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食堂外的相思湖畔,染夕夏拉着陸雲菲靜悄悄地朝任樂樂靠近。
任樂樂背對着她們,正在和一個年輕男人聊天,說到開心的地方,她咯咯地笑,看來心情很歡快。
染夕夏朝陸雲菲使了個眼色,猛然撲向任樂樂,白生生的臉蛋上,擠出懊惱和後悔的表情,“親愛的,我錯了,不該和其他的女人勾勾搭搭,那個女人根本沒有你一半好,你能原諒我嗎?我保證,從今天開始,只愛你一個人,一生一世一雙人,永不分離,樂樂,你能再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嗎?”
她一邊說個不停,一邊得意地衝着陸雲菲眨眼睛。
靠,夏夏這貨演的太逼真了,不去拍戲簡直就是浪費人才!
陸雲菲瞧着有趣,差點笑出聲,想起她即將要扮演的角色,急忙收斂笑容,努力搜腸刮肚地搜尋女小三的臺詞。
任樂樂沒有防備,她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男人的身上,被染夕夏突如其來的動作嚇的一大跳。
再聽到那些胡攪蠻纏的話,任樂樂想也不想,脫口而出,“你誰呀?胡說八道,滿嘴跑火車,信不信我揍你?”
說完,她伸手鉗住染夕夏的胳膊,打算把人拉到前面看個清楚,到底是哪個不怕死的女生,給她開這種要命的玩笑,以後她還怎麼嫁人?
“親愛的樂樂,我這才離開幾天,你就揹着我和男人勾搭在一起,難道你忘了,你最討厭的就是男人這種生物,而且你還說過,這輩子只想嫁給我一個人,樂樂,你放心,我浪子回頭來了,從今往後,我就是你依靠的港灣,我們天天做最浪漫的事,談最甜蜜的情。”
染夕夏死死箍着任樂樂的腰,咬緊牙關不放鬆,說出一堆甜死人不償命的情話。
爲了配合苦情戲的節奏,她甚至邊說邊落淚,淚水全部惡作劇地擦在任樂樂價值不菲的衣裳上,導致任樂樂攥她的力氣更兇猛。
“王八蛋,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抹黑我,有本事你給老孃出來,躲在我後面算什麼?”
接下來,按照兩人之前的商量,就是陸雲菲閃亮登場。
那貨沒有染夕夏的好本事,眼淚說來就來,狠狠掐了把自己的大腿,靠,差一點就痛死了。
陸雲菲眼淚汪汪,一把抱着染夕夏的大腿哭訴,“親愛的,難道她就是你經常提起的樂樂?要胸沒胸,要顏沒顏的,一點都比不上我,你還回來找她幹什麼?跟我回去好不好,我答應你再也不使小性子亂髮脾氣,以後一定對你百依百順,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沒有你,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男人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小開,手裡頭有些小錢,在女人堆裡很吃香,萬萬沒想到這次相親丟臉丟大發了,不僅見識到傳說中的百合,還是狗血的三角戀劇情。
他陡然變了臉色,短粗的手指指着任樂樂,勃然大怒,“任小姐,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虧我媽把你誇讚成一朵花,感情你媽給的資料都是騙人的,太可惡了,你明明就是個拉拉,還要來欺騙我的感情,做人能有點公德心嗎?還有*,自己的女兒喜歡男人還是女人都搞不清楚,踏媽的就是個老糊塗蛋。”
任樂樂沒甩掉染夕夏,身後又多了個陸雲菲糾纏,更加甩不開,再加上男人左一個“*”,右一個“踏馬的”,她幾乎氣瘋了。
俏臉變成鐵青色,任樂樂倏然擡手給了囂張的男人兩個耳光,猙獰地說道,“不許侮辱我的媽媽,你是個什麼東西,是個女人就想上的公交車男,剛纔我耐着性子和你聊天,完全看在你媽和我媽是同學的份上,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不想鬧的太難看。”
男人被任樂樂打了兩巴掌,惱羞成怒,猛然衝上來想要揍人,被見勢不妙的染夕夏和陸雲菲攔下。
“這位先生你千萬別動手,任老師她是無辜的。”
染夕夏只是想和任樂樂開個善意的玩笑,卻沒想到破壞了她的相親,心裡有些不好意思。
話音剛落,染夕夏就覺得男人的目光不對勁,黏糊的視線在她的身上四處遊移,語氣非常不善,“無辜的,什麼意思?你馬上給我說清楚。”
陸雲菲連忙陪笑,“先生千萬別生氣,我們和任老師一點關係都沒有,剛纔是在排練話劇,對,是學校裡要表演節目,我們兩個入戲太深,還沒有齣戲,因爲和任老師私交還不錯,就找她一起演對手戲,沒來得及和你打招呼,實在對不住了。”
染夕夏接了一嘴,“你放心,任老師完全正常,她不喜歡女人。”
見是兩個漂亮的小姑娘,細聲細氣地賠禮道歉,說的話也合情合理,男人才沒有撲上去揍任樂樂,而且冷哼了一聲,“任小姐,既然剛纔是個誤會,我也就不計較你剛纔打了我兩巴掌的事,我對你的形象和職業都比較滿意,你如果嫁入黃家,不需要工作,只要伺候好我和我的家人。”
見男人冷靜下來,染夕夏拉着陸雲菲偷偷後退,見任樂樂瞧了過來,她急忙遞給她一個討好的小眼神。
任老師,我錯了,耽誤了你的人生大計,我向你鄭重道歉,還來得及嗎?
