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千墨劇烈地喘息着,感覺身體機能,遠遠比不上之前了。
所以醫生說的那些,四個月後很快就能研製出藥物,真的是一場虛無。
他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己感受得非常清楚。
正在這個時候,他的電話響起來了。
他接起來:“說。”
“隊長,請你提供一份最近的血液樣本,空運回美國檢查。”那邊傳來隊醫的聲音,隊醫的身邊,就是一連串的專家。
專家們對辰千墨的情況非常重視,不僅是因爲他是國際刑警隊長,而是因爲,感染了這種病毒的人,基本都是當場死亡。
最多的也只能拖延幾天時間。
辰千墨現在距離感染,已經好幾天了。
現在這種病毒在南非爆發非常厲害,全球其他地方也開始出現了。
辰千墨點頭:“好。”
他坐回座位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眼前浮現出言傾若梨花帶雨的淚顏,他的心,又是一滯。
楚安澈轉身上了樓,對言傾若說道:“我單獨跟你聊兩句。”
簡書瑤看了一眼楚安澈,最終還是放開了言傾若的手。
被簡書瑤當成了壞人,楚安澈搖頭苦笑了一下。
和楚安澈單獨在房間裡,楚安澈跟言傾若簡單溝通了一下工作方面的事情。
言傾若執意要離職,楚安澈卻並未直接同意。
他淡淡地看着言傾若:“我再給你幾天時間考慮,你想好了,再答覆我。”
言傾若點點頭,表情迷茫。
“若若,人生不光是有感情組成的,還有其他……不要這樣。”楚安澈拍了拍她的肩膀。
言傾若沒有想到,楚安澈在自己面前,也是一副哥哥的樣子。
她勉強擠出了笑臉:“澈少,謝謝你。”
楚安澈點點頭:“你不用謝我……多年以後回過頭來,你會感激現在的自己。”
因爲言傾若離職的事情,言御臣最終還是知道了辰千墨要分手的決定。
當他知道辰千墨和言傾若的事情的時候,恨不得馬上去找辰千墨說個清楚明白。
言傾若死死地拉住了他的手:“大哥,不要去找他了……他有選擇的權利和自由,就算他不說,我也不可能拖着他的幸福和未來……”
言御臣恨聲說道:“他怎麼能夠這樣,醫生也說了並不是全無希望對不對?他這樣做算什麼,一下子就要斷絕你的所有希望嗎?”
“大哥,求你別說了……他既然真的做下了決定,我能保留的……”言傾若咬着脣,“……也只有我的尊嚴了。何況這個決定,不是由他來下,也會由我來下,沒有什麼分別……”
言御臣心疼地抱着言傾若:“傻孩子,傻孩子,你什麼時候才能多爲自己想想呢?”
言傾若緊緊地抓着言御臣的衣服:“大哥,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我們放開好不好……放開好不好……”
言御臣緊緊地抱着言傾若,內心如同針扎一般。
外婆的喪禮,很快就舉行了。
這一天,天下着濛濛的小雨。
言傾若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裙,看上去比前幾天還要瘦弱。
簡書瑤和楚安澈並沒有離開,陪伴着言傾若一起參加了喪禮。
林初夏雖然工作忙,可是也發了很多短信來安慰若若。
悽風苦雨中,有這麼多人陪伴,總算是給了若若不少的力量。
喪禮這天,辰千墨也到了。
言御臣看到他一身黑衣出現,恨不得上前去打他一頓。
言傾若緊緊將他拉住了,楚安澈也擋在了他的面前。
辰千墨輕聲說道:“我答應過外婆……所以前來送行。”
言御臣冷笑道:“真是好笑,你答應外婆的,是這樣的事情嗎?辰千墨,你不覺得臉紅理虧嗎?”
“大哥,我求你別說了,不要讓外婆看到好不好?”言傾若含淚說道。
辰千墨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看到她瘦成這個樣子,牙齒緊緊地咬了咬。
言御臣本來是不想讓辰千墨給外婆上香祭拜的,但是言傾若和楚安澈都拉住了他。
最終,辰千墨還是在喪禮上,全程完成了對外婆的祭拜。
喪禮完成後,言御臣帶着言傾若離開了,所有的人,都離開了。
只剩下辰千墨一個人,站在原地的細雨中。
雨絲輕斜,很淡很淡,最終卻,將他的外套全部****了。
言傾若和言御臣回到家裡,言御臣給言傾若倒了一杯熱咖啡,放在她的手邊:“若若,稍微喝一點,我去給你做點暖胃的食物。”
言傾若點點頭,茫茫然地坐在窗戶旁邊,看着細雨飄零。
漸漸地天黑了,言御臣進來,發現她穿着單薄的衣服,一動沒動,身邊的咖啡早已經涼透了。
他忙拿了外套給若若披上,一摸她的手,已經涼透了。
“傻瓜,快坐過去一點。”言御臣關上了窗戶,將空調的溫度調高了兩度。
將言傾若裹入自己的懷抱裡,言御臣有些心疼地說道:“若若,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你這樣子,大哥很心疼,外婆也會走得不會安生的。”
“我知道,大哥……我一定會振作起來的。”言傾若反手擦乾了眼淚,咬咬牙說道。
言御臣伸手揉了揉她已經腫得不成樣子的眼睛,說道:“這纔是那個乖乖的好若若,不是嗎?”
他拉着她的手站起來:“我們一起去吃點東西吧。”
坐在餐桌前,言御臣說道:“書瑤和澈少已經離開了,他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能陪着你了。”
“我明白的。”言傾若點點頭,這段時間,簡書瑤和楚安澈在她身邊陪伴了很多,她已經非常感激了。
尤其是楚安澈,她真的沒有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情,他會站在她身旁陪伴。
言御臣給言傾若夾了一筷子菜,說道:“那你現在……就正式留下來了嗎?”
“嗯,B市我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好的根基,而且我怕我留下那邊……”言傾若收住淚水,笑了笑。
她其實原本也沒有打定主意,是不是留在B市。
但是外婆的離世,對她的打擊很大,她不覺得自己在B市能夠撐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