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叔,我怎麼在這裡?”
男人挑眉,“急性闌尾炎,醫生給你做了手術。”
染夕夏探手穿進病號服裡面摩挲腹部,刀口上火辣辣地疼,難怪肚子有些疼痛!
猛然,想到惡夢中的那個吻,她擡手摸向嘴脣,有一抹濡溼的感覺,又驚又嚇的小姑娘忍不住發飆,“臭流氓,你幹嘛咬我?我都病成這樣了還要欺負我,你還是人嗎?”
唐梓川突然低頭,湊在她耳邊曖昧地吹了口氣,“我不咬,你會一直睡下去。”
該死的小東西,他不止想咬她,還想惡狠狠地佔有她!
他說了一大堆好話哄,她卻死活不醒,他只說了一句‘踏平璟楠集團’,她馬上就睜開眼睛,真真是把染璟楠放在了心坎上,叫他如何不氣急敗壞?
染璟楠什麼貨色,只喜歡胸大無腦的女人,憑什麼和他比?
這個死腦筋的,從六歲那年跟隨薛麗一起踏進染家,就對十三歲的染璟楠上心,一直到現在,足足戀了十四年。
哼,十四年的愛,他也要把它親手打碎!
他看中的女人,心裡只能裝他!
睡下去?
呵呵,她是想一直睡下去,再也不用想那麼多的煩心事!
“要你多管閒事,你若離開,便是晴天。”染夕夏惱怒地瞪他,恨不能在他的身上戳出兩個窟窿,一解她的怨恨。
她剛醒來不久,嗓音輕柔澄澈,哪怕是瞪大水靈靈的杏眸,看上去氣勢很不足,倒像是小情侶間的撒嬌。
她的嬌俏被唐梓川看在眼底,只覺得身心通泰,渾然不在意她的目光,戳了戳她氣鼓鼓的臉頰,“從一開始,明明是你糾纏我的,甚至在我面前說你和陸雲菲是女女關係,給心靈乾淨的我帶來巨大的精神傷害,你說說,這筆精神損失費要怎麼補償?”
“你……染夕夏被這套歪理說的啞口無言,不想再多看這個給自己帶來困擾和傷害的臭男人,她別過頭,對上雪白的牆壁。
外面,隱隱約約傳來陸雲菲焦急詢問的嗓音,“唐大叔,夏夏她醒了嗎?”
“菲菲,我在這裡。”染夕夏太過激動,轉身的時候動作幅度有點大,牽扯到腹部的刀口,疼得她“嘶嘶”直響,強忍着痛楚,她衝老男人囔道,“你快點去開門。”
“我在這裡等你醒過來,足足等了八個小時,也不見你有半點感激的意思。”唐梓川佇立在那,挑了挑眉,閒閒地說道。
滿腔的火氣壓在心底,染夕夏看着他,悶悶地,“你要我怎麼感謝?”
“親我一下。”
“我不!”染夕夏狠狠地扭結白色的棉被,如果不是傷口太疼,她會直接把枕頭砸向他那張欠扁的俊臉。
老王八蛋,趁她生病可着勁頭欺負,還是男人嗎?
他的薄脣緩緩吐出兩個字,“不開。”
染夕夏不知道唐梓川其實是妒忌心作怪,加上情商不夠,才把氣氛鬧得這麼僵硬,她只感覺眼前的老男人就是大寫的“仗勢欺人”,討厭死了!
門外,敲門聲由輕到急,最後,完全是擂鼓的基調,“砰砰砰砰”,不絕於耳,大有裡面不開就要撞門而入的架勢。
陸雲菲快急死了,只怪隔音效果太好,她把耳朵死死地貼在門框,卻聽不到裡面的一絲動靜。
都這麼久,染夕夏怎麼還沒醒?唐梓川到底在裡面幹什麼?
和商場上打滾多年的老男人對峙,染夕夏完全不是對手,半個小時後,她敗下陣,有氣無力地哼哼,“唐大叔,菲菲快急死了,求求你把門打開,好不好?”
看着小東西生動的各種表情包,唐梓川分外愉悅,“親我。”
他越高興,染夕夏越生氣,瞧上他欠抽的俊臉,恨得直跺腳,噢,不對,是直跺手,“我躺在這裡,怎麼親啊?打個商量,先欠着好不好,等我身體康復,唔,再兌現。”
兌現個屁!
等她能爬起牀,馬上回學校,躲在寢室裡,永遠不出來,看他還怎麼親?
唐梓川眯了眯眼,笑得意味深長,“你不行沒關係,我可以代勞。”
“別……別過來。”
染夕夏說出來的話都帶着顫音,她是真的不想再和他有任何接觸。這一回,都說是她把陸佳琪害死了,下次呢?會不會又有人跳出來,說她害死了誰誰誰?
明明她什麼都沒做,她也努力抗拒老男人的糾纏,可爲什麼事情會變得越來越亂,逐步脫離控制,變得不可收拾。
想到這裡,染夕夏悲從心來,如果當初沒有相錯親,就不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破事。
那個王嘉煜有什麼不好,她爲什麼要抗拒?
