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怔了一下,然後立馬從沙發上站起,朝着門口一副想要衝出去的樣子。
高鋮看着他一身浴袍的樣子,擰了下眉頭,將他攔住,“你打算就這麼出去?”
高湛這才反應過來,看着自己身上的浴袍,趕緊換衣服。
邊換衣服邊問着高鋮,“我媽怎麼會自己出去的?她現在這個樣子,還自己開車出去?你怎麼不看着她點?”
就易美玲現在的狀態,自己開車,那不等於是在找死嗎?
還有,她能去哪?她現在話說不清楚,手腳的動作也不是那麼利索的,如果出去迷路或者遇上什麼事情,她還能自己找回來?
高湛越想心裡越不安,就連眼皮都在撲撲撲的跳着。
以極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然後跟高鋮一起離開,各自開着車去找易美玲。
沈從嫣將自己整個人浸在冰涼的水裡,她的身上全都是深淺不一的掐痕,她不停的拿自己的手重重的搓着,大有一副把身上的皮搓掉的樣子。
牙齒緊緊的咬着下脣,都把自己的下脣咬出血來了,但她還是狠狠的咬着,然後猛的將自己的頭也沒進水裡,恨不得把自己淹死的樣子。
直至快要窒息,這才從水裡擡頭。
她的雙眸是一片腥紅的,下脣一排很深的牙印,看上去很是猙獰的樣子。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是髒的,她恨不得把自己淹死。
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這麼的痛恨自己以前的選擇。
更痛恨自己的有眼無珠,怎麼會愛上高湛這個人?還對他死心踏地的?他到底有什麼地方值得自己愛了?
現在想想,還真是一無所有。
他一點都不值得自己愛,他純粹就是一個人渣。可她以前就是那麼豬油蒙了心,愛上一個人渣。
……
易家
容樺一臉頹廢無力的坐在沙發上,整個人看上去沒有一點精神。頭靠在沙發背上,茫然的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她的雙眸沒什麼光芒焦距,一臉煥散的呆滯中。
容錚會成爲植物人,易行知到現在還沒醒過來,覃天恩倒是醒了,不過她沒去看過。
倒是聽說,醒來之後又暈了過去,聽說情況也不是很樂觀。
倒是易行知,晚點會醒來。
她現在擔心的是易行知醒來會是怎麼樣,她突然之間有些不想面對,不想面對任何事情。
老爺子也到現在都還沒現身,昨天電話裡是說他立馬回來,本來按理中午的時候就應該到了,可是這都下午六點半了,卻還沒見着他的身影。
打他電話,卻是一直處於關機的狀態。
容樺也不知道這老爺子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按理,他在知道容錚的消息後,應該是很急趕回來的,可現在這又是個什麼情況?
還有易建彰,自昨天起,就沒再跟她說過一句話,就像她是他的仇人一般。
容樺現在沒太多的心思跟他計較,只想一切等易行知醒了再說。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就連容肆的想法,她也摸不清,根本就不知道他心裡都在想什麼。
但唯一能肯定的是,容肆看起來並不十分相信眼前的這一切,他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容樺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把她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無力的拿過手機,看也不看來電顯示,接起,“喂。”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都說了什麼,只見容樺“騰”的一下坐正,整個人從毫無精神一下就精神抖擻,就連眼睛都充滿了熊熊的光芒,甚至是透着陰森的。
“你說的都是真的?司馬天藍殺人了?而且她自己也承認了?”容樺一臉不可思議的問着對方,然後只見她的脣角勾起一抹陰惻惻的冷笑,“行,我知道了。就這樣,唐鶴霖那邊你給我盯緊着點。”
容樺在電話裡又交待了對方几句後,便是掛了電話。
她沒有往沙發背上靠去,而是挺直着背端坐着,一手拿着手機,一手輕拍着自己的膝蓋,沉寂的雙眸如幽靈一般深鬱又陰森,脣角噙着一抹詭異的冷笑,透着森森的寒意。
就有前一天,司馬天藍殺了人,而且她直認不諱,也不打算審訴。但是今天早上卻是要求見了唐鶴霖一面。
看來,這個女人與覃天恩之間有着很多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啊。
覃天恩,你以爲設計了一個人,就能讓你高枕無憂了嗎?你現在還不是一樣躺在重症裡。而你的男人卻在關心着別的女人,看來你也是一個可憐又可悲的女人啊!
容樺陰森森的笑着,笑容中帶着一抹嘲諷。
然後身子往沙發背上靠去,繼續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拿在手裡的手機再一次響起。
這一次,她拿起手機看了下來電顯示,電話是老爺子打來的。
“喂,爸。”容樺一臉恭敬的接起電話,不敢有一絲怠慢的喚着老爺子,語言之中還透着一抹畏懼。
“容樺,怎麼在醫院裡沒看到你人?這個時候,你爲什麼不在醫院陪着你哥和行知?你是不是又在忙着別的事情?你怎麼就沒個輕重緩急之分的?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只顧着你的利益!”
老爺子帶着不悅與斥責的聲音傳入容樺的耳朵,一連串的幾個質疑的問題,全都帶着不可抑制的怒意。
老爺子一到醫院,卻沒見到容樺的身影,倒是看到易建彰還候在易行知的病房外。
這讓老爺子十分不悅。
這都什麼時候了,她這個當妹妹和當***,竟然連個影子也沒有!
這像是個什麼事情!
“爸,我剛到家,從昨天早上到現在我一直都呆醫院。我只是回家洗個澡換身衣服,馬上就來。你已經到醫院了嗎?你等我一下,我半小時內一定趕到。”
容樺趕緊解釋,語氣小心翼翼又戰戰兢兢的。
“嗯!”老爺子冷冷的應了一聲,便是掛了電話。
容樺拿着手機,眉頭隱隱的蹙了一下,然後起身朝着門口走去。
“玉瑾!”容樺剛走到門口,只聽到這兩個字,然後只覺得胸前一陣疼痛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