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點。”喬楠喝一句,在車上不玩鬧,這是喬楠開車一向的規矩。上輩子,喬楠是在車子外面被撞死的。這輩子,喬楠有幸坐在車子裡面,她更要對自己和坐自己車的人,以及車外的人的生命安全負責任。
這一次,喬棟樑倒沒有再袒護三個孩子,只是安撫地看了三個孩子一眼:“開車的確是要專心一點,不許在你們媽媽開車的時候,打打鬧鬧,影響你們媽,知道嗎?”
“知道!”
三個孩子異口同聲地說道,尤其是三寶吐了吐舌頭,知道自己是犯了媽媽的規矩。
“行了,到了。”把車開進學校後,喬楠讓三個孩子下來:“我週六來接你們,至於你們寢室裡需要用的東西,一般都準備好了。之前在家裡,我教你們需要注意的地方,還記得嗎?”
孩子第一次住宿,喬楠的緊張和擔心不比喬棟樑的少。
大寶走到喬楠的身邊,挨着喬楠道:“媽,你別擔心。我們在部隊生活的時候,也是什麼事情都是自己來的,早習慣了。”
當爸的果然是比當媽的心狠多了,他們三個第一次去部隊的時候,爸可兇了。部隊裡的那些大哥哥們想幫他們三個小的來着,最後,愣是被爸罰跑了十圈兒。之後,就沒有人再敢幫他們三個了。
想到那個時候的生活,大寶覺得這才叫苦逼。
“可不是,媽,你別小看你的兒子和女兒。什麼有太陽要曬曬被子,換下來的衣服褲子要洗乾淨。媽,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子呢,這些都要教?”真要教,那也晚了七、八年了。五歲的時候,他們進部隊,但凡是他們力所能及的事兒,爸壓根兒就不讓任何人幫忙。
感受到母親的關懷如陽春四月的微風,父親的嚴厲是寒冬臘月的西北風,二寶嘆了一句:有媽的孩子像塊寶啊!
這個時候,三寶利索多了:“媽,放心吧,我們三個肯定沒有問題的。我先去一趟寢室,媽,你也趕緊上班。作爲外交部的一把手,你好意思遲到嗎?”三寶知道,外交部裡可有人不服氣她媽,一直都想揪她媽的小辮子呢。
三寶一個小姑娘都帶頭回寢室了,大寶和二寶也要去寢室放點東西,立刻把剛剛依依惜別的氣氛破壞得一乾二淨。喬楠跟喬棟樑還在捨不得,三個孩子走得那叫一個頭也不回。
喬楠的嘴角抽了抽,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爸,時間差不多了,再不走,我估計校門口要堵上了。你上車,我送你回去。”
喬棟樑上了車後補了一句:“仨寶說得對,都不早了,你上班重要。等出了學校,你把我放在公交車站牌那兒就行。我慢悠悠坐公交車回去,正好熟悉一下仨寶學校的路線。以後我要接三個孩子,你沒空,我可以帶着三個孩子坐公交車的。”
喬楠沒勉強:“成,咱走吧。”
把喬棟樑放在公交車站,喬楠不再敢停,儘可能地早一點到外交部。好在,喬楠進外交部辦公室門口的那一瞬間,剛好是上班時間。
每次送三個孩子去上學,這種情況難免發生,次數一多,喬楠自己都挺尷尬的,活像她這個部長是掐着點兒上班,一分鐘都不肯多浪費在外交部似的。
果然,喬楠一到,有人酸氣十足的話,就傳了過來:“喬部長,您可真‘準時’,這麼準備,怎麼辦到的,教教我們唄?”李達偉的語氣一聽就是那種陰陽怪氣的,顯然是在說反話。
作爲職場的老油條,喬楠還不至於被李達偉這麼一句酸話刺激到:“李同志,你進入外交部也有好幾年了吧?你的工作能力連進外交部才三年的新人都比不過,你是怎麼辦到的?不過,我們部門不需要你的經驗分享,這樣的做事態度,我們大家還是別學了。”
一個學,一個不學,誰高誰低,立見分曉。
喬楠纔是外交部的一把手,除了像李達偉這種對部長之位存有覬覦之盡的人之外,其他人一般遇到這樣的情況,自己需要幫誰,還用猶豫嗎?
不少人奚落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李達偉的身上,只覺得李達偉是不自量力。新進外交部的新人有好幾個都覺得李達偉這個人是不是有毛病。平時的時候,拍喬部長馬屁拍得最多的,不是別人,正是李達偉,可惜的是每一次李達偉都失敗,失敗之後,李達偉卻從來沒有放棄過。
照道理,李達偉在外交部應該是名副其實,喬部長手底下的一個狗腿子。事實上,又恰恰相反。整個反交部,唯有李達偉跟喬部長對着來,頂着說話。
這麼一個矛盾集合體,有時候別人站在一邊看着李達偉,都會有一種神筋錯亂的感覺。他們想不明白的是,李達偉這個當事人是怎麼保持這種一慣自我矛盾到神筋錯亂的作風的?
讓部門裡的老人看了笑話也就算了,畢竟這些人都算是自己的前輩,可被資歷比自己淺的後輩給笑話了,這叫什麼事兒。李達偉的臉色青了青,覺得喬楠也太不給自己面子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嘲諷自己。
像喬楠這種沒有一點肚量的人,哪兒來的資格做外交部的部長。他還真不相信,自己想不出辦法,把喬楠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等他坐上喬楠的位置後,他們到是要看看今天笑話他的這些人,那個時候,又會是怎樣的嘴臉。
李達偉不平、不憤的眼神,喬楠一眼都沒有錯過。
喬楠呵呵冷笑,在職場上,李達偉這樣的,也算是少見的沒有腦子了。李達偉不會以爲自己臨時抱佛腳,只要在年底評覈之前,拍拍她的馬屁,所有的一切,都能安全過關吧?
要真是這樣,喬楠只能說,李達偉真是天真的可怕。
“喂,是我。”丁佳怡給喬楠打電話了。
接到丁佳怡的電話,喬楠平淡如常,臉色不變:“什麼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