染夕夏是真的巨後悔,可世間,再無後悔藥。
唐梓川步步逼近,眼眸鎖定牀上的小姑娘,見小東西心不在焉,甚至擺出抗拒的姿態,對他的吻毫不期待,一時間,
體內的惡劣因子全部甦醒,素來不動聲色的五官上,表情稱得上是猙獰——
牀上,染夕夏臉色赤紅地擡頭看着牀邊清風俊逸,正打算kiss她的老流氓!
目光對視,風起雲涌。
在老男人的逼視下,染夕夏第一個低頭,她囁嚅,“別,別過來。”
小東西含羞帶怯的小模樣,徹底點燃唐梓川某根被稱爲渴念的神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那種有火只能憋的悽慘,他不想再感受。
三十二歲的大尾巴狼循循誘導小白兔,“乖,完事了,我就放陸雲菲進來,否則……”
“我不……”
染夕夏還在垂死掙扎,眼前掠過一片黑風,來不及抵擋,柔嫩的脣瓣就被人含在嘴裡,肆意啃噬。
不給她一點抵抗的機會,染夕夏整個人就落入他的懷中,小腦袋被他牢牢控制在掌心!
她喜歡染璟楠喜歡了那麼久,都沒有和他有過這種親密的接觸,可卻被這該死的老王八蛋耍了一次又一次流氓!
難道男人都喜歡變着法子欺負女生嗎?
以前的染璟楠是,打着愛她的名頭,在其他女人的身上馳騁縱橫;此刻,壓在她身上的老男人更是,明明有了未婚妻,卻三頭兩次吃她的豆腐——
心中有氣憤,更多的是恨!
從那年一直隱忍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染夕夏哭得淚雨滂沱。
忍了那麼久那麼久的淚,順着眼角宣泄。
再次碰到小東西溼潤的脣,唐梓川稍稍舒緩了一點渴念,在嚐到略帶鹹味的液體後,擡頭瞧見她蒼白的臉,以及冒火的憤怒眼神。
他意猶未盡地舔了舔,纔在她呼吸艱難之際,緩緩從她的身上抽離,“我去開門。”
“滾!”
身後,染夕夏拼着傷口崩裂的風險,強撐起上半身,劈手把枕頭朝他的後背氣勢洶洶地扔過去。
老流氓,砸不死他!
唐梓川反手一撈,伸手敏捷地接過白色枕頭,看着氣呼呼的染夕夏,挑眉,“不想我放陸雲菲進來?”
“想啊,唐大叔,我剛纔就是手誤,對,手誤。”
之前在島上,老男人騙她有食人族,毒蛇,甚至還有蜘蛛蟑螂,最後被紀漠然識破他的陰謀詭計之後,辯駁說是口誤,所以,這一次染夕夏也來了句手誤,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顯然,唐梓川也意識到這點,淡淡地吐出四個字,“璟楠集團。”
哼,又拿染家的產業欺壓她,可該死的,她就是不忍心染璟楠因爲自己的原因而對上這個腹黑狡詐的老婊砸,沒辦法,在龐大的惡勢力下,染夕夏只能選擇低頭!
唐梓川轉身朝她走過去,把枕頭墊在她的腰後,“剛做完手術就折騰,以後老了腰疼別怪我沒提醒。”
以後老了,關他什麼事?
染夕夏瞪他,“唐大叔,明明最先老的那個人是你,再說,我腰疼不疼和你沒半毛錢關係。”
“別挑戰我的耐心,最近我很清閒,打算試試璟楠集團的抗壓性。”
“別,千萬別。”
被老男人點中死穴,染夕夏慫了,“唐大叔,我錯了,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放我一馬唄。”
爲了把表情做到位,染夕夏甚至雙手合十,眨了眨毛茸茸的眼睛,無辜地看着他。
她渾然不知,那副任君爲所欲爲的小模樣,能激發所有男人的佔有慾,唐梓川強壓心頭的火,“再沒有下次,否則……”
“嗯,收到。”染夕夏乖巧地點頭。
唐梓川和小東西打了這麼久的交道,終於找到可以鉗制她的法寶,只要提到染璟楠和他旗下的璟楠集團,她就會乖乖聽話,屢試屢爽,他決定,以後時不時就用上這招名爲威脅的必殺技!
門開了,陸雲菲像顆炮彈衝進來,撲到牀前,喜出望外地叫囔,“夏夏,你終於醒了,可把我嚇壞了。”
唐梓川佇立在那,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陸雲菲感到一陣冷風過境,兩腿一陣瑟縮,不等染夕夏回話,急忙給他拼命刷好感值,“夏夏,你不知道啊,你疼得昏迷之後,是唐大叔把你從醫院門口一路抱過來,馬不停蹄送進急診室,醫生確診是急性闌尾炎,手術室外,唐大叔一直等啊等,好不容易手術成功,你卻一直沒有醒,還是唐大叔在你的耳邊呼喚,足足四五個小時才把你喚醒,大叔真心不容易。”
陸雲菲一口氣說完,都不帶喘的。
她眼角的餘光掃向門邊的唐梓川,見他嘴角微微上揚,才輕輕在心底噓了口氣。
褲兜裡的手機震動,看着上面的信息,唐梓川變了臉色,擡頭掃了眼,染夕夏沒注意,正和陸雲菲說悄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