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蕊管文檔幾年了，一份最難的合約，在她手裡也不過十分鐘，這份級別算中檔的合約，她總共就花了七分鐘，手指翻飛的在鍵盤上一直不停的敲。
陳素素看得愣神了，這敲得太快了，她看都看不了那麼快。
而且一個錯別字都沒有。
喬蕊打完後，敲了最後一個句號，這才讓開位置：“你看看，哪裡不懂的，現在問。”
陳素素趕緊去看，看到好多生澀艱難的詞語，挨着一個個的問。
喬蕊給她解釋了，陳素素拼命的記筆記，這時候她才知道，學校學的東西，真的只能是個基礎，而工作上面的遇到的，絕對比學校讓你學的，多出幾百倍。
喬蕊一邊給陳素素講解，一邊看着總經理辦公室的門，鄧傲全部講完了，辦公室門還沒打開。
她眉頭微微蹙起，想到以前被整過，難道總經理不在辦公室？
她問陳素素：“景總在裡面的吧？”
“景總啊，嗯，在的。”陳素素一邊記筆記，一邊說，隨即又推推眼鏡，補充：“還有財務經理跟新來的那個成雪，都在裡面。”
“成雪？”
“是啊。就是跟我一起面試那個。”陳素素隨口說，話落又驚歎：“那個成雪好厲害，昨天小月姐讓她下班前打兩份合同，她一個小時就打完了，而且語句聽說都沒錯的，嚇死我了，後來聽說她在國外就有幾年的秘書經驗，好多人說，她過不了兩天就會出頭，說不定實習期還沒結束，就會升了，這不，今天早上穆姐沒空，景總就欽點了成雪進去幫忙記錄，財務經理好像剛收了其他分公司那邊的賬目，一早上都在裡面呢。”
喬蕊臉色變幻莫測，不知道在想什麼。
陳素素記完了，對喬蕊真誠道謝：“喬組長，真的多謝你了，要不是你，我今天肯定完蛋了，我原本還想，如果我真的做不完，就找我大哥幫忙呢。”
“這可不行。”喬蕊警惕她：“總計辦的文件，不管是複雜的還是簡單的，都不能給其他部門同事看，你在總經辦，就等於是景總身邊的御用團，這裡的東西，只能這裡傳，流出去就是一個泄露公司機密。”
“這麼嚴重？”陳素素壓抑的捂着嘴，眼神閃爍。
喬蕊看出了她的表情不對：“怎麼了？”
“那個……”陳素素嘟噥着：“小月姐說，反正我哥在景氏，如果安娜姐真的爲難我，就讓我找我哥幫忙看看，只要不被逮到錯處就沒事了。”
喬蕊眉頭也蹙着，她離開總經辦也沒兩個月，怎麼現在流行合夥欺負新人嗎？
這時，總經理辦公室門突然開了。
財務經理滿頭大汗的從裡面出來，出來後，反手就把門關上。
喬蕊看着那開了又關的房間大門，眉頭再次蹙起。
“咦，成雪和景總還在裡面？”陳素素嘀咕一聲。
喬蕊臉色又沉了一下，她起身，走過去，敲了門。
不一會兒，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進來。”
喬蕊扭開門，發現房門是反鎖的。
她又敲了敲門。
這次，裡面沒有半點聲音，連男人的說話聲都消失了。
喬蕊深吸了口氣，儘量讓自己冷靜，伸手招了陳素素過來。
陳素素懵懂的走過去，喬蕊在陳素素耳邊嘀咕一句，陳素素有些害怕的點點頭，卻還是對着房裡的人道：“景總，我打不開門……那個，我有份文件，需要您看一下。”
辦公室裡還是沒有聲音。
喬蕊相信景仲言，但是她不相信成雪，尤其是上班第一天就弄出什麼車禍的事，她真的沒辦法相信這個女人。
她示意陳素素繼續。
陳素素又開口：“景總，我……我這份文件，很重要，需要您親自看一下……”
“交給其他人。”裡面，再出出聲的不是景仲言，而是成雪。
陳素素謹慎的看了喬蕊一眼，喬蕊拼命呼吸，纔沒讓自己當場怒出來。
喬蕊咬着牙，壓抑着憤火，沉沉道：“是勝延公司的鋼筋價格反饋，勝延催促下午之前要返過去，景總真沒時間，麻煩親自給勝延那邊接洽一下，不要平白讓項目組擔罪過。”
這次，她話音剛落不到三秒，房門就開了。
開門的是成雪，她埋着頭，一瘸一拐的，摸樣看着有些狼狽。
喬蕊注意到，她脣角的口紅亂了，衣領也開了一個釦子，髮絲也有些凌亂。
她沒看喬蕊，總低着頭，從喬蕊身邊走過，門這個位置，本來就不大，喬蕊能清楚的嗅到她身上的香水味道。
陳素素看着架勢，躲在旁邊不敢吭聲，她是不是看錯了，她好像看到成雪的脖子上，還有一個紅印。
陳素素小心翼翼的瞧了喬蕊一眼，嚥了口唾沫，不知道該說什麼。
喬蕊面無表情，推門，走了進去。
她沒關門，大門就這麼大大的敞開，陳素素趕緊回了自己的位置，生怕聽到什麼不該聽的事。
成雪也進了洗手間，外面，一下很安靜。
喬蕊走進去，看到端坐在位置上的景仲言，瞧着他平靜的表情，她收回眸子，走到他對面，把文件放下：“景總看看，沒問題麻煩在最後籤個字。”
