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家的人一直都在說,苗靚的命不好,但她不是不好自己,是不好別人,用迷信點的說話就是克人、克親。
只是那個時候新中國剛剛成立,主席說了,大家要相信科學,不可以迷信,講究的是破四舊。
這麼一來,苗家的人雖然有這樣的想法,但並不怎麼敢往外說,可沒一個人對苗靚的態度是好的,即便苗靚是苗爸和苗媽留在世上唯一的孩子。
苗爸是苗家的老大,自打出生大一點之後,不是帶弟弟就是帶妹妹,可以說長兄如父這句話套用在苗爸的身上是再合適不過了。
這麼一來,苗家的人都很依賴苗爸,覺得苗爸是一個好哥哥。
爲什麼苗家的人都嫌棄苗靚,覺得苗靚命不好呢?那時間就得往前推,要從新中國還沒有成立的時候說起。
誰都不知道,苗爸是個膽大的,而苗爸與翟老的相遇並不是一次,而是兩次。
第一次,苗爸和翟老還都是年輕大小夥兒,做事憑着一股子的蠻牛勁兒。
那會兒國內不太平,戰爭許多,苗爸因爲家裡的弟弟妹妹太多的關係,空有一腔報國衛民的熱情,卻推不掉肩上的擔子,只能咬着牙,先顧好自己的家人。
作爲早投身於抗戰的翟老則不同,爲了還妻兒一個太平盛世,翟老每一次上戰場都有極重的殺心,面對敵人毫不手軟。
沒多久,翟老便在部隊裡闖出了名氣,是響噹噹的神槍手,不但一槍一個準,甚至,別人開一槍的速度,翟老能開一槍半。再加上翟老的準確度,翟老在戰場殺敵的數量必比戰友多一半兒。
這樣的戰績實在是太搶眼了,部隊裡不用替翟老宣傳,上頭的人也非常重視翟老這個好苗了,想要好好培養,多給翟老建功的機會。
次數多了,再謹慎的人難免會遇到陰溝裡翻船的情況。
有一次,翟老就被小日本的人設了圈套給伏擊了。
中計受傷的翟老虛弱不已,根本就沒有力氣回到部隊得到醫治,在逃跑的過程當中被苗爸給撿了回去。
翟老醒來時,第一反應是,幸好他沒有死,他沒有讓自己的媳婦變成寡婦,更沒有讓自己的兒子失去爸爸在。再細一查,翟老自然發現自己竟然藏在老百姓的家裡。
後來第二次遇上的時候,翟老問過苗爸:“你膽子怎麼就那麼大呢,說實在的,小日本長得跟咱們國家的人差不多。假如小日本換一身行頭,穿咱們國家的衣服,誰知道他是我們國家的人還是小日本。見我了中槍,流了那麼多的血,你也不怕救錯人。”
苗爸不服氣:“小日本怎麼就跟我們長得一樣了,我看小日本的矮子特別多,沒我們長得好。更何況,你騙不了我的,你一看就是中國人,你一定是八路。”
這就是苗爸和翟老的第一次相遇。
那個時候,翟耀輝已經出生,不過還是一個吃奶的奶娃娃。
苗靚同因爲苗爸跟苗媽還沒經介紹相親遇上,所以還不存在這個世上呢。
十年抗戰過去了,新中國的成立卻沒有那麼容易,二次結束,內戰又起。
因爲兩黨之爭,翟老再次受傷,這一次,竟然有緣的今日被苗爸給撿到了。
這一回,兩人算是老相識了,翟老見到苗爸就跟見了自家的兄弟一樣:“怎麼,你換房子住了?”
苗爸憨實地笑了:“我已經結婚有媳婦兒了,我們家人多,房子少。弟弟妹妹們年紀也不小了,所以商量着,我跟我媳婦兒就搬了出來,好讓弟弟妹妹們住得舒服一點。”
“傻唄。”年輕的翟老也有中二的時候,哪怕他的心是好的,但說出來的話和語氣,真不敢恭維,“我記得你是家裡的老大對吧?這好不容易的,你把弟弟妹妹都給養大了。當哥哥的義務你都盡全了,還要讓出好房子來讓你的弟弟妹妹住得舒服?爛好人一個!你弟弟妹妹倒是攤上一個好哥哥,我能說的是,你媳婦兒和你們的孩子攤上你這麼一個,他們可就慘了。”
這屋明顯比不上以前那屋,破破爛爛的,別到時候吹個風,風都能把這屋子給吹散了。
至於雨天會漏水,不需要親眼瞧一瞧,翟老都敢肯定。
翟老這語氣,苗爸也不生氣,反而一臉的崇拜:“也沒有那麼差,到時候我修一修就好了。也是不湊巧,我跟我媳婦兒才搬來沒兩天,這才這個樣子的。”
“有孩子了嗎?”
“有了,在我媳婦兒肚子裡呢。”一提到孩子,苗爸一臉的慈父之笑。
苗爸對弟弟妹妹都那麼好,對自己的孩子,那自然是更好了。
“還沒生呢?”翟老想了想,“我家的都好幾歲了,是個小子。這樣吧,你都救過我兩次了,你媳婦兒要生個兒子的話,就跟我兒子做兄弟。你媳婦兒要生一個閨女的話,就給我兒子做媳婦兒怎麼樣?”
苗爸不接受:“別,我家的小子肯定是個野小子,不合適。如果是個閨女……我也希望她離我近一點。”
哪怕苗爸從來不問翟老的情況,但衝這兩次撿到翟老來看,苗爸知道翟老必是一個人物,以後會怎麼樣,說不好。
翟老會怎麼樣說不好,他就一個泥腿子,沒什麼未來可言。
苗爸心平啊,救人他是自願的,他自己沒辦法參軍,可能夠保護八路的同志,他覺得自己也算是爲革命做了一點點的貢獻,圓了自己一顆當軍人保衛國家和人民的心了。
所以,苗爸真不想高攀翟老,還是想太太平平地過自己的日子。
自己的提議被苗爸給拒絕了,翟老還挺不樂意的,不高興的他脾氣一上來,就不願意跟苗爸聊天了。
苗爸沒在意,只當翟老這是受傷累着了,想要休息,乾脆把房間讓給翟老,讓翟老好好休息。
面對這麼實誠的苗爸,翟老越發是憋了一肚子的氣,發泄不出來。
好在這股氣不出一天的時間就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