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歐煥辰坐在寧瑜如的病房一角沙發上,處理着公務。
不論如何,歐氏集團還是要運營的。以前是寧瑜如在管理,現在他重新接手,幾乎是無縫交接。
就在周邊一片沉靜時,病房的門開了,一個恥高氣揚的女聲在門口響了起來:“歐煥辰,你有事親自找我說啊,讓你手下的那些員工去幹什麼。你以爲你的病好了,你就可以跟我一拍兩散了麼?”
歐煥辰一聽到女人的聲音,就皺起眉頭,面露不爽。
這女人是陸採徽!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他關於被催眠後的那些混亂的記憶中,甚至都沒有陸採徽這個人,可見他們幾乎沒有什麼交際,陸採徽想表達點什麼。
“滾!”歐煥辰冷着面,對陸採徽說道。
他做了個手勢,頓時,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對兒彪悍的保鏢,拽着陸採徽的兩邊胳膊,就要將她朝外帶去。
陸採徽穿着十五釐米的高跟鞋,被人挾持,根本站不穩,吧嗒一聲,就掉了一隻鞋子,一瘸一拐,卻還在掙扎。
“好!你不願意跟我說話,那明天你們也別想拍攝了,我們星騁娛樂可是包下了影視城那塊地兩年的使用權。”
歐煥辰聽着陸採徽的叫囂,頓了一下,說道:“讓她留下來。”
他想要儘快拍完那部戲,給寧瑜如看看成果,儘管他不懼陸採徽的威脅,有很多種手段可以將使用權再奪回來,可是那都需要時間,現在他缺的就是時間,他想要寧瑜如更早恢復。
露出一個囂張的笑容,陸採徽揉了揉腳踝,說道:“算你識趣!”然後故意動作慢吞吞的、十分曖昧的將掉了的那隻高跟鞋穿上,一邊穿,還在嘴裡發出銷魂的哼唧聲。
歐煥辰的面色越來越冷。
若不是寧瑜如睡前吃的藥物裡有安眠成分,不可能因爲這點動靜醒過來,他一定會忍不住把這個人從高高的十七樓窗戶扔下去。
太做作,太噁心了!
見歐煥辰對此沒反應,陸採徽的眼神裡全都是怨毒!
果然,歐煥辰恢復了,又恢復成對她不屑的那個狀態。
如果是被催眠狀態的歐煥辰,看到她這種煙行媚視的樣子,早就撲過來求歡了,不管最後能不能成功,肯定是能吸引到她的。
既然這一招不管用,陸採徽又走進了歐煥辰,她今天來之前,將橙子味道的香水噴的滿身都是,歐煥辰不是喜歡這個味兒麼?
歐煥辰被陸採徽逼近,他的眉頭忽然惡狠狠的皺起來。
陸採徽身上是什麼味道!聞着像是橙子味,偏偏裡面又夾雜了一些薄荷的氣息,有些辣,有些涼,和橙子溫潤甜美的氣息,十分衝突。
他非常不喜歡!帶了薄荷味道的橙子香,是對橙子香氣的侮辱!
只有寧瑜如身上那純粹甜美,絕無雜質的橙子香味,纔是世界上最極致的香氣。
“離我遠點。”歐煥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嫌惡的看着陸採徽,好像看着一坨在接近自己的大便一樣。
看到歐煥辰的表現,陸採徽的表情扭曲了。
“歐煥辰,你混賬。”陸採徽不但不後退,反倒搶上一步,生氣的說道:“你不是說了,最喜歡我身上的橙子味道麼?”
“閉嘴!”歐煥辰怒喝一聲,熟練地將桌邊放着的醫用手套戴起來,隔着手套,一把揪住陸採徽的衣領,好像拎起一隻小雞崽子一樣,硬生生將她扔出去。
他絕對不會喜歡陸採徽身上這冒牌橙子香氣的,甚至連粘在自己身上一點都覺得是侮辱。
摘下手套,扔進垃圾桶,歐煥辰看着被摔得七葷八素的陸採徽,沒了耐心:“陸採徽,星騁娛樂到破產的時候了。”
儘管從公司經營的角度來說,弄垮一個看起來和自己毫無競爭關係的娛樂公司,完全是耗時耗力的多此一舉,可是歐煥辰這次忍不下去了。
如果星騁娛樂垮了,那麼,場地的事情自然可以完美解決。
“你!你不能!”陸採徽大叫一聲,怨毒的看着歐煥辰!
