻平靜不少。“亞爵,要知道,IM集團雖然是你一直在打理,但你別忘了。我還沒真正把權力全部交給你,你知道你這麼違揹我的後果嗎?”
老夫人此言一出,在場的衆人皆是一陣抽泣聲。少夫人這話說的平靜,但言語中都是威脅。衆人也開始心中揣測宮亞爵的心中,畢竟女人隨時都有,可IM的繼承權是何等重要。
正常人都會選擇事業。就連老夫人都是這麼想的,所以說這話時纔會語氣平靜。
“婚,我不會離。”
宮亞爵此言一出,又是一陣倒抽氣聲,衆人臉色紛紛大變。老夫人一張老臉,已經不能再用慘白來形容。
“你這個臭小子,大逆不道!”老夫人一氣之下,一巴掌狠狠摔在了宮亞爵左側。暴跳如雷地又在宮亞爵臉上連打了兩下,才踉蹌着腳步站穩。“你瘋了,真是瘋了!”
宮亞爵緊抿着薄脣,從頭到尾都沒再說一句。
“好!好!好!”老夫人看宮亞爵這幅模樣,連說了三個好。搖晃不定的身子,怒不可遏地瞪着宮亞爵。“這就是我一心培養的好孫子,那我現在告訴你,你要是還堅持不跟這個女人離婚,從明天開始,你就去美國管理分公司,沒有我的命令別回來!”
“藍珂身體一直沒好全,等她病情好一點了,我立即離開!”宮亞爵依舊保持着剛纔跪拜的模樣,背脊從頭到尾都沒有彎一下。
“你還真是心疼她,這麼一點苦都捨不得她受。”老夫人推開扶着的管家跟韋含妤,扶着手杖重新走到宮
亞爵面前。握着手杖的手緊了緊,彷彿隨時都可能打下去,看得周圍的人都爲宮亞爵捏一把汗,都盼着一向偏執的少爺能低下頭。
“她是我的女人,除了我,誰都不能動她一根手指頭!”
宮亞爵話音剛落,老夫人的手杖再次落在了他背脊上。像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一般,老夫人一棍子打下去,整個人都氣喘兮兮。
“奶奶,我主意已定,你別因爲我傷了身子。”
宮亞爵不說還好,老夫人聽後當時就變了臉色,連着兩棍子打在他背脊上,一邊打一邊問:“你到底離不離!”
“不可能!”
宮亞爵依舊說着那三個字,老夫人就打得更狠了,一邊打一邊罵:“混小子,你的穩重和睿智都去哪了,現在就變得這麼糊塗了,你離還是不離?”
被打的宮亞爵一言不發,連表情都沒有變化一下,只緊皺着他那一雙英眉。老夫人氣得更加用力,但是越用力,老夫人喘得越厲害,最後打一下歇一下。宮亞爵不認輸,老夫人也執着的打,完全就是一副打到他說的樣子。
大家看得頭皮發麻,要知道。老夫人那手杖可是上好的金絲楠木製成。那重量雖然被製作的人控制住了,但結結實實的木頭這麼用力地打在背上,下手太重的話,都有可能打斷一個人的脊樑骨。
“老夫人,少爺這麼做一定有他的原因,你再打下去,少爺就……”
江離話還沒說完,老夫人也是被氣紅了眼,再次擡手打下去的時候。一個小身影從門口衝進來,一下子撲到老夫人腳下,抱住老夫人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祖奶,你別打爹地,爹地喜歡媽咪,墨墨也喜歡媽咪,你別分開他們!”
