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空氣好極了,走出更衣室,寧瑜如深吸一口溼潤清新的空氣,漸漸的覺得身上放鬆不少。
不管歐煥辰對她怎麼樣,別人又是怎麼誤解的,她都能承受下來。
因爲,她還有自己真正重要的事情做,不會爲了這種雞毛蒜皮的事兒,攪亂她內心的平靜。
站在馬場邊緣,寧瑜如眯眼看向遠方,只見歐煥辰騎着一匹銀色的高頭大馬,朝她走了過來。
“上來!”歐煥辰微微俯身,對她伸出手。
寧瑜如一愣,難道不是她自己挑選一批馬,而是要跟歐煥辰共騎一匹馬麼?
她想了想,乖巧的伸出手,被他一拉,借力躍上馬背。
視野一下子變高了,看向遠處時,更加覺得開闊。
歐煥辰摟着寧瑜如的腰肢,操控着馬兒,超前嘚嘚的一路小跑。
跑了兩圈兒,歐煥辰看寧瑜如一直不說話,悶聲道:“你以前騎過馬沒有?”
寧瑜如含糊的回答:“現在很多旅遊景區,都有騎馬的項目。”
她並不知道原身有沒有騎過馬,這樣模棱兩可的回答,再合適不過了。
以前爲了拍戲,她也曾經練過基本的騎術,可是跟歐煥辰這麼熟練的騎術,顯然沒辦法比。甚至連現在他們騎着的馬,也比以前她接觸過的要高級很多。
他們身下的這匹馬,是銀白色的,雙.腿修長,肌肉流線非常優美。
“這是有阿拉伯銀馬血統的混血馬。”歐煥辰看她伸手撫.摸身前的馬鬃,忽然又說道:“全世界只有不到一百隻,是最名貴的馬種之一。”然後,他有些傲慢的說道:“可惜被這馬場的主人養壞了,它本來可以做競賽馬的,現在誰有錢,都可以拿來擺譜。”
他的語氣很不屑,就好像他自己不是有錢人一樣。
寧瑜如低着頭,不去挑他語氣裡的毛病,道:“怪不得這麼漂亮。”
這處馬場很大,幾乎整個山谷都是馬場所在地,甚至被別出心裁的圍出一圈兒樹木很是稀疏的小樹林,以及一條潺潺的小溪在馬場裡,他們越走越偏,已經漸漸看不到別的遊客了。
寧瑜如心不在焉,根本沒發現周圍的變化,忽然,她的耳後一熱,卻是歐煥辰的脣貼了過來。
他對着她的脖子輕輕吮吻,一寸一寸移動着,好像在品嚐不得了的美味一樣,癡迷的將她的肌/膚含在口中,來回品鑑。
寧瑜如有些難受,想要躲開,輕聲呢喃:“不要這樣。”
他們在一處林地邊緣,雖然這裡看不到旁人,可是寧瑜如真的非常不喜歡這樣。
背後的歐煥辰卻好像被她的話語打開了什麼開關,他甚至雙手一鬆,放開了繮繩,任由馬兒在附近來回渡步,一雙手緊緊固定住寧瑜如的腰肢,摸了幾把。
寧瑜如扭動一下身子,去掰歐煥辰的手,這可是在外面,這樣不好。
因爲馬背上人的不作爲,馬兒也慢慢撒歡了,視背上的兩個大活人於無物,時不時的低頭去啃吃青草,它動作一大,寧瑜如就心驚膽戰,生怕被甩下去。
寧瑜如有些怕了,身子僵硬起來,她怕自己會摔了。
“歐煥辰,你夠了沒有。”寧瑜如說道。
他爲什麼從來不懂得尊敬她,上次在歐氏大廈,他在人人都能看到落地景觀玻璃窗前要了她,現在又要在野外和她在馬背上這樣。
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在他的心中,她不過是個可供發泄的玩物罷了。
寧瑜如的心裡越發難受,兩行晶瑩的淚水,順着她的面頰掉落下來,啪嗒一聲,落在歐煥辰的手背上。
歐煥辰的動作一停,伸手捧過寧瑜如的臉。
“我真的很不喜歡這樣!”寧瑜如目光蒼白,望着歐煥辰,不指望自己的話能起到任何作用。
歐煥辰看着她脆弱的眼神,緩緩鬆開手,語氣冷淡:“是麼?”
然後,他竟然真的就不再去碰寧瑜如,伸手一挽馬繮,操控着馬兒,朝來處走去。
這一次,他是真的沒有再碰寧瑜如——哪怕一點兒都沒碰到,甚至也不再攬着她的腰,幫她在馬背上固定姿勢。
寧瑜如騎的馬不多,當這匹馬小跑起來以後,她根本坐不穩,只能心驚膽戰的抱緊了面前的馬脖子。
看着寧瑜如寧肯抱着馬脖子,幾次差點兒被顛下去,也不肯回身來抱自己,歐煥辰的眼神裡,一會兒是怒火熊熊,一會兒又是寒冰密佈。
他並不是傻子,別人對他的態度如何,他能夠清晰的分辨出。
寧瑜如現在明顯是在怕他,畏懼他,就好像他公司裡的那些員工們對他的態度一樣。
但是,他不想讓她這樣。
好不容易回到了還馬的地方,歐煥辰大步跳下馬背,給了寧瑜如一個背影:“回家!”
