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梓瞳不以爲意的淡然一笑,並沒有將對方的話放於心上,而是細細地考慮着該怎麼找到容肆。
從對方的語氣裡可以聽出來,他所說的事是有些急的。
沈國濤,和沈家有關。又與容肆有合作,聽起來應該是中間人。
那麼這個人十之八九就是高家的人了,很可能是高玉瑾的父親了。
高家是從事建築行業的,但是到了高湛的父親高鋮,他並沒有接手公司,而是從政了。
所以,高家的企業是高老太太自己撐管的,然後是交給高湛。
高鋮是沈國濤的部下,他的前程似乎都掌握在沈國濤的手上。
所以,高湛必須娶沈從嫣,那是因爲不止高鋮的仕途離不開沈國濤,高家的公司亦需要沈國濤的支撐。
但是,沈國濤怎麼會和容肆有合作呢?
按理說,沈國濤不應該更相信高湛嗎?畢竟高湛纔是他的女婿。而且,他沒有兒子,就沈從嫣一個女兒。
對於這個女兒,他可是寵到心尖上的。
都說女婿是半個兒子,怎麼這半個兒子還比不上容肆這個外人嗎?
那是不是說,他對高湛的信任也並不那麼的十足,還是留有一手的。
但,讓她想不通的是高鋮的做法,他怎麼也選擇容肆而不選擇自己的兒子?
是他沒得選擇,還是另有原因?
又或者說,這都只是她的猜測,其實這電話並不是高鋮打的?
言梓瞳看着來電顯示,這個號碼並沒有存入通訊錄,只是一個陌生的電話,所以她並不能肯定,這就是高鋮。
她也不知道容肆現在去哪了,手機沒帶,那就更不可能聯繫到他了。
言梓瞳思襯着,手把玩着手機,一圈一圈的轉動着。
然後想到他剛纔是跟賀石一起離開的,那賀石應該知道的。
直接用容肆的手機撥打了賀石的電話。
“少爺,是不是嚴重了?我現在馬上過來。”賀石急切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不止急切,還帶着擔心。
“賀石,你說什麼嚴重了?容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剛纔不都還好好的嗎?”言梓瞳一聽,急急的問。
賀石一怔,沒想到會是言梓瞳的電話,隨即沉聲說道,“少爺過敏。”
“過敏?”言梓瞳詫異,“什麼過敏?”
“海鮮過敏。”賀石如實以答。
“海鮮?!”言梓瞳再次震愕。
他海鮮過敏,還陪她吃那麼多海鮮?他是不是瘋了?
“他在哪?”
“就在隔壁房間。”
顧不得太多,就連鞋子也來不及穿,赤着腳朝着門口小跑而去,開門看到賀石已經站在隔壁房間門口。
看到言梓瞳,朝着她很是恭敬的喚道,“少nainai。”
然後打開房間門。
言梓瞳幾乎是衝一樣的衝進房間,一看便是看到躺在牀上的容肆。
蓋着被子,睡的很熟,並沒有被他們的聲音和動作吵醒。
還是那麼中規中矩的仰躺,雙手十字交疊放於被子外的小腹處。
臉上都漲了紅點,手臂上也都是紅點,密密麻麻的,就跟爬滿了小螞蟻似的。
看着那慘不忍睹的一幕,言梓瞳心裡是失落的,也是心疼的,還有自責與內疚。
“你剛纔叫他,是告訴他,你藥都準備好了?”看一眼熟睡中的容肆,轉頭問着賀石。
賀石點頭,“是的,少nainai。少爺不想讓你擔心,就讓我在隔壁訂了房間。”
“他還有什麼不能吃的?”一臉嚴肅的問。
“辣,不能吃。準確來說,帶刺激xing的食物少爺都不能吃,少爺胃不好。還有,所有的海鮮,他全都過敏。”賀石正色說道。
“嗯,知道了。”言梓瞳點頭,“那你回去休息吧,我照顧他。”
賀石轉身打算離開,剛轉身卻又折回,一臉欲言又止的看着言梓瞳。
“你有什麼話就說吧,只要是對他好的,我都會注意的。”言梓瞳從來沒有懷疑過賀石對容肆的忠心與關心。
賀石很難得的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看着言梓瞳很認真的說道,“少nainai,少爺從來沒對一個人這麼上心過。少爺心裡其實挺苦的,姑nainai雖然也疼他,但更多的還是利用。少爺對她來說,一是她與唐太太對抗的棋子,二是她用來維繫與高家沈家之間利益的工具。”
這一點,言梓瞳贊同。
幾次與容樺接觸下來,那女人可並不像表露那樣的慈愛與高貴。她的內心深外,隱藏着一抹醜陋。
賀石繼續說道,“唐太太雖然是少爺的親媽,但是從小就對少爺不怎麼好。以前老爺在的時候,還有老爺疼着,但是自從老爺離家後,少爺其實就是一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孤兒。”
言梓瞳的心裡莫名的被什麼刺疼了一下,就連呼吸都有那麼一瞬間的困難,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賀石,你從什麼時候跟在容肆身邊的?”言梓瞳看着熟睡中的容肆問着賀石。
“從小一起長大的。”賀石沉聲說道,“我比少爺大兩歲,五歲的時候,老爺在撿到的我,帶我回容家的。少爺一直當我是兄弟的。”
“所以,容肆的事情,你都知道?”言梓瞳轉眸一臉沉寂的看着他問。
賀石微微的頓了一下,臉上的表情顯的有些猶豫,兩秒鐘後,還是點了點頭,“是的,我都知道。少nainai想知道什麼就儘管問,我能說的都會說的。”
他說的是能說的一定會說,而不是知道的一定會說。
這說明,他還是留着餘地的。
當然了,她走進他的生活纔多久,怎麼可能讓賀石一股腦的把他的事情都說了呢?
這一點,言梓瞳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瞭解一個人,並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而是一輩子的事情。
既然決定要跟他共同進退,一起面對,那就由她自己慢慢的去一點一點的瞭解他,走進他。
“我想知道,唐太太是從小就對他不好嗎?不好到哪一種地步?”言梓瞳一臉肅穆的問。
她的眼神裡透着一抹堅定與沉銳,不是在詢問,更像是在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