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梓川離開香滿園茶樓,剛發動車子,有電話打了進來。
冷眸掃到屏幕上“小東西”三個字,他心情大好。
摁下接聽鍵,男人的嘴角微微上翹,“我馬上到公寓,這麼快就想我了?”
舒適的席夢思上,染夕夏套着厚厚的珊瑚絨睡衣,一手揪住枕頭的流蘇,脆生生地說道,“唐大叔,路過‘肉品齋’的時候,幫我帶兩份手撕牛肉和香辣豬手。”
下午和薛麗聊完後,她的心情一直不好,打算找陸雲菲一起大吃大喝一頓,結果墨尊湊在一起,害得她爲了顧忌淑女風度,只吃了一點蔬菜和飲料,到現在,肚子壓根就是空的,不停地唱空城計。
“行,我半個小時後到。”
“唐大叔,快點啊,我等你。”
染夕夏雖然看不到唐梓川的表情,但從聽筒裡能感受到他的心情很不錯,眼珠子轉了幾轉,她刻意嬌滴滴地說道,“唐大叔,你對我真好,作爲回報,我給你一個飛吻吧。”
說完,染夕夏把粉色的脣瓣湊到手機邊,“吧唧”了一聲,羞澀上頭,立刻掛斷。
她還是第一次在電話裡和唐梓川調.情,臉蛋瞬間騰地冒火,燒得發燙。
太,太不矜持了,唐大叔會怎麼想她的?
而唐梓川正駛到一半路程,愣了一陣子才反應過來,看着車窗外的風景,薄脣掀起一縷淡淡的笑意。
原以爲是個不解風情的小傻子,沒想到偶爾還懂得撩.撥,再經過他的調教,絕對會帶給他不一樣的享受。
噙着笑容,唐梓川把車停在街邊,走向燈火輝煌的店鋪。
很快,他提了兩袋子吃食上車,調轉車頭,加速趕往公寓。
與此同時,胡家客廳。
“小姐,這事情很嚴重,你都知道些什麼?”方成一臉緊張,看胡悠嫺的眼神帶着濃濃擔心。
客廳只有胡悠嫺和他兩個,胡悠嫺壓低聲音,透着緊張:“其實我知道的也很少,方成,拜託你查一下究竟是誰想要威脅我爸爸,這件事情你先不要張揚,不管查到什麼你都先告訴我。”
方成有些愕然,按理說胡震天做了這麼多年的官,風風雨雨有什麼沒有經歷過,應該把這件事情告訴給胡部長,讓他採取措施纔對。
但胡悠嫺的神色十分惶恐不安,方成最後答應了。
見方成點頭,胡悠嫺的心才稍微安心了一些,扯脣勉強露出一抹笑容:“你先去辦事吧。”
方成目送胡悠嫺上樓回房間,他突然覺得似乎再見唐梓川這一面以後,他的大小姐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但具體是什麼,他卻感覺不出來。
胡悠嫺回到房間呆坐,仔細理順唐梓川和她的交談,又努力回憶當時那幾個流氓地痞對自己說的話。
“究竟是誰想要利用我威脅爸爸?”
唐梓川的話,胡悠嫺相信沒有十分也有八分。
她雖然養尊處優,但並不是沒有頭腦,仔細想着下一步要怎麼辦。
如果爸爸倒臺了,她不會有好日子過。
“他說讓我好好查一查我爸爸的東西,難道說我爸爸也知道?”胡悠嫺秀氣的眉毛擰成一個疙瘩,她想不太明白。
如果能夠威脅胡震天的東西已經在他手裡,那他還怕什麼?難道說這個威脅爸爸的人,就是故意把威脅爸爸的東西交給他,自己卻存了底,這樣一來能夠造成的威脅性就會更大。
“可惡!爸爸究竟有什麼樣的把柄落在別人的手裡?”胡悠嫺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有心想要去翻查一下胡震天的東西,可是偌大的胡家,她不知道應該從哪裡下手。
不知不覺已經到深夜,胡悠嫺心想就算今天想去查,也是不可能了,只能帶着一肚子的心事睡下。
而胡震天這幾天也是夜不能寐,眼看着八號就要到了,他究竟應該怎麼做?
是把唐家遠推到那個位置,還是想別的辦法從唐家遠手裡拿到自己不利的證據?
“唉。”胡震天走到書房開燈,坐在書桌後面一手按着額頭一手按着胸口。
唐家遠是個野心勃勃的傢伙,這個人可以利用威脅自己一次,那就絕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他胡震天很有可能就會變成唐家遠的傀儡,下半輩子就安安心心給唐家遠做事吧!
可他胡震天怎麼可能被這種人控制?
但不聽話,他的下場將會很悽慘!
