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斷他的話,一臉震驚又興奮的說道。
昨天的事情太多,又發生的太過於突然。
容樺就這麼被擊斃,老爺子暈死過去,到現在都還沒醒過來,易行知一直陪在他的病房裡。
以至於,她都沒有時間,也不記得要跟他說容錚已經醒過來的事情。
現在經他這麼一說,她纔想到,還有一件這麼大的事情。
“哦,對!昨天就已經打電話過來了,說爸爸醒了。我竟然都給忘記了,都沒跟你說。真是不好意思啊,肆哥。”她一臉歉意的看着他,有些自責的說道。
容錚醒過來,確實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可她卻是給忘記了。
這要不是容錚給他打電話過來,估計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呢。
他一臉寵溺的揉了揉她的發頂,和聲說道,“賀石昨天已經跟我說了。”
她先是微微的怔了一下,隨即點頭,“哦,對!賀石也是知道的,立禾和曉曉她們都知道。那行,你給去媽辦手續,我進去陪她。”
轉身打算朝着霍隨的病房走去,然後又止步重新迴轉,似是想到了什麼事情,一臉肅穆的看着他,“肆哥,爺爺那邊……”
她倒是忘記了還有老爺子這麼個情況呢!
他是怎麼容樺的事情和地址的?還與易行知這麼及時的趕到。
只是讓他親眼看着容樺被擊斃,確實是有些過於殘忍了。
還有易行知,雖說他什麼也沒說,但是隻怕在他的心裡也是留下了一道無法抹滅的陰影吧?
“倏”的,墨梓瞳的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
她瞪大了雙眸,一眨不眨的仰視着他,“該不會……”
是他通知的老爺子吧?
他勾脣一笑,一臉風淡雲輕的說道,“現在看來,在他心裡,始終還是容樺比較重要。”
她又是一怔,隨即便是明白了。
張臂環上他的腰,臉頰貼於他的胸前,柔聲說道,“沒關係啊,最重要的是現在我們一家團聚了。如此就足夠了。”
他揉了揉她的發頂,緩聲說道,“嗯。最重要的是對你來說,我纔是最重要的。對我來說,你是最重要的,這就足夠了。”
“嘻嘻!”她輕笑出聲,如鳥雀一般,聲音清脆愉悅,臉頰在他的胸膛前蹭了蹭,然後離開,“好了,你快去辦手續,我進去陪媽媽。一會再去爺爺那邊看看就行了。”
“嗯。”容肆點頭,大步朝前走去,去給霍隨辦理出院手續。
……
老爺子的病房
老爺子還躺在病牀上,雙眸緊閉,臉色蒼白,雙脣沒有一點血色。眉頭緊緊的擰着,那滿是皺紋的臉,看上去顯的十分憔悴又蒼涼。
易行知坐在牀邊的椅子上,微躬着身子,雙手有些無力的垂落於兩側,有些茫然的看着牀上的老爺子,只是他自己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同樣是蒼白沒什麼血色的。
他的頭髮凌亂的就跟雞窩似的,身上的衣服也有些不修邊幅,整個人看上去很沒有精神,眼神也有些恍惚。
腦子裡還在不斷的回映着容樺被擊斃的一幕,以及容樺那瞪着眼睛,死死的朝着他這邊看過來的猙獰表情。
那一幕就像是刻進了他的腦子裡一樣,怎麼都揮之不去。
很是煩燥的抓了一把自己凌亂的頭髮,整個人即煩燥又無助。
他從來沒想過,一個家竟是會走到這個地步。
看着躺在牀上一點也沒有醒來意識的老爺子,易行知雙手重重的揉了下自己的臉頰,然後又深吸一口氣,靠坐於椅背上,一臉頹廢又落漠的仰視着天花板。
醫生說,老爺子是被刺激到了,至於什麼時候醒來,那隻能看他自己了。
能不被刺激到嗎?
這麼大年紀了,卻眼睜睜的看着女兒在自己面前被擊斃。
傳來敲門聲,易行知轉身望去,看到是容肆與墨梓瞳一起進來。
“哥,眼睛。”易行知從椅子上站起,一臉無助又茫然的喚着兩人,然後又問,“她……沒什麼礙吧?”
這個她指的是霍隨。
他不知道她是誰,是他哥的什麼人。但是看着他哥與眼睛那一副緊張的樣子,想來應該是一個很重要的人。甚至重要的程度超過了外公。
所以,易行知也沒問。至於容肆這一晚沒來老爺子的病房,他也沒說什麼。
他很清楚,他哥做事肯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則的。
墨梓瞳抿脣一笑,看着他緩聲說道,“沒事,已經醒了。只是暫時無法行走。爺爺怎麼樣?還沒醒來過嗎?”
邊說邊朝着病牀上的老爺子望去一眼,眼裡倒也是帶着關心與擔憂的,只是相比於霍隨來說,明顯是減少了幾分。
易行知搖頭,苦澀一笑,一臉無奈的說道,“一直沒醒來過,醫生說是刺激到了。估計一時半會是緩不過來了。你們不用擔心,外公這邊我會照顧着的。還有替我跟那位女士說聲對不起。我替我媽說的。我媽……”
說到這裡,沒再繼續往下說,只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臉上滿滿的全都是無奈與落漠。
他媽,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啊!現在這樣,也算是罪有應得了。
現在好了,也應該是清靜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來找哥與眼睛的麻煩了。
他從來不覺得他哥與眼睛有什麼錯,或者是對不起***地方。一直都只是她自己在鑽牛角尖而已,非以爲所有的人都對不起她,所有的人都有負於她。只有她纔是最大的受害者,卻不曾想,她纔是那個最有錯,最有罪的人。
現在好了,所有的人都清靜了。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容肆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說道,“我們還有事,要先回z市。爺爺,就你先照顧着。醫院這邊我已經吩咐過了。”
易行知點頭,“嗯,哥你放心。外公我會照顧着的。你不用擔心。還有,舅舅那邊,醒了,是件好事。我下次回去的時候再去看他,讓他好好的養身體,什麼也不用多想。”
“容樺,容樺!”躺在病牀上的老爺子撕心裂肺的喊着,然後“騰”的一下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