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姍姍很想去觸碰他,奈何自己不能動。只能靜靜的看着他。
炸彈的數字還在不停的跳動。也在催動人心,肖冷言從車子的後背箱找到工具箱。翻找到自己要用的東西,又快速的返回歐陽姍姍身邊,蹲在她的身側,看着那幾根線,選擇了藍色的那根。
“我很想知道你什麼時候對我動心的?”歐陽姍姍看着肖冷言。雖說她很鎮靜,但心裡還是會有點害怕的。說不定真的會逃不過。
肖冷言沒有擡頭看她:“你我之間也許,在你闖進我房間的那一刻。就已註定糾纏不清,也許那一夜你就已經住在我的心底,也許日久生情。”
隨着他的話落,咔嚓一聲。藍色的那根線子斷開,原本跳動的數字停了下來,肖冷言狠狠的鬆了一口氣。把那刺眼的東西解開,扔掉。很想去觸碰她的腹部,可是還是忍住了,現在救她纔是重要的。
車裡的那顆炸彈。好像和肖冷言拆掉的那顆炸彈是連在一起的。數字突然快速的跳動,肖冷言擡起頭就撞進她的眸光,她的眸光很柔,肖冷言覺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她,平靜下來,這次他選擇了黃色線:“不管結局如何,我陪你。”
話落沒有猶豫剪斷那根線子,而這時車裡的炸彈跳動的數字,開始倒計時,肖冷言快速的解開歐陽姍姍身上的繩子,當要抱着她離開時,纔看到車裡的那顆炸彈,是連着她的身上的,可是已經沒有時間給他們去,考慮要怎麼做,肖冷言沒有猶豫抱着她離開車子,隨着他抱歐陽姍姍離開,那顆炸彈也瞬間爆炸,整輛車子都炸開,轟的一聲火光四濺,強大的衝擊力,以及火光伴隨着車子的殘片,襲向肖冷言和歐陽姍姍,他們並沒有來得及跑遠,千鈞一髮肖冷言把歐陽姍姍護在了懷裡,把那些都用身體擋住。
因爲衝擊力真的很強勁,兩人被那種力道衝擊摔倒在地。
歐陽姍姍還被肖冷言護着懷裡,並沒有受到很重的傷,只是擦傷,而肖冷言已經失去意志,還沒有來得及和歐陽姍姍說一句話。
身後火光依舊,伴隨着東西燃燒的吱喳聲。
歐陽姍姍喚肖冷言的名字,他一點反應也沒有,歐陽姍姍從他身下掙扎出來,眼前的場讓她心疼的無法呼吸,眼淚不由自主的大顆大顆往下掉,她知道剛剛那股衝擊力很猛,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會那麼嚴重,他的整個後背都以血肉模糊,一塊殘片陷進他後背的肉裡。
歐陽姍姍捧着他的臉,無論她怎麼喚他名字,他都沒有任何反應,眼淚滴到他的臉上,滑落,這一刻,再也忍不住放聲痛哭。
這時趙原帶着人來,看着這裡的情況,也知道自己來晚了,肖冷言走的匆忙,並沒有和他說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從他拿走的東西,和最近公司裡發生的事情,他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地點需要時間查,所以來的晚了。
趙原看到肖冷言傷的那麼重,什麼也沒有問,叫來人和自己合力把肖冷言弄上車,送去醫院,歐陽姍姍坐在後座抱着他的頭,心緊緊的揪着,不停的催促趙原快一點。
其實不用歐陽姍姍催促,他就已經開的很快了,他也着急,肖冷言傷的太重,他也怕了。
沒有多久,車子停在醫院,肖冷言被送進急救室,肖冷言傷的太重,趙原看着站在急救室門口不動的人,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要不要通知夫人。”
歐陽姍姍就像就被抽走靈魂的木偶,眼裡什麼也看不見,只是靜靜的望着急救室的門。
趙原的話她聽見了,只是,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
肖雨薇的事情剛過,現在肖冷言又出事,她怕夏晚瑜會承受不住。
沉默了很久,歐陽姍姍纔開口,雖然就三個字,可是她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等等吧。”
等待,是最熬人的事情,尤其是這種情況,歐陽姍姍自從肖冷言被送進去,就站在門口沒有動過。
歷經三個多小時,急救室的門終於打開,肖冷言被推了出來,歐陽姍姍不顧一切的撲到牀邊,肖冷言因爲背上傷的嚴重,整個人是趴着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歐陽姍姍拉住醫生:“他情況怎麼樣?”