寧瑜如笨手笨腳從馬兒背上滑下來,連衣服也沒來得及換,匆匆跟在歐煥辰身後,來到停車場。
回到歐家別墅,天已經黑了。
路上氣氛沉悶的厲害。
寧瑜如不敢說話,她不知道自己又觸到了歐煥辰這個煞神哪根神經。
一到別墅,歐煥辰便對葉叔說道:“吃飯吧。”
葉叔倒是早準備好晚餐,一樣一樣端上來。
寧瑜如吃了一點點,便覺得飽了。和歐煥辰在一起吃飯,沒有人的胃口會很好。
“睡覺!”放下碗筷,歐煥辰冷冷對寧瑜如命令,上樓去了。
低着頭,寧瑜如靜坐了半分鐘,才朝樓上走去。
坐在臥室裡,寧瑜如心情發悶,拉開衣櫃,開始收拾離開的行李,想要通過勞動,讓自己稍微好受點。
今天在馬場的事情,讓她很不開心,但是歐煥辰居然表現的更不開心,明明是他不好,還要怪她。
正在這時,門被打開了。
歐煥辰黑着臉,煞神一樣站在門前。
他看見在收拾行李的寧瑜如,面色越發的難看起來。
她有這麼急切的離開他麼,竟然自己偷偷的躲起來收拾行李。
一把握住了寧瑜如的手,將她推倒在地毯上,歐煥辰擡腳踹出,他穿着柔軟的居家拖鞋,可是卻將大箱子生生的踢散了。
地上,寧瑜如的行李滾得到處都是。
“你想幹嘛。”寧瑜如吃驚的看着歐煥辰。
“你現在就要走麼?”歐煥辰的眼神裡都是暴虐和冷意,好像要將寧瑜如生吃了一樣。
“不……我不是……”寧瑜如小聲說道:“我只是想收拾一下,免得明天早上早起……”
“早起?你想幾點起來走?”歐煥辰一把拎住了寧瑜如的領口。
被歐煥辰逼視着,寧瑜如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今天的歐煥辰,根本就是個瘋子。
“說!說你準備幾點走。”
“四……四點半……”寧瑜如戰戰兢兢的說道,歐煥辰發脾氣好可怕啊。
“四點半麼?”歐煥辰看了看錶,一臉暴戾,然後將她猛地舉了起來,扔在被子上。
凌晨四點一刻,寧瑜如折騰了一夜,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忽然,歐煥辰停了下來。
“還有一刻鐘,足夠你收拾行李了。”歐煥辰支起身子,說道。
寧瑜如拖着痠軟的腿腳下地,一聲不響,開始收拾行李。她也沒有精力再出聲了,她甚至覺得自己會分分鐘死掉,因爲昨晚的歐煥辰實在太殘暴了。
再不走,時間就來不及了。
目送寧瑜如走出臥室門,歐煥辰的眸中,陰沉之色,越來越重。
他真的,真的很討厭她出去工作,哪怕每天別人發給他的拍攝素材裡,寧瑜如表現的那麼優秀,他也不喜歡!
“小姐,小姐醒醒!”寧瑜如被出租車司機叫醒,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在出租車上睡着了,現在,她已經來到了機場。
寧瑜如疲憊的睜開眸子,對司機點點頭,搖搖晃晃,去車子裡拿行李。
“小姐,您沒事兒吧,要不要我幫你報警。”司機擔心的看了一眼寧瑜如。
寧瑜如嘴脣上的傷剛剛結了血痂,露出的脖子裡,全都是青紫色的痕跡,像極了剛剛被家暴過一樣,而且,她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實在不能讓人放心。
詫異的看了那司機一眼,寧瑜如的心中,升起一股溫暖。
她對司機露出個微笑:“謝謝你!不用了,我沒有事。”
“真的沒事麼?”司機繼續問着。
“真的沒事!”寧瑜如忽然覺得,自己又有力量走下去了。
不管歐煥辰是怎麼樣的變.態,這個世界上,最終還是有好人的,等她忍過這一切,總有一天,能夠看到彩虹。
“你是個好人。”寧瑜如看着司機那張平凡無奇的臉,卻覺得這一刻,他真的高大英俊到無以復加:“祝您一生順遂,好人有好報。”
看着寧瑜如熠熠生輝,瞬間像是被點亮了的目光,司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微微搖頭,坐進車子裡,等待下一單生意。
正在這時,他的車門忽然被人打開了,他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衣領便被人揪起,整個人被從駕駛席上揪了出來。
一名面色黑如鍋底,陰沉到滴水的男人,正滿臉怒氣的看着他,冷聲說道:“她跟你說了什麼!”
又爲什麼會對你笑?
司機結結巴巴,看着這男人,他只是個小司機而已,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