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瑜如的辦公室,就在現在的如璞工作室裡。
歐煥辰坐在寧瑜如專屬辦公室裡的休息間中,瞠目結舌的看着那兩個玩偶。
這兩個玩偶真的出現了,而且和他夢中的一模一樣,甚至連其中一個背後的劃傷都分毫不差。
所以,這證明了那個夢是真的。
他有些苦惱的捂住了自己的額頭,難道,他曾經真的喜歡過那個討厭的女人不成。
葉叔看到歐煥辰的樣子,還以爲他是在爲上午惹怒了寧瑜如的事情後悔,小聲道:“歐少,我知道您上午是想讓少夫人的心情好一點,可是您也不能這麼偏激,一上來就用太過分的手段。少夫人也是女人,別看她平時再堅強,也是需要哄,需要寵的。”
歐煥辰從牙縫裡擠出一個不爽的嘲諷笑容:“她需要哄?”
他可記得夢裡面這個女人多惡劣,竟然在面前這兩個醜陋的娃娃身上綁儲奶器讓他喝,她不覺得這太過分了麼,這麼醜的娃娃,看了都會做噩夢的。
“歐少,醫生之前和我談了很多。”葉叔索性坐下來,決定徹底和歐煥辰講一講關於寧瑜如的事情。
“您知道防彈玻璃麼?它平時可以抵禦非常強烈的撞擊,甚至比有些鋼材都堅硬,可是一旦超過了它的承受極限,一整塊玻璃,就會全部碎成一顆一顆的小渣滓,根本拼不回來。”
“你說這個,有什麼意思?”歐煥辰撓撓下巴,道。
“少夫人也是這樣,她就像防彈玻璃一樣,平時太堅強了,堅強到所有人都以爲她不會倒下,所有人都覺得她無所不能。可她到底是人,不是神。她是有極限的,現在,少夫人已經超過了她的極限,所以才病得這麼厲害。”
“哪又管我什麼事兒。”歐煥辰一臉的無所謂:“誰逼她做那些了。”
葉叔氣結,想不到歐煥辰竟然會是這種反應。
“可是少夫人都是爲您啊,當然管你的事兒了……”
“停停停,我知道,你又要說,她是爲了我,纔會管歐氏集團的業務。她是爲了我,纔會生孩子養孩子!但是你這個老頭,你有沒有搞錯,她分明是想要歐家的錢和股權,纔會管歐氏集團。還有孩子,肚子裡那個打掉,生下來那個送人,不就得了嗎。有人要求她必須那麼做麼。”
聽着歐煥辰的薄脣中吐露出的話語,葉叔一陣心冷。他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從歐煥辰的口中說出的。
見到葉叔的眼神,歐煥辰一攤手:“我說,你也別這麼看着我,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歐氏集團是我家的,我都不介意她敗家。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我也不介意她打掉。我這個當事人都沒意見,你們幹嘛皇帝不急太監急,急個屁啦!”
他的話語對葉叔造成了數億噸的打擊,葉叔看起來蒼老了不少。
“好……好……好……”最後,葉叔也只能沉重說了這三個字,帶着歐煥辰離開了。
等他們走了以後不到半小時,寧瑜如的辦公室門開了。
只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走了進來,正是樑若幽。
樑若幽輕手輕腳,走到了寧瑜如的辦公室中,在桌子下面摸索了一下,拿出了一枚小若鈕釦的錄音器。
因爲歐氏的戒備還是比較嚴厲的,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監視器之類的搜查,放置公司的業務和消息被監聽,所以這枚錄音器只有錄音功能,並沒有對外發送消息的功能。
拿着錄音器,樑若幽心口狂跳,離開了公司,驅車回到公司給她和樑琪薇準備的住處。
樑琪薇見她空手回來,問道:“你不是說出去買點零食麼?零食呢?”
樑若幽心不在焉道:“到了那邊,纔想起來我還要減肥,別吵我,我要睡覺。”然後沒好氣的將自己關在臥室裡。
“你要是真要減肥,晚上還吃什麼紅燒獅子頭。”樑琪薇總覺得樑若幽不對勁,她忍不住走到樑若幽門前,一擰把手,卻發現樑若幽將臥室門反鎖了。
“你給我開門。”樑琪薇吼了起來:“你說,你是不是找藉口出去見那個假的徐昭寧了!我就說,爲什麼那個姓周的死了,報紙上竟然還有你和那個假的徐昭寧結婚的消息放出來。你是不是有病呀,樑若幽!”
樑若幽在臥室裡,眉頭豎了起來。
也只有自己這個傻白甜的姐姐纔會相信周大師真的死了。
周大師是不可能這麼輕而易舉的死了的!