景仲言沒低頭，視線，一直緊盯着喬蕊，注視着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兩人間，沉默瀰漫開來。
喬蕊提醒：“景總，時間。”
景仲言吐了口氣：“我寧願你問，也不要像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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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怎麼了？”喬蕊直視他的眼睛，眼底依舊波瀾不驚，她傾身，雙手按在桌子上，靠近他些，小聲說：“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你的嘴上沒有口紅，你的衣服沒有開扣，你的頭髮沒有亂，最重要的是，你的褲子，早上我幫你穿的，連皮帶的孔都沒亂，景總，你別小看我的智商，我也有判斷力。”
景仲言愣了一下，隨即緩緩勾脣，眼神柔和了些：“你是說，你進來三秒鐘，已經連我皮帶的孔都看了？”
喬蕊知道他這話是調侃，臉微微紅了一下：“我的視力很好，而且，我還有女人的直覺。”
“哦？”他意味微妙。
喬蕊催促：“文件。”
男人這才垂眸，瀏覽了一遍文件，在最後一頁的簽名上，簽了龍飛鳳舞的三個字。
將文件遞給她，喬蕊剛接過，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將她拉了一下。
喬蕊被他這一帶，差點跌倒辦公桌上，她勉強穩住身子，瞪他一眼：“別鬧。”
景仲言就這麼看着她，眼神輕淡，眼底蘊着柔光：“我很高興，你信我。”
喬蕊皺皺鼻子，掙開他的手：“如果開門再開晚點，就不一定了，你知道我在外面有多氣嗎？”她咬牙切齒。
男人指尖摸着她的手掌，在上面慢慢磨擦。
喬蕊抽出來，又瞪了他一眼，才轉身離開。
外面，成雪剛好從洗手間出來，跟喬蕊狹路相逢。
喬蕊當做沒看到，從她身邊走過去，成雪卻叫住她：“喬組長。”
喬蕊站住，看着她。
“剛纔，我和景總……我們……我們什麼都沒發生，你，你不要誤會。”說這句話的時候，成雪貝齒咬着脣瓣，摸樣看着有些爲難，臉頰緋紅，脖子上的那個紅印，炫耀一般的正對着喬蕊。
喬蕊將她掃了一圈兒，眸子淡淡一彎，態度謙和：“嗯，我不會誤會。”
“……那就好，那就好，如果給你們感情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那就是我的錯了。”成雪楚楚可憐的說。
喬蕊繼續笑着：“放心吧，好好做事，可不要辜負我聘你的心意，爭取早點升職。”她這話，說的溫和，倒是讓人分不清是真心還是假意了。
成雪目光微微狐疑，她倒是沒想到，這個喬蕊，竟然還有這種定力。
倒是她小瞧了。
喬蕊看她不語了，她轉身，進了電梯。
剛進電梯，門一關，她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她握緊拳頭，盯着反射鏡裡的自己，牙齒要的咯吱咯吱響。
先回到十三樓，吧鋼筋反饋價格傳真給勝延那邊，她也下了餐廳去吃飯。
趙央給她佔了位置，見她來了揮揮手。
喬蕊走過去，坐在她對面。
“怎麼這麼晚？”趙央隨口問。
“財務那邊在跟景總報告，我等了一會兒。”喬蕊敷衍兩句，埋頭吃飯。
趙央很快便吃完了，就在旁邊一邊玩手機，一邊等喬蕊，突然，一道清和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不好意思，我能坐這裡嗎？”
趙央擡頭一看，就看到一張清純嬌豔的漂亮臉龐。
對面的喬蕊也擡起了頭，她看了眼正端着餐盤，站在她們身邊的成雪，眼眸微微動了下。
“可以啊。”還不等喬蕊開口，趙央已經熱情的對成雪揮揮手。
成雪坐下，道了謝。
趙央手機也不玩了，探着身子問：“你是新來的同事？哪個部門的？我怎麼不知道公司還有這麼漂亮的女同事。”
“你說笑了。”成雪嬌嬌的笑了一聲，臉上有些發紅。
趙央看她說兩句就臉紅了，更覺得新鮮，笑眯眯的自我介紹：“我是總經辦的趙央，現在在臨時項目組幫忙，這是我們組長。”說着，她還帶了喬蕊一句。
喬蕊低頭吃飯。
成雪看過去，笑意妍妍：“我認識喬組長，前天還是她聘請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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