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郗決推開貴賓室的門後,不得不說,的確被眼前的雲若初驚訝到,他以爲她會傷心,至少會有失落。
就算知道自己不愛面前這個女人,可看着她一臉的平靜,墨郗決還是感到一絲絲怒火,突然想到白琰,流轉的目光更加幽深……
感覺到推門聲,雲若初停下手中的咖啡,望向進來的人,隔着咖啡的熱氣,男子像是從煙霧中走來,邁着優雅的步子,那一瞬間,雲若初微滯了雙眼,之前的那些話一直迴旋在雲若初的耳邊,而墨郗決的到來無疑是讓它加深。
雲若初呆呆的站在那裡,看着墨郗決一步步走向自己,越來越近,握着咖啡的手也越來越緊。
墨郗決還沒走進,便被雲若初遞過來的東西停下腳步。
“郗決,你看,合不合你的胃口,這裡沒有好的咖啡豆,不知道你……”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
“你一直在等我?”墨郗決幽幽開口,帶着男性聲音獨有的磁性,雙眼更是看着雲若初。
“嗯”,雲若初淡淡開口,只是端着咖啡的手一直保持着姿勢。
黑咖啡,沒有任何的修飾,唯一一種融合了咖啡香甘醇酸苦五味的特點,帶來的最原始的咖啡感受,簡單卻耐人尋味,原始卻也粗礦。
有那麼一瞬間,墨郗決覺得自己在眼前的女子身上看到了黑咖啡的影子,因爲是那樣的相似,相似的簡單卻耐人尋味。
看着眼前的咖啡,沒有添加任何的修飾,只是簡單的水和咖啡豆,墨郗決眸光稍停,“爲什麼”,看着雲若初,墨郗決再次開口。
雲若初卻是怔怔收回端着咖啡的手,他還是沒接,沒有……
墨郗決卻是眸光一緊,雲若初的失神自然是落在了他的眼裡,只是他以爲那只是因爲自己在問她,所以也並沒有多想,此時的他不會知道多年以後,每每想起這暮,徒留的便是無邊的後悔和遺憾……
“因爲……是你的妻子”雲若初回答墨郗決的話,只是誰也不知道她說出的那句妻子是懷着怎樣的心情。
墨郗決望着雲若初,第一次認認真真的看她,什麼時候,這個女子變得不一樣了,只是心裡卻因爲那句妻子突然多了一種安心。
人的情緒太多,但並不會因爲突然的情緒便忘了曾經的事情……
“妻子?”墨郗決突然開口,嘲諷的語氣自然是讓雲若初聽得很明白。
“剛剛墨氏和星遠集團談了一筆合作案……”
“爲什麼要告訴我?”雲若初不解。
“你不想知道結果麼?”
雲若初不語,墨郗決卻是突然逼近,俯視着雲若初,逼得她無法移動,“你不是說是我的妻子,怎麼現在連關心老公的工作都做不到?”
擡起雲若初,再一次逼着她看着自己,“還是你根本就是在敷衍,或者說雲家已經不需要墨家了?”威脅的語氣太過明顯。
雲若初聽到他提到雲家,莫叔當日的話更是深深地留在雲若初的心裡,那句沒有墨氏雲氏亡,雲若初便已經清晰地知道爲了雲家,自己會承受的代價。
“我只是不想墨氏的商業秘密隨便被人知道,包括我”,雲若初擡頭對着墨郗決,一字一句,說的很清楚。
“如果我就是要你知道結果呢。”
雲若初停住。
“你還不知道吧,在最後的定案階段,一個人突然闖了進來,拿了墨氏本該得到的合作,而且——那個人,剛好你也認識”,墨郗決一臉的深意。
雲若初定住,可墨郗決的下一刻卻清晰地說出了“白琰”兩個字,那一刻,雲若初渾身僵住,只是呆呆看着墨郗決,不發一語。
“你看,你對墨氏多好。”突然鬆開雲若初,一語嘲諷。
雲若初沒說話,白琰,怎麼會是白琰,只是她也沒有爲自己解釋,因爲知道說了面前的人也不會相信,就算自己真的是和白琰初次見面,但是落在他的耳裡也只會是一種結果。
“聽說雲氏最近又出現資金斷流了?”墨郗決坐在沙發上,懶洋洋的語氣說的無關痛癢。
雲若初眸光頓時暗了下來,心裡卻是一片洶涌。
……………………
“諾梵,謝謝你。”男子溫潤的聲音響起,雖然很淡,不過熟悉他的人已經知道這樣的語氣已是極爲少見。
“阿琰,你我之間,不必如此。”辛諾梵開口,拍了拍站在窗口的白琰。