“還不把小少爺拉走!”老夫人此刻什麼也聽不進去,重重將腳下的墨墨踢開,又是一棍打在宮亞爵背上。
墨墨掙開下人伸來的手,又猛地抱住老夫人的小腿,哭得一副肝腸寸斷的小模樣。“墨墨以後都聽祖奶的,祖奶別打爹地了,爹地會疼,祖奶也會心疼的。”
“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麼!還不拉開!”老夫人衝着下人又怒吼。
一個六歲的孩子能做到這樣,幾個下人看得也偷偷擦眼淚。連一直跟着老夫人的管家也忍不住開了口:“老夫人,要不這事就算了。”
“誰敢說算了,現在就滾出去!”老夫人怒火洶涌,什麼話也聽不進去。
眼看,老夫人再次想擡棍打下去,墨墨衝上去,張口死死咬住了老夫人擡棍子的胳膊。
“你這個大逆不道的小畜生!”老夫人吃痛之下,用力將墨墨甩了出去。
“墨墨!”好在身後的宮亞爵一把伸手將踉蹌的墨墨接住,宮亞爵臉色蒼白地又看着被圍住的老夫人,道:“奶奶,墨墨只是個孩子。”
宮亞爵抱着墨墨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望着倒在地上的老夫人,身上一股王者氣勢由內而發。儘管現在的他有點狼狽,卻也絲毫不影響他那張臉。“
奶奶,你保重身體,有時間孫子再帶着墨墨來看你。”
宮亞爵說着,將墨墨放下。在老夫人憤怒的目光徑自上了樓梯,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抱着藍珂從樓上下來。面色冷峻地往外走,也沒再看老夫人一眼,這麼多人都爲他險險的捏了幾把汗。
江離走到面前,看着宮亞爵懷裡還昏睡的藍珂。“少爺,你受了傷,還是我來吧。”
“我的女人我自己動手,用不着假手於人!”宮亞爵一張臉冰冷無情,自帶的氣勢又冒了出來。
嚇得江離恭敬地退到一邊,心裡卻一陣倒寒。見宮亞爵走了出去,忙抱着墨墨跟在後面。
車上,宮亞爵緊抱着藍珂坐在後座上,墨墨坐在副駕駛位上,平日話多的墨墨也不敢說話,剛纔那麼大陣仗,也算是把一向膽大的墨墨給嚇壞了。
“打電話讓白水澤過來一趟。”宮亞爵修長的手指拂過藍珂沉睡的臉頰,深邃冰冷的眸子多了寂寞柔和與不捨。
“是。”江離應答,又試探性地問:“少爺,你真的不跟少夫人離婚嗎?”
江離此話剛問出口,旁邊一直不說話的墨墨怒氣衝衝地錘了江離一拳。“江離你是木頭嗎?爹地這麼喜歡媽咪,怎麼會跟媽咪離婚!”
感受到懷裡的藍珂身子顫了顫,宮亞爵皺了皺眉,沉聲道:“都閉嘴!”
宮亞爵一開口,一大一小誰也不敢再吭聲。
昏睡中的藍珂極不安穩,飽滿的額頭上浸出一層層細汗,時不時還悶哼兩聲。
“我在這,別怕。”宮亞爵又將懷裡的藍珂緊了緊,俯身在她耳邊輕聲安撫。
不知道是不是藍珂真的聽見了,宮亞爵這話說了之後,藍珂果然安靜了不少。連擰起秀眉也舒展開來,宮亞爵將她的髮絲撩到她耳後,冰涼的薄脣將她的櫻脣上輕輕含住。
懷裡的女人像是尋到了安全,癱在他懷裡徹底沒了聲音。
“乖一點多好。”宮亞爵低啞磁性的嗓音輕輕在她脣上又輕咬了一下,才嘆息着將她抱在懷裡。
江離偷偷從後視鏡裡偷瞄,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不敢置信地望着旁邊的墨墨。那瞪大的雙眸,好像很驚訝墨墨爲什麼知道宮亞爵喜歡藍珂。
墨墨沉默着不說話,只丟給江離一個你白癡的眼神。
江離暗暗深吸幾口氣,期間一直覺得自家少爺對少夫人與衆不同。但礙於宮亞爵一直不近女色,清心寡慾的模樣,時至今日,他也不敢相信,自家少爺看上了一個女人,這比晴天下白雪還難得。
黑色布加迪在別墅門口穩穩停下,白水澤正倚在門框上很不雅的掏耳朵。看着宮亞爵抱着藍珂從車上下來,連一個疑惑的眼神都沒有。完全一副早猜到的表情,直到宮亞爵走到他面前,白水澤纔不鹹不淡地問了一句。“你老婆又怎麼了?”
宮亞爵沉默着不說話,自顧自繞開白水澤往他們的主臥走,白水澤衝江離他們無奈的聳聳肩,踏着步伐跟上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