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棟樑看了翟升一眼,最後嘆氣:“成,你們聊,我去準備,楠楠,你過來幫忙。”今天家裡有五個人吃飯,準備的飯菜肯定要比平時多一點。
人都到齊了,喬棟樑當然是要趕緊把晚飯做出來,大家一塊兒吃,早點吃完,翟升可以早點離開。
“噢。”喬楠看了翟升一眼,非常乖巧地站了起來,跟着喬棟樑去了廚房。
被剩下來的施晴總覺得自己是一個異類,不該存在在此刻的畫面之中。
施晴猶豫地站了起來:“要不,我也去幫個忙?”
“去吧。”施鵬笑着應了一句。
“那我去了。”施晴就像是得到赦免令一樣,逃跑的速度跟兔子似的。
客廳裡只剩下大小兩個男人之後,翟升伸手給施鵬倒了一杯茶:“喝茶。”
“喝茶?連師父都不會叫了嗎?”翟升的這杯茶,施鵬受得起:“想拐人家的閨女,還直愣愣地殺到別人家裡,你的膽兒是不是太肥了點,不怕物極必反,弄巧成拙嗎?喬家人的膽子,都不怎麼大。”
翟升笑了:“這沒什麼,一切都是師父教的好。師父說過,但凡是自己想要的人,或者想要達到的目的,要細心謹慎地考慮安排,大刀闊斧地去爭取。手段得雷厲風行,要讓敵人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等敵人醒過來神來的時候,所有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再無翻身的機會。”
施鵬所教給翟升的,就是這種是殺伐果斷。
“記得倒是挺牢的,實踐也不錯。但你別忘了,你這是在娶老婆,不是跟政敵玩謀略。”教出翟升這麼一個徒弟,是施鵬這輩子最驕傲的一件事情。
可惜自己的女兒小了,可惜他還有精力的時候,女兒懵懂不知,無法把太多的事情教給女兒。
如今,女兒好不容易長大了,他卻已經心有餘而力不足,不能親自把女兒培養成一代的女將軍,巾幗英雄,可以說,這是施鵬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翟升,請你幫一個忙。”
“施晴?”翟升一句話就戳中了施鵬的心病。
施鵬帶着慈意地看向了施晴:“我的身體就這樣,能不能養好,還能活幾年,就連醫生都說不準。晴晴是個單純的孩子,也是被我給慣的。如果有再來一次的機會,我不會讓她這麼天真。”
“可你現在依舊有時間,有有限的精力,你卻還是捨不得下手。”翟升不客氣地拆穿了施鵬的謊言和虛假。
說了半天,施鵬就是個女兒奴,捨不得對施晴下重手。
“對,捨不得。”施鵬笑了:“晴晴這麼乖巧,還懂事,單純一點,我從來不覺得是一個錯誤。”
“可是她如果也要走跟你一樣的路子,她的單純不但會害了自己不說,更有可能害了自己的戰友。”翟升不認同,除非不讓施晴走上這條路,要不然的話,施晴的天真可不只關她一個人的事兒,還跟許多戰友的性命和安全有關係。
“所以,得靠你。”他這輩子註定是當不了嚴父,只能做個慈父。
爲了能夠讓晴晴更好、更快地長大,他只能替女兒找個“師父”。
“話別說得太早,目前爲止,師父,你的身體還是撐得住,可以見到施晴成才,獨當一面的那一天的。”師父這隻老狐狸,現在在政治圈裡混得是風生水起,無限風光,不比當初在部隊裡當長官差多少。
師父不是身體不好,怕命短沒時間管施晴。
一來,師父的身體是不好,二來,那是因爲師父沒時間!
想在政治圈裡混得好,不是說擠進政治圈,什麼都不做,來個沉默是金,就一定能夠往上爬的。
師父把所有的精力放在自己如同第二春一般的事業上,自然就分身乏術,還想找個人替他當奶爸,管着施晴。
師父怎麼打算的,他不管,但是這算計落到他的頭上,那不好意思了,他不配合。
“難怪晴晴總說你小氣。”親情牌失敗,苦肉計失敗,一連兩敗,施鵬就不樂意裝了:“行了,勸你一句,收斂點,真把老喬給惹火了,你跟喬楠的事兒就成不了。甭管喬家的人怎麼對喬楠,喬楠這個孩子心太軟,太有良心,註定吃的苦肯定要比一般人多。你不在意老喬,她不行。記住,真要喜歡喬楠,別做太多讓她爲難的事。不過,在她猶豫,無法做出正確判斷的時候,你就該挺身站出來,像個男人一樣,替她拿主意,別讓她被別人給欺負了,明白嗎?”
翟升也笑了:“師父,你想得太多了。”
他不需要像個男人一樣,他本來就是男人!
等廚房裡的三人端着飯菜出來的時候,就直到施鵬與翟升四目相對,完全不語,一個淡笑如風,另一個冷毅如鬆,氣氛極是怪異。
“吃飯了。”喬楠膽子最大,端着菜往前走一步,甚至還故意地把那盤菜放在翟升和施鵬的正中間,打斷他們倆詭異感十足的對視:“雖然現在天氣熱,是七月底,但無論什麼時候,東西總是熱的時候好吃,趕緊的,別浪費。菜和飯量都不多,大概堪堪夠我們五個人吃,都說完別剩下,夏天放不住東西。隔夜菜對身體不好。”
一個當兵,經常風裡來雨裡去,一旦執行任務,那更是辛苦地三餐不濟還要風餐露宿。
越是如此,只要翟升在家有機會修養,就更應該抓準時機,好好對待自己,別因爲是自己的身體,就渾然不在意。
等真把身子熬壞了,臨老了才後悔就晚了。
翟升雖然這麼幹,作爲病了好多年的施鵬不用多說,更要注意。
喬楠這話,就是衝着這兩個大小病號,故意說的。
“喬楠說得對,有個會關心人的女兒在身邊真好,老喬,你好福氣啊。”才被翟升拒絕的施鵬不高興了,開始耍點小花樣、小手段了。
翟升薄脣一抿,似乎暗諷施鵬這個時候說這種話,行爲真是有夠幼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