白琰回頭,望着辛諾梵,幽藍的眸子像是波瀾的大海,“諾梵,讓你爲難,我很抱歉”。
辛諾梵卻突然笑了起來,“哈哈,能得到阿琰的一句抱歉,我這可是榮幸之至啊。”玩笑的語氣,在看到白琰漸漸平復的情緒時,辛諾梵臉上也慢慢放鬆。
“諾梵,你有沒有永遠不甘心的事情,即使知道可能挽回不了,但還是要一意孤行。”白琰突然開口問辛諾梵。
辛諾梵怔了怔,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多少年了,和他認識這麼多年,沒見過他如此迷茫的樣子。
“阿琰,不甘心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停下,望着白琰,一字一句清晰地說着,“決定了就不要放棄,不管如何。”
阿琰,如果你沒有勇氣,那我便推你出去,讓你見到你心裡的女孩。
“不管如何……”白琰輕輕地呢喃,幽藍的眸子流光輾轉,像是想通了事情,慢慢停住。
“這個合作案,我不會讓星遠……”
辛諾梵當下便開口打斷白琰,“我說了你我不用這樣,還有,我相信你”,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自己會變得如何,這樣的你,我一直相信。
“阿琰,這次合作案也是白雄的意思?”
聽到白雄,白琰的臉色突然變了,冷意也漸漸散發出來,“白氏怎麼可能有資格獲得這麼好的合作案,還有他也不配和諾梵你合作”。
“難怪如此”,辛諾梵笑了起來,“我就說你怎麼可能會把這麼好的投資送給白氏。”
“我就先回去了,墨氏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棄。”
“不會輕易放棄?”白琰突然開口。
辛諾梵一臉詫異,“你不知道?那塊地是墨郗決母親逝世的地方,只是因爲那塊地的產權一直在我們辛家,不然,墨郗決也不會這麼想要那塊地。”
“他母親?”白琰問。
“對,大概四個月前,他母親,也就是城南佟家,佟老先生的女兒佟心柔。”
“這跟那個合作案有何關係?”
“本身跟合作案是沒有什麼關係,只是因爲那塊地是他母親逝世的地方,而且這麼久墨郗決都在暗查他母親被殺的原因,不然,你以爲以那個雲家的能力,墨氏怎麼可能會娶雲家的女兒。”
“你說什麼?”白琰聲音突然提高。
“四個月前,墨郗決跟他的摯愛,就是叫什麼珉言依的女子,一個音樂系的高材生求婚,結果當天晚上他母親被殺害,後來查出來是雲若初殺害了他的母親,而云家小姐爲了贖罪還是怎樣就嫁給了墨郗決。”辛諾梵斷斷續續開口,“其實具體是怎麼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這些事情也不是那麼好查的,墨郗決早就已經封了警局,整個A市沒有警局敢去調查,你剛剛回國,不知道也很正常”。
白琰不語,只是雙手握的越來越緊,幽藍的眸子一片翻涌……
“我也要回去了,只是阿琰,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雖然這個合作案是白氏接手,但是如果墨郗決要插手的話,我是不能阻止,也是不可能阻止的。”辛諾梵突然開口。
“因爲你們兩個,我都是當做朋友。”
辛諾梵說完,白琰便回答:“諾梵,我明白,你放心。”
……………………
久久的時間,白琰都停在那裡,若不是敬燁突然的聲音,或許白琰就會再一次站到天亮。
敬燁不知道自家老闆已經多少次這樣,他也不知道原因,只是記得谷稀和他說過,老闆是爲了一個女孩。
敬燁不明白感情對一個人有多重要,只是看着自家老闆的模樣,他直覺認爲感情會很麻煩。
原來,原來那晚,“若初”原來你的對不起是對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