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川,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墨寒見氣壓太過寒冷,第一個開溜。
見風使舵的慕辰跟在他身後,也扯了個藉口,拉開包廂的房門溜之大吉。
最後,只剩下醉成一塌糊塗的紀漠然,墨尊和一直光喝酒冷着不說話的唐梓川。
墨尊也想走,可看着兩位醉醺醺的大爺,認命地嘆口氣,做好把他們送回去的準備。
砰砰砰—
一個風韻猶存的女人扭着玲瓏的腰肢走進來,朝唯一清醒的墨尊嫵媚地笑道,“墨爺,新來了幾個鮮嫩乾淨的,要不要嚐嚐鮮。”
在夜場裡混飯吃的女人都認識墨尊,他出手是出了名的豪爽,只要手底下能有一名女人被他看中,財源自然滾滾。
而唐梓川不愛玩特別低調,認識他的人不多,女人雖然訝然他的帥氣清貴,卻沒特別關注,僅僅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墨尊的身上。
墨尊甚感興趣,見唐梓川還在喝,一時半刻也走不了,便站起身跟着女人朝外面走去,“行,先讓我過過目。”
走廊上,站了一排姿色各異的女孩,看起來年齡不大,平均在十九歲左右,最大的估計不超過二十五歲。
墨尊雙手揹負在身後,一個個瞧過去。
看到最後一個含羞帶怯的女孩,他心中一動。
這女孩的容貌,清純可人,最重要的是,和染夕夏有五六分相似,雖然沒有那個大學生漂亮,但關鍵是真的很鮮嫩,吃起來肯定可口。
墨尊來了興致,食指挑起女孩的下巴,邪魅地問,“幾歲了,叫什麼名字?”
“回老闆,我叫杜鵑,剛剛滿十八歲。”
“我靠。”墨尊忍不住爆粗口,“真的假的,成年了沒有?”
媽媽桑急忙接嘴,“保證成年了,身份證都壓在我這裡。”
墨尊點點頭,“就她了。”
他轉身朝包房走去,杜鵑怯生生地跟在後面。
到了門口,他回頭吩咐,“先等着。”
大步跨進去,墨尊一屁股坐在唐梓川對面,這才猛然發覺,這傢伙居然悶頭足足灌了差不多三瓶酒,一瓶白酒,兩瓶紅酒,全部光底了。
“我湊,唐大爺?”
“大爺你醒醒呀喂!”
墨尊揪住唐梓川的胳膊,連搖帶晃,吼了好幾句,男人冷冷地擡起上眼皮,低低地應了聲“嗯”。
“先別眯眼了,我告訴你一件事啊,大喜事,絕對會讓你春心蕩漾,欲罷不能,你猜怎麼着,算了,你別猜了,我剛纔出去,找到一個和染夕夏差不多的女孩子,絕對新鮮乾淨,才十八歲啊,嘖嘖,這你要是再老點,都能做她的爸爸,啊呸,你別瞪,我說錯了還不行嗎?唐大爺,你想要就再哼一聲,我把人給你帶過來,說真的,這姑娘我看了都動心,我還真不捨得給你禍害,巴不得你看不上。”
說完後,墨尊走了出去,不大的功夫,他的後面緊隨着一位披肩黑直長髮,圓潤的包子臉女孩,尤其是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勾魂攝魄,能要了男人的命。
真的是小,看上去比染夕夏還要小上三四歲!
墨尊把杜鵑推到唐梓川的身上,“小姑娘,瞧見了吧,只要你伺候好這位唐大爺,未來大把的好日子在向你招手。”
杜鵑嬌羞地說道,“他比你還有錢嗎?”
剛纔在外面,媽媽桑要她使出渾身解數,把這個英俊多金的男人綁住,可進來後,才知道他是把她送給另外一個男人。
雖然這位唐大爺更帥氣,但渾身冷冰冰的,肯定不太好伺候,如果給的錢更多,還是可以考慮的。
杜鵑的話天真懵懂,幾乎把墨尊逗得笑抽了,“對,他比我更有錢,你乖一點,聽話一點,來,叫他唐大叔。”
杜鵑滿意了,羞澀地鑽進唐梓川的懷裡,俏生生地移向沙發上緊蹙眉頭的俊挺男人,怯怯地呼喚,“唐大叔。”
唐梓川喝酒過多,腦門隱隱抽疼,正在揉捏太陽穴,卻猛然聆聽到一聲嫩酥的“唐大叔”,沉沉地擡起墨色的眼眸,靜靜而冰冷地盯着嬌羞的杜鵑,心裡的火焰,一分一分地冷卻。
哪怕長的太相似,僅一眼,他就能發現,根本就不是心裡記掛的小東西。
“滾!”
被男人一手推開,杜鵑差點倒到地上,對上墨尊鼓勵的眼神,她壯着膽子,穩住身體重新撲進男人的懷抱,“大叔,我喜歡你,今晚讓我伺候你,好不好?”
唐梓川冷嗤,“喜歡?”
杜鵑的嫩臉飛起紅雲,“嗯,喜歡。”
修長的五指一把捏住她的肩膀,嗓音蘊含醉酒後的喑啞,卻分外磁性,帶着成熟男人慣常的漫不經心。
他凝視着杜鵑,卻似乎透着她看向另外的人,“是第一次?”
