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計劃能一舉成功，除了擠出空暇逗弄小東西，唐梓川所有的時間都鋪在統籌新公司上市中，平均每天睡不到四小時。
幾天前，他從上次徐毅遞給他的資料中，得知馬上就是染夕夏的生日，從未給女生送過禮物的老男人，不好意思諮詢旁人，便心血來潮在涯叔上面順手發了個帖子。
沒想到，陌生網友非常熱情，不到半個小時，足足蓋到三百多層樓。
他粗略地瀏覽，最後，停留在“我是貓兒”和“宋仲基的夫人”這兩個馬甲上。
點進去，註冊的地址都是B大。
B大？
唐梓川若有所思，撥通網絡部的電話，“給我查詢連兩個IP地址。”
他有預感，最後的結果不會讓他失望。
雖然唐梓川被唐家遠貶爲小小的主管，但他終歸是唐大少，他的吩咐，還是沒有人敢隨便敷衍。
很快，網絡部不僅送過來他要的東西，還附贈兩個手機號碼。
“宋仲基的夫人”對應的是染夕夏的電話，她的回帖是：愛她就送宋仲基給她當老公，別問我是誰，請叫我雷鋒！
一個染璟楠不夠，又來了個宋仲基，那是什麼鬼？
年輕的女秘書踩着高跟鞋走過來，“唐大少，這些文件需要您的簽名。”
男人執筆，龍飛鳳舞地簽上，若有所思地問，“小陳，知道宋仲基嗎？”
小陳激動地點頭，“唐大少，他是新晉的國民男神……”
接着，噼裡啪啦，巴拉巴拉，一堆美好的形容詞砸在國民男神的頭上，有了共同語言，女秘書卸下對唐大少的敬畏之心，講起話來，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竭。
唐梓川不耐煩地揮揮手，“下去。”
打開度娘，在搜索欄敲下“宋仲基”三個字，幾秒鐘，一枚妥妥的小鮮肉，透過清晰的屏幕，朝老男人親切地微笑。
手機黑屏後，平面可以當成鏡子用。
老男人上下對比了一番，最後，伸手“啪”地關上平板電腦。
長相沒他精緻，荷包沒他鼓，小東西竟然喜歡這種韓國大棒子，媽蛋，什麼眼神，難怪會看上染璟楠那種草包。
唐梓川呆不下去，邁着長腿，準備帶小嫩芽去看眼科。
眼神不好是病，得治！
下午五點，染夕夏和陸雲菲走出教學樓。
陸雲菲說，“夏夏，貌似今天是你的生日，打算怎麼過？”
“你有多少錢？”
“全部家當八十九塊，請你吃碗蘭州拉麪還是夠的。”
“我的錢也不多，唉，得出去找份兼職的工作，再這樣下去，咱們倆估計要喝西北風。”
染夕夏心裡拔涼拔涼，一文錢難倒梁山好漢。
餓肚子的滋味，太難受，她的闌尾炎估計就是餓出來的後遺症，實在不行，就用那張銀行卡，大不了，以後賺錢還給染璟楠。
“你就是太倔，唐大叔大把的錢，只要你張口，他不會不給。”陸雲菲敲她的額頭，恨鐵不成鋼，還要嘮叨，突然臉色一變，擠出諂媚的笑容，“唐大叔，夏夏正和我念叨你，你就來了，真巧！”
染夕夏一愣，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渾身的每個細胞都能感受到那股清冽涼薄的氣息。
“好巧。”成熟男人的嗓音猶如華麗的大提琴聲，好聽得能要人命，可染夕夏聽在耳蝸，卻能感受到其中蘊含涼颼颼的冷意。
正想逃跑，被陸雲菲攥的死緊，根本無法動彈。
她硬着頭皮對上，視線一滯。
朝她直走而來高挑俊美的男人，雙手優雅地插進口袋裡，白色襯衫襯得他清俊儒雅，領結鬆開，平添幾分慵懶的味道。
整個人落在晚霞的餘暉裡，正挑眉看着她，似笑非笑。
被他瞧得小鹿亂跳，染夕夏急忙垂頭，目光落在他漆黑的皮鞋上，裝沒看見沒聽見。
冷不防肩膀被陸雲菲一撞，她才逼不得已，表情淡淡地說，“唐大叔，你還來幹什麼？”
沒想到，老男人卻在走到跟前的時候，轉了個彎，開口問陸雲菲，“附近的餐廳不錯，我訂好了位置，順便問問你旁邊的同學去不去？”
染夕夏一陣陣氣血翻涌，不少來來往往的同學看熱鬧，巴不得她和閨蜜小夥伴展開撕逼大戰。
“夏夏一個人去，我，我先回宿舍。”陸雲菲受寵若驚得想哭，唐大叔，不帶你這樣玩人，我就是個打醬油的。
受到驚嚇的陸雲菲本着“死朋友，不死貧道”的宗旨，拔腿就跑，留下染夕夏一個人抵抗強大的黑勢力。
“上車，帶你去吃飯。”
“不上。”染夕夏扭頭不理會。
真把她當傻子了，上當了一次，不會再上當第二次。
到了你的地盤，還不是任由你爲所欲爲？王八蛋，她鼓鼓的某個部位，到現在還隱隱作痛。