“拖她出去。”歐煥辰冷聲說道。
他不能再忍住看到這噁心的女人一眼。
眼看那兩名保鏢又過來了,陸採徽跪坐在地上,說道:“你敢!你這個拔吊無情的負心漢,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我懷孕了,我肚子裡,住着你的孩子。”
她的喊叫聲,讓那兩名保鏢的動作一下子停住了。
這位雖然鬧騰的厲害,可是若是她說的是真的,她懷上了歐煥辰的孩子,他們還真不敢對陸採徽下手,萬一不小心流產了呢,可都是他們的責任。
歐煥辰的面色唰的一下變得雪白了幾分,他冷冷的看着陸採徽,說道:“歐氏的律師團,可以將你以欺詐罪告上法庭。”
“我怕你麼?我說的是事實。”說着,陸採徽打開了自己的手包,從裡面掏出一疊照片,冷笑着扔向歐煥辰。
照片天女散花一樣,落滿了地面。
有幾張照片飛得比較遠,剛好落在了歐煥辰的腳下。
橫七豎八的照片上,全都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男人正是歐煥辰,女人正是陸採徽。
一張照片裡,他帶着滿臉紈絝的笑容,摟着照片裡的陸採徽,一邊和她接吻,一邊和她拍照。
另一張躺在歐煥辰腳下的照片中,他們兩個人在沙發上,都赤/裸着上身,歐煥辰正握着陸採徽的胸脯,埋頭在中間。
歐氏集團做電子軟件和硬件業務,其中自然有部分和圖片相關的業務經,歐煥辰浸淫日久,一眼看出來,這些照片不像是P出來的。
這一下,歐煥辰不單單是臉色白了些,他的脣瓣也褪色了!
唯一不變的,是他那雙黑眸,黑的好像寒夜,好像墨池。
“證據就在面前,你還不肯相信?歐煥辰,你以爲你睡了我,就可以拍屁股不認人?”這一次,換做陸採徽大笑起來。
她總算是掌握到了歐煥辰的一個弱點,她也有自信,歐煥辰只能捏着鼻子認賬,因爲這些照片,全都是真的。
雖然她勾/引歐煥辰的那幾次,兩個人都沒有走到最後那一步,歐煥辰總是硬不起來,可是,這不妨礙她拍下這些前戲時候的照片。
這些照片,很多角度選的還是比較刁鑽的,明明並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可是看起來,就像是兩個人正在乾柴烈火的進行原始運動一般。
“哦,對了,我還有證人!”陸採徽惡毒的看着歐煥辰,說道:“就是你家那個葉叔。我們那次在你家的別墅約會,還被他打斷了呢,不過已經晚了,那一晚我們可是在浴室、沙發上都來了一次,正準備在廚房裡再來第三回,他回來了。”
“閉嘴!閉嘴!閉嘴!”歐煥辰的背後,好像燃起了來自地獄的黑紅色焰火,他的拳頭攥緊了,骨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陸採徽被他嚇得真的不敢說話了,甚至手撐着地面,屁股超後挪了好幾下。
她有點害怕,歐煥辰會不會打死她。
“你別動我!我提醒你,我來之前,已經……已經告訴我的員工了……如果我今晚出事,他們報警,你一定會受到懲罰的。”陸採徽結結巴巴的說道。
但她的提醒好像沒有起到作用,歐煥辰一拳捶了過來。
一陣劇痛在陸採徽的腹部升起。
“啊~!”刺耳、綿長、激烈的尖叫聲,從陸採徽的口中發出,然後,她才頭一歪,昏迷過去。
歐煥辰用盡全力,砸在了她的小腹上。
她的痛呼聲已經讓嗓子劈裂了,哪怕病房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可是上下三層樓都聽到這聲殘缺人寰的呼痛聲。
“你不配有我的孩子!”歐煥辰冷冷的看着地上的陸採徽,吩咐看傻了的保安:“帶她滾。”
大概是陸採徽的叫聲太大了,病牀上,寧瑜如的眼眸顫動了幾下。
她緩緩地睜開了眼,剛好看到軟綿綿昏倒的陸採徽被擡出去。
歐煥辰的心情沉重極了,他站起來,走到門口,想要透透氣。
他不知道這件事該如何告訴寧瑜如,他現在唯一的期盼,就是寧瑜如不要知道!
被催眠自己的,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歐煥辰好像一個彷徨的孤兒,已經完全不知所措了。
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歐煥辰再回過頭,想要回屋繼續工作。
只有工作,才能讓他暫時的靜下心來。他知道自己對不起寧瑜如,等她的病情好了以後,他會找機會告訴她這件事,接受她的審/判的。
一回頭,歐煥辰忽然愣住了。
只見屋裡的地毯上,寧瑜如坐在地上。
她的身邊,散落着那些照片,而她的手上,也抱着一張,正在看。
聽到歐煥辰的動靜,寧瑜如擡起了頭。
她的動作很慢,就好像是電影裡的慢鏡頭回放一樣。
劉海微微遮住她的眼睛,兩側的頭髮垂下來,讓她的面頰更消瘦了。
然後,她開口了,幾天來,第一次對歐煥辰說話:“這些,是真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