“是,是的。”
杜鵑被男人強烈的荷爾蒙氣息薰染得心跳臉熱,忍不住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恨不得軟成一灘春水。
墨尊瞧出點意思,“唐大爺,原來你只喜歡這種款,行了,小姑娘你盡點心,裡面有房間,兩位玩的開心。”
紀漠然醉得頭暈腦脹,搖搖晃晃地走過來,“水,小橙橙,大叔我要喝水。”
“靠,非常時刻,你來湊什麼熱鬧?”墨尊遞過去一杯涼茶水,把那貨安置在另一頭的沙發上,任由他自生自滅。
那邊,瞧着眼前男人性感的薄脣,杜鵑臉紅紅地湊上去,還不等她捱上,男人眉頭一皺,捏着她的胳膊用力朝外一甩——
“砰砰”!
天旋地轉中,杜鵑整個人猛然撞擊到茶几,在衝擊力的作用下,又從茶几翻滾到地上,一陣陣劇痛襲來,疼得她忍不住嗚嗚小聲地抽泣。
“唐大叔,你爲什麼推我,疼啊!”
男人的腳下,杜鵑跌坐在那,臉色慘白,嚇得心驚肉跳。
唐梓川捏着酒杯,仰頭緩緩地飲了一口,接連飲下好幾口,男人冷漠的眼底,透着疏離清寒,“出去,費用會給你雙倍。”
杜鵑止住哭泣,爬起來匆匆地離開。
墨尊沒有回過神,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唐大爺,能憐香惜玉些嗎?她還是個孩子。”
“剛纔你說對她感興趣?”唐梓川搖晃手裡的美酒,目光冷厲如刀,“是隻對她感興趣還是因爲長的像小東西感興趣?”
“大爺我錯了,口誤,就是口誤。”
墨尊張嘴求饒,每次給他找女人都是這種滾蛋的結果,他真的好累!難道只有染夕夏能入他的眼?
靠,那個大學生到底給唐梓川下了什麼迷藥,把個冷心冷情的男人惑得神魂顛倒,默不吭聲喝悶酒。
“你也滾。”
唐梓川冷冷說道,點了根菸,煙霧繚繞中,房內的氣氛彷彿霜凍般冰冷。
“是是是,我馬上滾,漠然怎麼辦?”
“帶上他,一起滾。”
不敢和唐梓川對着幹,墨尊乖乖攙扶醉貓般的紀漠然,圓潤地滾走。
門急促地開了又被關上。
男人長腿交疊,慵懶地靠在棕色真皮沙發上,掏出手機,指尖輕劃,輸入爛熟於心的密碼,點出染夕夏的小視頻,仰頭定定地凝視。
幾秒鐘之後,下腹的某個地方起了火熱的反應,男人的喘息聲越來越重,他的眸色卻越來越冰冷。
折磨他的心還不夠,還要折磨他的身體,該死的小妖精!
幸好,這種蛋疼的日子不會太久。
良久,他才恢復平靜,走下樓,跨入一輛黑色商務車,徑直駛向A大校外的公寓。
熄火後,他仰頭靠在座位上,盯着三樓染夕夏居住的那個房間,面無表情地捏着手裡的香菸,冰冷得如同石像。
他想到二十六年前,也是這樣的秋夜,任靜霜爬出A大的圍牆,偷了輛破破爛爛的二手汽車,繞了五六百公里路,去另外一個城市和唐家遠見面。
他無法想象,那樣嬌滴滴的小姐,十指幾乎不沾陽春水,不顧年邁父母的反對,就爲了一個男人,冒着嚴寒,冒着未知路途中的危險,揣着一顆火熱的少女心,義無反顧地奔向她心中嚮往的愛情。
結果到了那裡,無法聯繫上唐家遠,只能傻傻地躺在冰冷的汽車裡面,睜着眼睛到天亮。
天亮後,唐家遠得知任靜霜爲愛私奔而來,摟着幾乎凍僵的她信誓旦旦,今後永不負她!
那場幾乎燃盡媽媽一生的感情,到最後她得到一身患絕症的身體,而這病症,卻是她曾深愛的男人賜予的,夥同任萱兒一起搞的。
最可恨的是,老傢伙居然害得蕭兒過早夭折,這份血海深仇,他一直深深埋在心底!
媽媽遭遇的恥辱和背叛,就由他來一一清算,定要唐家大小付出血的代價。
眸色清冷流轉,唐梓川的臉上掛着冷冽清寒。
染夕夏,你可千萬別負我!
幾個小時後,天色放亮,而停在角落的車廂裡面,已經被煙霧迷濛得幾乎看不清男人的臉色,只是渾身的氣息越發冷峻。
回到偏僻小區的公寓,保安恭敬地跑過來,低頭哈腰,“唐總你好,前不久有位年輕的小女孩來找過你,她說是你的女朋友。”
“謝謝。”
淡淡地點頭,唐梓川徑直開鎖走進房,潔淨的地板上,掉落了一根黑色的長髮,引起他的注意。
他彎腰,捻在手裡,放在鼻尖輕嗅,依稀有小東西清雅的香味,鑽入鼻端,像一隻小小的蟲子,一點點鑽進了他的心裡最深處。
噙着一抹輕笑,男人走進浴室,心情愉悅地翹了翹嘴角。
原來小姑娘對他也不是沒有情,還算她有點良心,大叔沒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