說實話,前幾天她得到周大師死訊的時候,心裡非常不安寧,直到線人又聯繫到自己以後,她那顆心才落了下來。
只不過,現在的周大師已經不叫周大師了。
將姐姐在外面的喊聲隔絕起來之後,樑若幽把錄音器裡儲存的內容導入電腦上,聽了起來。
不一會兒,她就聽到了歐煥辰和葉叔的談話。
寧瑜如是個對待工作非常認真的人,但是她已經接近一週沒有處理過歐氏的事情了,這件事在歐氏不是秘密。
對外的說法,是寧瑜如剛生完孩子,在坐月子,可是不管是現在已經改頭換姓的周大師,還是樑若幽,都不信寧瑜如只是生病了。
私底下,有人風傳寧瑜如難產,一屍兩命,只是沒有對外公佈。
但是,還有一種說法,是寧瑜如生產的時候損壞到了身體,現在正在急救。
歐煥辰和葉叔的對話,確認了第二種說法,寧瑜如生孩子的時候生病了,現在她根本扛不住,正在醫院裡治療。
手指在鼠標上輕點,樑若幽把葉叔和歐煥辰的對話完完整整的用音頻處理軟件截取下來,發送到了一個叫仇英的人的郵箱中。
過了一會兒,她就收到了回執:很不錯,你的婚禮繼續舉行,但你不用參加。
樑若幽這才鬆口氣,像是沒了骨頭一樣,癱軟在牀上。
外面的樑琪薇鬧了一會兒,也消停了,樑若幽在心裡微微的冷笑着,也只有姐姐這個傻白甜才相信,投奔了歐家,就徹底安全了。
如果真的安全了,她們的早餐盤下面也不會被人塞了那幾張紙條。不過是她樑若幽機靈,提前把紙條抽走,沒讓樑琪薇看到罷了。
周大師,不,或者說,現在的仇英,不是那麼好對付。
東南亞的小島上,臉上裹着紗布,依舊沒有癒合拆線的前周大師——現仇英,正靠在搖椅上,一遍一遍的聽着音頻。
他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但是瞬間,又因爲傷口沒有癒合,牽動到了刀口,而疼的發出嘶的一聲輕叫。
這個寧瑜如,雖然沒死,可是他這回,要叫她生不如死!
之前如果不是她礙事兒,他現在已經將歐家拿到手了,焉用再改頭換面一次。
他剩下的馬甲不多了,他已經五十多歲,已經步入老年,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
這個膽敢阻止他的螻蟻,一定要付出代價。
一夜過去,京城下了一晚上的雨,臨清晨時分,依舊有些雨霧濛濛,口氣都變得清新不少。
葉叔趕着來給醫院給寧瑜如送湯水。
到了醫院樓下時,卻發現大樓門口等着馮小喬和周洲。
馮小喬和周洲在拍如璞工作室今年新投資的衝獎劇,她們兩個按理說是特別忙碌的,竟然專門跑來,倒是叫葉叔吃了一驚。
“馮小姐,周小姐,你們來看我們少夫人麼?一起上去吧。”葉叔說道。
馮小喬和周洲互視一眼,點點頭。
昨天晚上,她們兩個都收到了一封音頻郵件,也不知道發信的人是誰,就簡短的說明了寧瑜如在歐家生完孩子還被虐待,希望她的朋友們幫忙勸解離婚。
點開音頻一聽,周洲和馮小喬都要氣炸了。
她們是知道寧瑜如生孩子的,但是因爲寧瑜如生的太突然了,事後才和她們說了一聲,並且她們的電影眼看拍攝到了緊急關頭,和寧瑜如商量了一下,約好了等拍完這一大塊兒再來看寧瑜如。
沒想到,就是這個把禮拜的時間,寧瑜如就出事兒了。
馮小喬的眉頭皺得老高,甚至連眼前看着一團老實、和煦的葉叔,她都覺得有些討厭。
這個老頭既然早就知道寧瑜如到了極限,爲什麼還不肯幫着寧瑜如一點。
再聽聽那個歐煥辰的話,是人話麼。寧瑜如辛辛苦苦的給他生孩子,給他家工作,倒成了沒人逼着寧瑜如那麼做,都是她自作自受。
這話要是馮小喬的男人說出來,她能手撕了他。
今天她來,沒別的想法,就是勸寧瑜如離開歐家,離開歐煥辰的。
就憑寧瑜如現在在電影圈的地位,想要錢,想要名聲,像要地位,根本就是招手即來,幹嘛要留在歐家辛辛苦苦的還要受夾板氣呢。
周洲的想法,也和馮小喬差不多。
現在過了一段時間的單身生活,她慢慢的適應了,感覺女人一個人也可以很堅強。
如果歐家真的像是那個歐煥辰在音頻裡說的那樣看待寧瑜如,寧瑜如還真不如離婚一個人過呢。
總而言之,她們這些朋友,永遠都站在寧瑜如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