“他媽的,早知道就不要去做那些事了!”胡震天現在恨極了自己,要不是行爲不檢,又怎麼可能讓唐家遠抓到對自己不利的把柄?
而且這個把柄是最致命的!
“媽的。”胡震天的手不知不覺把唐家遠給他的那個U盤拿出來,他真的很想把這個U盤絞碎,可是他知道,這只是備份,改變不了他的處境!
想來想去,胡震天最終長嘆一聲,把U盤鎖進抽屜裡,然後蹣跚着步子回臥房。
過了今天,離選舉的日子就只有兩天,他壓根就沒有辦法從唐家遠手裡拿到證據。所以,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唐家遠說的去做,先把唐家遠推到那個位置。
以後他也一定要想辦法把證據拿到,絕對不會做唐家遠的傀儡!
“唐家遠,算你狠,不過,我絕對不會乖乖讓你擺佈!”胡震天在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心裡放出狠話。
一夜過去,胡震天和胡悠嫺都輾轉難眠。
吃早餐的時候,胡悠嫺刻意多看兩眼對面的父親。
她越看下去就越覺得是心驚,看來唐梓川所說的並非虛言。
以往胡震天吃早餐的時候都會和她說說話,有時候還會和她討論一下女孩子喜歡的皮包之類的,可是這幾天胡震天沉下臉,一言不發。
不僅是如此,吃的東西很少,而且眉頭一直都沒有平展過。
其實胡震天所表現的並不異常,但是胡悠嫺是他的親生女兒,只要有一點細微的變化,她都看得很清楚。
“爸爸,我看你這幾天悶悶不樂,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胡悠嫺假裝不在意隨口問了一句。
“沒什麼,只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不方便和你說,你就不必多問了。”胡震天怔了一下,很快用微笑掩飾過去。
他可不能夠讓女兒看出自己的心事,所有的一切讓他一個人來扛就好。
“哦。”胡悠嫺應了聲,沒有繼續再問下去。
胡震天眼睛裡一閃而過的驚慌還有憂慮,她都看在眼裡。
父女倆默不作聲吃完早餐,胡震天說有事情要馬上出門。
等他走後,胡悠嫺呆在客廳的沙發上想着心事,方成這時候進來。
“你都查到了些什麼?”胡悠嫺一看見方成,昨天那股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又涌了上來。
方成不知道胡悠嫺的心裡感受,把他調查一晚上的結果告訴她。
“我查到,唐家遠曾經和胡部長接觸過,雖然接觸的不多,但是我想可能就是唐家遠在從中搞鬼。因爲胡部長就是和他喝茶以後纔有了這些變化。”
方成察言觀色非常厲害,很早他感覺胡震天的情緒不太對,只是沒有想到會有人威脅他。
“唐家遠?”胡悠嫺默默唸了一遍這個名字,兩條柳眉緊緊擰起,“他不是唐梓川的父親嗎?”
“是,不過似乎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怎麼和諧。”方成其實並沒有查出唐家遠和唐梓川之間有什麼矛盾,下這種結論來自於他的直覺。
“是這樣啊,方成,如果我告訴你有人要威脅我爸爸,還想利用我威脅我爸爸的事,就是唐梓川告訴我的,你信不信?”胡悠嫺看了一眼方成。
她突然覺得方成其實長得也挺好,劍眉星目五官硬朗,在清晨的陽光下,尤其是側臉更好看。
他……其實在某些方面也不輸唐梓川呢。
這個念頭冒起來把胡悠嫺給嚇了一跳,都什麼時候了,她居然還拿別人和唐梓川相比。
“我相信。”
其實就算胡悠嫺不說,方成也能夠猜到這些事情是唐梓川告訴她的,不然怎麼胡悠嫺見到唐梓川之後就會知道這些呢?
“你相信我還是相信唐梓川?”胡悠嫺補上一句,說完後才發現自己好像有些幼稚。
“我相信你對我說的話,至於唐梓川值不值得相信,這個有待調查。”方成眼前閃過唐梓川的形象,唐家大少爺素來以冷面冷心著稱,不管是在商場上還是在爲人處事上,根本就沒有多餘的資料。
“我也不知道應不應該相信他說的話,他讓我仔細找一找我爸爸的東西,就會找到證據。是不是那個威脅我爸爸的人,已經把把柄給我爸爸了?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是唐家遠威脅我爸爸,他肯定還有另外一份存底,而我爸爸手裡也有。”胡悠嫺覺得這幾句話說的讓來讓去,她自己都快要給繞糊塗了。
方成眸色一沉,眸底快速劃過一抹晦暗不明:“他真的這樣對你說?”
“嗯,他昨晚就是這樣對我說的。”胡悠嫺點頭。
“既然他這樣說了,我們不妨去找找。”方成握緊拳頭,說完了以後才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