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將近四點,兩人終於是你一口我一口的將砂鍋內的粥喝完了。
錦瑟仍覺意猶未盡。
凌喬已經起身,收拾碗筷去了廚房。於是,錦瑟也跟着起身,跟進了廚房,仍是倚在廚房門口,看着小女人穿着花色的圍裙在寬大的廚房內宛若蝴蝶一般的翻飛。
錦瑟摸兜,心想着,如果此時能點上一支菸,站在遠處欣賞這樣一副美景,那感覺也是奇好的。
但他的雙手都落了口,無奈地笑了笑,視線掠過紙簍,煙已經安靜地躺在紙簍裡被人遺忘了將近一個小時。
好吧,那就不抽了。
錦瑟擡步朝凌喬靠近,凌晨此時正在廚房內不緊不慢的清洗着瓷碗,他的手臂從凌喬的身後繞過,手指覆上了凌喬的手背,“快好了,何必溼手。”
錦瑟並不以爲意,手溼了還可以擦乾,但此刻的意境實屬珍貴,俊眉輕挑,灼熱的氣息在凌喬的耳畔繚繞,聲音蠱惑性感,“要不我把廚師辭了,一日三餐由你來負責,嗯?”
“這就想把我淪爲煮飯婆了,想得倒挺美的。跟你說我的收費可是很高的。”
凌喬嵌在錦瑟懷裡,嬌小異常,兩個身體的切合度,可稱爲天衣無縫。
古人說,女人是男人身上取下來的一根肋骨變成的,想必就是描述他們此時之間的情景吧。
“用我的全部身家來付,可讓你滿意?”
在現在物慾橫流的社會裡,對女人來說最動聽的情話莫過於兩句,有錢花,和隨便花。
錦瑟的一句全副身價,到底價值幾何,恐怕這個世界上無人能夠估算,只怕連他自己都無法給出一個準確的定論,但知道他的人都知道,錦瑟富可敵國,他隨便的一件衣服,都是普通一個家庭好幾年的花銷。
這樣一位腰纏萬貫的富商,他的全副身價,定是足夠一個女人肆意揮霍上好幾輩子了。
換做其他女人,此刻一定會眼冒金花,然後轉身給錦瑟一個大大的擁抱,再熱情點或許還會送上自己的紅脣,發誓此生此世定當忠誠於他,矢志不渝。
凌喬不是其他的女人,當然會有不一樣的反應,雖說從小母親沒有給過她優渥的生活,但也不缺吃少穿,母親說這樣挺好,多了反而是種負累,容易讓人產生貪慾,而貪慾是引導人迅速走向墮落的導火索
。
母親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的傷痛是凌喬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
所以她牽制了自己對物的慾望,她遵循了母親說的那句,賺一分花一分,賺兩分話兩分的警句。
既已無慾又何來誘惑呢。
“不滿意。”凌喬說。
錦瑟的眸暗沉了幾分,只是這樣的情緒來的快,去得也快,他的嘴角重新掛了笑,“那明天由我來給你做飯如何?”
“好呀。”凌喬聲線微微上揚,牽涉出了小女子對居家生活的美好向往。
錦瑟再度因爲凌喬無意識吐出的呀字,酥麻了心扉,這樣就夠了,不是嗎。
最日常的瑣碎,恰恰是最極致的美好。
這一日,凌晨四點有餘,一男一女,男的高大內斂,女的嬌俏溫軟,手牽着手上到二樓的臥室。
錦瑟答應凌喬,等到天亮她便可自由,是真的自由嗎?爲什麼她絕得自己的心似乎已經不能遠行。
正值夏季,一年天氣最熱的季節,而別墅內卻因爲有了一些高科技的設備,反而更顯清涼。
她側躺在牀上,他從身後將她緊緊環繞。
凌喬的體質偏冷,每年冬天母親一定要親手爲她縫製一套厚棉衣,她身材嬌小,穿在身上不見臃腫,反而是增添了她的氣色。六月初,母親不明所以的離世,身邊孤立無援,彷彿不管走到哪裡,身心都是冰冷的,夜晚常常會冷得睡不着覺,宛如沉溺在深海中的浮萍,想到那片隱晦洶涌的深海,她就會冷得牙齒打顫。
錦瑟的身體卻是異常的溫暖,即使是在着微涼的夜晚,仍是暖得宛若一個大火爐,能夠將凌喬的身體捂熱。雖然僅有一次的相擁而眠的淺短記憶,但那個漆黑的夜晚,就在她冷得顫抖的時候,他伸手扳平她的身體,將她輕納入懷中,用他最炙熱的溫度,溫暖着她冰冷的軀體,她將她的腳夾於雙腿間,將她的手掖在腋下。
她以爲自己會抗拒,卻發現那一夜睡得出奇的好。
這樣的好,讓她不敢深究。
“在想什麼?”
屬於錦瑟的聲音在黑暗的房間內響了起來,彷彿就像是往深湖中,投了一顆小石子兒,蕩起了圈圈的漣漪。
凌喬身形未動,只是朝着身後靠了進去,腰間的手臂收緊了一些,那氣息就這樣噴灑在了她
敏感的脖頸上,她的身體有一瞬間的緊繃,而後慢慢地放鬆了下來。
“沒什麼,睡吧,離晨起也只有短短的兩個小時了。”
對,此時大多數的人都還沉浸在夢想,只因爲此時是修整體力的最好時機,但是錦瑟素來少眠,此刻的他因爲剛纔一碗粥的緣故,整個人更加的清醒了起來。哦,或許還有其他的事情,正在困擾着他,他又怎麼可能會睡得着呢。
“不急着睡。”他的聲音在耳邊緩緩響起,“凌喬的那碗粥很補體力。”
這人……
隨後凌喬又聽到錦瑟繼續說道,“這次去美國出差,時日有些長,凌喬可又想起我?”
“……”
說想嗎?應該是有一些的吧,要不然白天在陸宅看到錦瑟的那一刻,她除了緊張似乎還多了幾許釋然。
說不想嗎?今夜怕是無法入眠了。
凌喬心中才恍然,哦,這次他是去美國了,那個Alexia好像也是美國人吧,那他這次出差應該是跟她有關咯,想必他們這段時間在美國相處融洽吧,要不然他身上……
哎,不能想了,不能想了,再這麼想下去,只怕就要天亮了。
好在錦瑟並不糾結於此時,只聽他繼續說道,“這次去美國時間太匆忙了,沒有來得及給凌喬選上一份禮物,凌喬不會生氣吧?”
“不會,公務要緊。”
這樣的回答在錦瑟的設想之內,她此刻的頭枕在他的手臂上,他手臂輕輕一彎,便把凌喬的臉轉了過來,身子平躺在牀上,然後他翻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他的話語很柔和,咄咄逼人的是氣勢,他問,“你是因爲對禮物不介意呢?還是因爲對人不介意?”
那就說,“都不介意。”吧,至少這樣的回答,此時的他會更能接受一些吧。
“哦……”男人拖長聲線,聲音裡帶着微微的失落感,“那此時我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送到凌喬的手裡,只怕凌喬也斷然不會接受了吧?”
凌喬因爲他的話想發笑,星星?呵呵,要那東西做什麼用。
她想要的,只怕他這輩子都無法給予吧。
凌喬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嚇到,她到底想要什麼呢?
此時錦瑟就在她的上方,容不得她的思緒神遊太久,而後她把視線對上他的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