任樂樂給了她一個“等着瞧”的表情,把頭別到另一邊,顯然她還在生氣中。
小表嫂不愧是表哥看中的小女人,記仇的狠啊!一個兇殘,一個腹黑,果然是天生一對,地上無雙的絕配。
但其實任樂樂的心裡挺高興,也很慶幸。
她的年紀不小了,不介意通過相親的形式找到另一半,本來她對這位黃先生還蠻有好感,打算進一步發展,沒想到,染夕夏突如其來的玩笑話,讓相親男徹底暴露本來的醜陋面目,這樣的直癌男,不要也罷,還是早了結早輕鬆。
染夕夏有點不自在,還以爲任樂樂是在談戀愛,沒想到是初次見面的相親大會,鬧成這麼個大烏龍,她真不是故意的。
隨即,染夕夏感覺衣袖被陸雲菲扯了一把,剛要開口,就聽到那貨喜出望外的歡呼聲,“夏夏,有人來了,是我和你都認識的人。”
“誰啊?”
“你猜,猜中了有獎,本小姐的香吻一枚。”
染夕夏懶得理那貨,跺了跺腳,“都火燒眉毛了,你還鬧,耽誤了任老師的人生幸福,我唯你是問。”
“關我毛事,夏夏,我就是個打醬油的,你可不能賴上我。”
說話間,陸雲菲眼角的餘光看見高大男人越來越近,心裡的擔子放鬆下來。
這頭,相親男擼了把滑溜溜的頭髮,一副得意忘形的架勢,望着嬌美的任樂樂侃侃而談,“還有,我家的家規很嚴,男主外女主內,我回家了,無論你在幹什麼,必須優先給我換上家居鞋,給我一家人洗衣做飯,端茶送水,還有,不能過問我的私事,無論我在外頭有多少女人,都與你無關,你如果答應能做到這點,我們馬上就可以結婚,你的這份破工作,不需要了。”
都是些什麼鬼話,這到底是娶妻子還是找女傭啊?
染夕夏忍不住在心裡吐槽,對任樂樂表示十二萬分的同情。
任樂樂怒極反笑,“黃先生,你不僅人長的挫,身高三等殘廢,還五行缺智商,難道你沒看出來這就是一場惡作劇嗎?今天的相親到此爲止,回去你愛怎麼和你媽說就怎麼說,我對你已經無話可說,再見,再也不見。”
“我給了你機會,是你不要的,你可別後悔。”
相親男的自尊心嚴重受創,沒想到,他不嫌棄任樂樂家窮的叮噹響,母親患重病父親是殘廢,願意娶她進門,她竟然一口拒絕。
“我永遠不後悔,你可以圓潤的滾了。”
確定了心思,任樂樂不再客氣,直接開口趕人。
反正已經沒有形象,她也沒必要裝文雅的淑女逼格。
“你踏馬的別太過分,就你這樣的貨色,我根本看不上眼,如果不是*苦苦哀求我媽媽,我肯定不會大清早的走這一趟,真是晦氣。”
直癌男感覺受到奇恥大辱,胸中憋着一口火氣,騰地把理智燃燒殆盡,他擡起拳頭,往任樂樂的臉上砸過去。
“賤人,去死吧!今天不揍你一頓,老子跟你姓。”
任樂樂不曾想到直癌男如此沒品,居然幹出當衆毆打女人的事,一時間沒有做出反應。
等她回過神,已經來不及,直癌男的拳頭離她的鼻子,只有半寸的距離——
“任老師小心。”
染夕夏見勢不妙,出自本能地擼起袖子衝上去,意圖把任樂樂拽開,遠離拳頭和暴力。
“有我在,你不用擔心。”
她快,有人的手臂比她更快,打橫伸了出來,拎着任樂樂的衣服領子,把她丟在一旁,另一隻手裡提的袋子,飛速地塞進染夕夏的懷裡。
聞到熟悉的清冷氣息,染夕夏高興的幾乎要跳起來,“唐大叔,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