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羨林輕嘆一口氣,看着女兒柔聲說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管。”
齊景燦弩了弩嘴,一臉不服氣的說道,“我不小了,都已經十六了。”
季羨林嗔她一眼,“沒成年之前,都是小孩子。”
齊景燦討好的一笑,雙手往她的脖子上一環,樂呵呵的說道,“媽,要不然……”
“你想都別想!”話還沒說完,直接被打斷。
季羨林一臉肅穆的直視着她,不給她胡鬧的機會。
齊景燦掖了掖嘴,“知道了,我不管。我就只管吃喝玩樂,難得來z市一趟,我怎麼都得玩個夠本的。再過半個月就開學了,又得過起那勞碌命一樣的生活了。哎呀,真是可憐的啊,我好想直接跳過這個階段啊!”
邊怨念着邊往季羨林的腿上靠去,直接枕着自己母親的腿,一臉哀怨的樣子。
齊景燦下半年開始上高中,她的學習成績很好,一直來都是數一數二的。
對於這一點,季羨林從來都沒有擔心過就,自己的女兒自己知道,她從小就不是一個讓人cao心的主。
聽話,懂事,乖巧,又討喜。
季羨林覺得這個女兒就是上天給她最好的禮物,雖然這大半輩子都在一個男人上栽了跟頭,但是有一個這麼懂事的女兒,她已然心滿意足。
這次來z市,其實是爲馬雅蘭來的。
馬雅蘭離開齊家後,就被她和齊景燦接過去照顧。
不管怎麼說,她都是齊景燦的救命恩人,而她現在又是行動不便,現在再沒有親人可言。
所以,季羨林把她接過去照顧着。
其實季羨林是一個挺好相處的女人。
馬雅蘭的手術挺成功,但是卻查出別的病,胃癌晚期,醫生說頂多也就半年,少則三個月的時間。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其實死對於馬雅蘭來說,或許是一種解脫。
但是她唯一的心願就是能在死之前得到女兒的原諒。
作爲一個母親,季羨林很明白她的感受,於是這才帶着齊景燦一起來z市,希望能說服楊立禾。
但是顯然,墨君博不願意在這個時候讓楊立禾有過多的壓力。他只是答應會與楊立禾說起這事,也會給她一個答覆。
季羨林知道墨君博的擔心,她也看到楊立禾那皮球一樣的肚子,估計着也就這段時間就得生了。
女人生孩子,真是像在鬼門關走一趟的。
季羨林也覺得,還是等楊立禾生了之後再說。
萬一因爲這事,讓她一急之下,提前生產,那她真是大罪了。
季羨林揉了揉齊景燦的半溼的頭髮,對着她柔聲說道,“去把頭髮吹乾了。”
“哦。”齊景燦懶懶的應了一聲,但是卻沒有起身要離開的意思,繼續懶懶的窩在季羨林的身上,一副乖巧小女兒的樣子。
季羨林揚起一抹淺淺的滿足微笑。
……
清晨,暖暖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紗簾映進房間,柔軟的大牀上已經沒有楊立禾的身影,洗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楊立禾在裡面洗漱。
墨君博一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
八個半月的肚子,已經揣的她很辛苦了,自她七個月起,墨君博就推掉了所有的事情,一天二十四小時的陪着她。
離預產期還有不到兩週,不過楊立禾則是每天都期盼着能早一點卸貨,這段時間幾乎是每天都掰着手指頭數着,離預產期還有幾天。
她真是分分鐘恨不得早點能把裡面的兩個給卸出來。
墨翟傲前段回了一趟t市場,幾天前回來了,他自然也是十分期待三個寶貝孫子的到來的。
墨君博雖然不是他親生的,但是兩人的關係與親父子沒什麼區別。
墨翟傲不是一個話多的人,他所有的關係都是直接體現在行動上的。
楊立禾與墨梓瞳只相差一個半月,墨翟傲想想都是很開心的,一下子他就有三個孫子了。
上次回t市的時候,他去了墨家祖墳。
丁昕暘是以他墨翟傲妻子的身份入墨家祖墳的,那一天他在丁昕暘的墳前站了很久,看着照片上的丁昕暘,他陪她說了好久的話。
他們的女兒,他和她的女兒,如今也快要當媽了。
她很幸福,他相信容肆會給她幸福的。
楊立禾吃過早飯,墨君博攙扶着她想去院子裡走走。
雖說現在肚子很大,腳也很腫,但是偶爾也得走動一下,這對於孕婦來說是好的。
剛走到門口處,楊立禾覺得肚子傳來一陣痛意。
她本來是想問問墨君博關於這次季羨來母女來z市的用意,其實不用問她也能知道個八九不離十。
她擰了下眉頭,那扶着墨君博的手也本能的緊了一下。
“怎麼了?”墨君博轉眸望着她,一臉關心的問。
“好像肚子疼了一下。”她輕聲說道,然後想到了什麼,對着墨君博一臉認真的說,“你說會不會是你女兒想要出來了?”
墨君博微微的怔了一下,看着她略有些茫然的說道,“不能吧,不是離預產期還有差不多兩週嗎?”
“也是。”楊立禾點了點頭,沒往心裡去,側頭看着他問,“季羨林昨天是不是跟你說她的事情?是不是想讓我去看看她?還是有其他的事情?”
墨君博卻是往心裡去了,對着凌躍說道,“凌躍,你去安排下病房,一會去醫院。”
“好的,少爺。”凌躍點頭。
這纔對楊立禾繼續說道,“不是什麼大事,跟你想的差不多。不過,等你生了再說。至於見不見的,你決定。”
楊立禾沒有正面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一臉不解的看着他,“去醫院幹什麼?”
墨君博一臉嚴肅的說道,“我覺得還是提前住進去的安心點。”
“可是……唔。”又是一陣痛意傳來,跟剛纔的很相似,楊立禾又是一聲悶哼。
“怎麼了?哪不舒服?”墨君博一臉緊張的問。
楊立禾看着他,很是認真的說,“看樣子不用提前了,我覺得這是要生的節奏了。”
“什麼?”墨君博一臉緊張如臨大敵般的看着她,額頭上有細細的密汗滲出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