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她一個走錯房間,反而獲得了比現在更好的一切?
不公平,這個社會太不公平了,猩紅的指甲抓着牆面,拉出長長的劃痕,她那雙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眼眸此刻像是焚燃了燎原大火,陷入瘋狂,她咬着紅脣,那般的用力,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已有甜腥味從脣瓣見逃溢了出來,充斥着口腔。
抖着手給顏可回了消息【哪裡得來的消息?】
很快,顏可便回了短信【今日的經濟早報,還有剛纔有室友不小心差點說漏嘴了,連她自己本人也已經默認了。】
【繼續留意她的一舉一動】
對,就是爾嵐的一句注意觀察凌喬的一舉一動,所以在聽到手機從凌喬的手中滑落的時候,她第一個反應就是先把那個手機拿到手,看看是否會有什麼有用的信息,卻不想半路殺出亦舒這麼個程咬金,讓她偷雞不成,反蝕了一把米。
爾嵐呢,她看到顏可發過來的消息上,明確了經濟早報後,她大步走進辦公室,按下內陷,讓她的助理送了一份早報到了她的辦公室。
她還需要重新確認這個事實,她要鎮定,要鎮定,絕對不能因爲一些還沒發生的事情,就先自亂了腳步,絕對不能再讓後面走的路出現任何的紕漏。
她眸光森冷,向來在公司裡樹立的高貴的形象,此刻也在她的臉上一點點的龜裂出冰冷的裂縫,那裂縫中透射出來的都是算計跟陰謀。
小助理就是在此刻拿着報紙在門外敲門,好半天沒有得到回覆,她徑自推門而入,臉上掛着笑,那種對自己最崇拜的人的笑,“嵐姐,您的報紙。”
爾嵐見有人進來,外露的表情來不及遮掩,就這樣朝着門口射去,“誰教你的規矩,不知道進別人的辦公室首先要敲門嗎?”
小助理從未見過爾嵐這副表情,跟平常她表現出來的親和雅貴完全不同,她似是被嚇到了,連聲線都變得斷斷續續了起來,“我,我,敲過門了,是,是,您沒回應,我,我才推門進來的。”
爾嵐精銳的視線從小助理的臉上掃過,垂了眸,等到她再度擡眸的時候,就跟川劇變臉似得,跟先前完全判若兩人了,脣角微微地勾着笑,“好,知道了,放着吧。”
“是。”小助理遲疑地上前,把報紙擺在爾嵐面前的辦
公桌上,便匆匆地轉身出去了,轉身關門的時候還不忘回眸看看爾嵐。
爾嵐此刻完全沒有心思去顧念小助理對自己的想法了,她騰地一下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然後手忙腳亂地快速地翻動着報紙,急切地去找關於錦瑟的那條消息。
其實關於錦瑟的這條消息並不難發現,就在經濟早報的頭版頭條,有時候心急則亂,用來形容此刻的爾嵐是再恰當不過了。
她每一頁都認認真真地找過了,唯獨錯了第一頁,然後她再翻回來找,找了好幾次,總算是找到了顏可說的那則新聞。
這個女人被錦瑟保護得很好,不認識凌喬的人,或者說不知道她那天穿什麼衣服的人,斷是發現不了她的真實身份的,爾嵐沒有真正地接觸到凌喬,自然是不能確定的。
但一想到顏可如此肯定的語氣,她的眸中閃現着瘋狂的嫉妒,壓在報紙一端的手指一寸寸地蜷曲起來,一把扣緊了報紙的一端。
報紙瞬間在她的手掌心裡團成了一團,不行,不行,她還需要確認,那麼就把這份報紙遞到陸逸冰的面前,從他那裡纔可得到最準確的確認。
於是,她又重新將報紙攤平開來,用手掌不斷地拂過,直到確定被她團出褶皺的地方看不出來了,這才把報紙壓在一堆文件的下面,抱起來,整了整衣服,往陸逸冰的辦公室內走去。
陸逸冰正在翻閱文件,聽到敲門聲,蹙了下眉,最後還是沉聲回了句,“進。”
爾嵐抱着文件,就好像剛纔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走到陸逸冰的辦公桌前,將文件往陸逸冰的桌上一放,往陸逸冰的面前推了推,“陸董,這些都是一些緊急文件,需要您立刻簽字。”
陸逸冰鎖眉,視線冰冷地擡眸看了眼爾嵐,見她低斂着目光,便也不好多說什麼,拿起那疊文件,一份份地開始翻閱,然後簽下自己的名字,直到推過最後一份文件的時候,下面的報紙露了出來,那幾組照片就這樣映入了陸逸冰的視線內。
陸逸冰一把拂開文件,將報紙完全地呈現在視線內,剛想深究,才發現爾嵐還在自己的辦公室內,他忍着心底的那份急切,在最後的一份文件上籤上自己的名字,卻失了手上的力度,勾出了紙張的毛邊。
“出去吧。”
“是。”爾嵐
抱起文件,神色未變,轉身出去了,卻更加確定了報紙上的人就是凌喬。
剛轉身勾勒精美的脣瓣上龜裂出一抹笑,那笑帶着恐懼的顫澀。
凌喬果然是勾搭上了錦瑟,看來她需要加快進度了。
如果說陸逸冰過去對凌喬跟錦瑟的關係還只是一種猜測的話,那麼他這一刻是真的確定了,他們之間有關係,而那種關係似乎已經超出了他的猜測。
辦公室的門纔剛被爾嵐帶上,陸逸冰焦躁爬上了他的心頭,他騰的一下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他先是拿起手機,剛按亮手機屏幕,手便顫抖的劇烈,手機瞬而從手中脫落了出來,他伸手進褲兜內,掏出香菸,叼在脣角上,垂眸去找打火機,沒有,什麼都沒有,他一把將眼拔了出來,揉碎在手掌心間。
揉碎的菸絲從他白皙的指縫間飄落下來,一點點聚集在辦公桌上,猩紅的雙眸瞬間薄眯了起來,從縫隙中迸射出嫉妒狂肆的暗芒,他看着那些菸絲突覺礙眼了起來,他伸手撫上辦公桌。
剛開始只是小幅度地撣着菸絲,但菸絲就像是跟他作對一般,纔剛拂去,便又被他的掌風帶起,重新飄落到了辦公桌上,他心底裡某股怒氣就這樣被點燃,手上的幅度越來越大,最後手臂一揚,掃落了辦公桌上所有的東西。
無心工作了。
他在辦公室內來回地踱着步子,試圖想要撫平心底裡的怒火,突然,他的視線落在了小矮几上,上次,就在半個月前,他把爾嵐送過來的照片,就這樣隨手全部都攏到了矮几下面的暗格抽屜裡。
陸逸冰腳步一滯,踱步到矮几邊,拉開暗格抽屜,把裡面的照片重新拿了出來,一張張的攤開來。
對,這些都是凌喬那次在世爵酒店內的照片,他顫着手將它們一張張地平鋪出來,最後,他竟然在好幾張照片裡都找到了錦瑟的身影,錦瑟的身影拍得很模糊,但是他那種唯我獨尊的氣質,卻讓人能夠一眼就認出來那個人就是他。
原來,凌喬的第一次給了這個男人。
他們早就已經認識了。
是他親手把凌喬推到了錦瑟的懷裡。
如是想着,捏着照片的手指在一點點的收緊,照片鋒利的棱角深深地刺進了他的掌心。
不,他不能把凌喬讓給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