唐梓川目光鎖在她的臉上，緩緩地點開某段視頻，“想不想再次欣賞？”
“你……湊不要臉。”
染夕夏拉長臉，氣的直打哆嗦，牙齒根咯咯作響！老婊砸，踏馬是欺負她上癮了？
行行行！你能欺負人，就不許我倒打一耙回去？
不就是那麼點破事，老孃豁出去了，你敢壓上身，我就敢廢了你老二！
邁巴赫裡，唐梓川專注地開車，時不時覺得耳旁陰風陣陣，轉過頭，只見小東西低眉順眼，正常得實在太不正常。
－
Ａ市城北郊區，一棟廢棄的倉庫，沒有人知道，下面是地下密室。
唐家遠便衣輕裝，穿過乾燥平整的地下通道，來到一道緊閉的磁感應金屬門前。
他擡手，把大拇指按在紅色掃描上。
“滴滴，指紋密碼檢測通過。”
“嗒”的一聲輕響，金屬門悄無聲息地自動朝兩邊遊移。
滿意地點點頭，唐家遠邁了進去。
罩上防毒面具，立刻有人恭敬地走過來，把他引入佈滿儀器的實驗室。
一個金髮碧眼的男人迎上，“唐老先生，你好。”
“皮特，新來的貨處理得怎麼樣？”
皮特聳聳肩，“你是說半個月前送來的那個女人？她長的非常漂亮，雖然臉部嚴重變形，但我完全能讓她活過來，並且恢復姿色，唐老先生，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我覺得把她改造成藥人，有點可惜。”
唐家遠陰鷙地搖頭，“一年前，你曾說過她骨骼絕佳，非常適合用來試藥。”
“不錯，我說的。”
“漂亮的女人應有盡有，但找到這麼一具完美的骨骼，萬里挑一的概率，我沒有時間再浪費。”
皮特無奈地攤開手，“好吧，給我付錢的是你，我不干涉你的決定，你要不要去看看？”
唐家遠點點頭，在皮特的陪同下，走向另一頭。
各種國際頂尖的設備中，躺着一個昏迷的女人，身體毫無知覺，但大腦無損，顯示屏中，皮層跳動得非常活躍。
良久，唐家遠問，“看過赤果特工嗎？”
皮特有些吃驚，“略有耳聞，沒想到唐老先生對這類劇感興趣。”
唐家遠不答反問，“大概多久能改造成功？”
“最多半年。”
拍了拍皮特的肩膀，唐家遠笑得很欣慰，“等你的好消息，我要她成爲我對付敵人最殘忍的利器。”
“明白。”
兩人細細交談，誰也沒有發現，那個昏迷的女人，眼角懸的一顆淚，終於滑落下來。
－
與此同時，楓雅餐廳，唐梓川牽着染夕夏的小手，推開豪華包房的門。
看着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染夕夏驚歎地張開小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所看到的。
這怎麼可能？
中央的大餐桌上，鋪滿絲絨般的藍色玫瑰，上面沾染晶瑩的露水，新鮮得像是剛採摘下來。
玫瑰花團團圍住一個高大上的蛋糕，足足有七層，蛋糕上有七個閃閃發光的大字：“小東西，生日快樂！”
染夕夏：……蛋糕看起來很好吃，要不要嚐了再走？
站在門口猶豫徘徊不定，唐梓川不動聲色拉她到餐桌上，循循誘導，“這家的招牌菜是鹽焗口水雞，糖醋排骨，紅燒
獅子頭，要不要試試？”
“那我就勉爲其難地品嚐一回。”染夕夏這隻肉食動物，對於美食完全沒有抵抗力，半推半就地坐下。
唐梓川掩去臉上的笑意，摁了響鈴，吩咐上菜。
不大的功夫，熱氣騰騰的菜餚，擺明另外一張餐桌。
很快，染夕夏抄起碗筷，風捲殘雲般，把大半的食物捲入胃部，才扯了張紙巾輕輕擦拭嘴角，裝一手淑女逼。
“吃完了？”
“對，我吃飽了，唐大叔你慢用。”
唐梓川放下餐具，抿着薄脣看她，淡淡地笑着問，“吃好喝好，心情好不好？這個生日快不快樂？”
“好，快樂。”
“可是……”唐梓川抓起她白玉般的手指，指向他的胸口，“我這裡不快樂，怎麼辦？”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軟，染夕夏吃飽喝足，再沒有硬骨氣和他對着幹。
實誠的小姑娘老老實實地問，“唐大叔，你怎麼了？”
“送玫瑰花很俗？”
“額，不俗，藍色玫瑰花高端大氣上檔次，俗的是粉玫瑰，紅玫瑰。”
“愛她就送宋仲基給她做老公？”
媽蛋，這臺詞好熟悉！
後面對應的是：別問我是誰？請叫我雷鋒。
腦中天雷滾滾，彷彿被雷劈中，染夕夏顫巍巍地發抖，半晌說不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