醫生沉默了幾秒,嘆了口氣:“我們已近盡力了,可是他傷的太過嚴重,恐怕很難醒來。”
歐陽姍姍沒有倒下去,手緊緊的攥着病牀旁邊的扶手,支撐着自己。
有這樣的結果,她心如刀割。
可也慶幸,看到他傷的那麼重,她真以爲自己會失去他,雖然昏迷了,但是他還活着,還活着就好,她陪他。
他一輩子醒不來,她就陪他一輩子,肖冷言被推進病房,趙原也聽到了醫生的話,沒有進去,站在走廊心情很糟糕。
病房裡,歐陽姍姍拿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眼淚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來,聲音沙啞:“肖冷言,我懷孕了,以後我默恩還有他都會陪着你。”
眼淚模糊了視線,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看着肖冷言:“謝謝你沒有丟下我們。”
歐陽姍姍就趴在牀頭過了一夜,也沒有怎麼睡着,早上趙原賣了早餐過來,歐陽姍姍吃了,她不爲自己想,得爲肚子裡的孩子想,吃過飯後,歐陽姍姍讓趙原把夏晚瑜接過來,她打算自己和夏晚瑜說。
“我來說吧。”趙原怕夏晚瑜太過激動會怨歐陽姍姍。
“還是我來吧。”歐陽姍姍伸手握着肖冷言的手,她是他的妻子,應當她來說,有什麼她也都能承受。
趙原也不在多說什麼,明顯歐陽姍姍有她自己的打算,離開病房去接夏晚瑜過來。
趙原離開,歐陽姍姍從洗手間接了盆溫水,給肖冷言輕輕擦拭着臉,和他的手。
他背上的傷太嚴重,都是醫生親自來上藥的,早上來醫生來查房上藥,離開沒有多久,趙原就把夏晚瑜接來,兩趙原什麼也沒有和夏晚瑜說,也沒有帶她進病房,安排在隔壁的病房裡。
夏晚瑜問了趙原很多次,趙就是沒有說,她心裡也是忐忑的,趙原是肖冷言身邊的人,現在又把她弄到醫院,總覺得是出了什麼事情。
歐陽姍姍推門進來,夏晚瑜的第一句話就是:“出了什麼事情?”
歐陽姍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夏晚瑜跟前,跪了下來,她是肖冷言的母親,沒有什麼不可以跪的,如今肖冷言這種情況,她只想一家人好好的,拉住夏晚瑜手,看着她:“媽……”
“阿言出事了?”歐陽姍姍的舉動,她不想多想都不行了。
歐陽姍姍沒有回答夏晚瑜的話,拿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媽,不管發生什麼事情,請看在他的份上撐住。”
夏晚瑜整個人都僵住,手不受控制的有些顫抖,很明白歐陽姍姍在說什麼。
歐陽姍姍會先告訴她,就是怕她會撐不住。
“到底什麼事情,你說吧。”夏晚瑜沒有收回自己的手,反手攥着歐陽姍姍的手,她可能沒有感覺自己用力了,但歐陽姍姍能感覺疼,她沒有說,伸手另一隻手覆着她的手背:“他出事了,有可能會一輩子醒不來。”
歐陽姍姍說完,覆在夏晚瑜手背上的手,不自覺的收緊了,眼淚也隨之而下,即使已經告訴自己不要哭,他還活着,可是自己就是忍不住。
夏晚瑜也是忍不住痛哭,整個房間都瀰漫着悲傷之氣。
歐陽姍姍手覆在自己的小腹,擡頭看着夏晚瑜:“媽,我知道我自己有很多缺點,請看在默恩和“他”的份上,不要在據我在門外,現在我離不開他。”
夏晚瑜低着頭,看了歐陽姍姍很久,才輕輕的點頭,肖冷言現在這種情況,她能做到如此,不易。
而且她還懷着孕,伸手拉歐陽姍姍起來:“陪我去看看他。”
歐陽姍姍從地上起來,扶着夏晚瑜去肖冷言的病房,夏晚瑜已經知道,也做了心裡準備,看到自己兒子的狀況,還是忍不住哭泣,歐陽姍姍知道,勸不住,就讓她哭。
她也是一樣的難受。
當時那種情況,他把自己抱着懷裡的感覺,她這輩子也忘不掉,他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所有的危險。
那種被人用命來保護的滋味,根本用言語來表達。
看着肖冷言的臉,越來越模糊,有些站不穩,她怕自己會摔跤,蹲下了身子,現在她真的摔不得。
夏晚瑜見歐陽姍姍蹲下,以爲她肚子裡的孩子出事,趕忙扶起她:“你怎麼了?”
歐陽姍姍搖了搖頭,握着夏晚瑜的手:“我沒事。”
夏晚瑜讓歐陽姍姍去休息,自己在這裡看着,畢竟她懷着孕,太過勞累對肚子裡的孩子不利。
歐陽姍姍本來不去,但夏晚瑜硬是讓她去,沒有辦法,她只能去隔壁的房間休息。
歐陽姍姍並沒有休息,坐到病牀上,肖冷言這種情況,她怎麼能睡着,叫來趙原看着他:“那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