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智若愚

婚色門

夏北北也是上了飛機才發現容顏的電話還在她手裡,下去還肯定是來不及了,只得等人回到s城再給她。

下了飛機給段安弦打電話,依舊不通,之前是沒人接,現在索性就關機了。她握着電話躊躇,出租房早就退了,沒有落腳的地兒。腦子裡搜索着哪一帶的賓館最划算,找個地方湊合一晚,再從長計議。

電話忽然響起來,以爲是段安弦,一時激動得無與倫比,看也不看的接起來:“哎,弦子,你怎麼回事啊?失蹤了?”

那一端靜了幾秒,再啓音,遲疑的一個男聲:“你是容顏?”

夏北北愣了下,下意識看屏幕,心裡一驚,反應過來。腦子好使了嘴巴卻僵得不能用了,握着電話一陣燙手,支支吾吾:“宋……宋……”小顏是喚他宋瑞,可別人似乎稱他一聲宋少的吧?正思縈着要不要免俗。那邊也已反應過來,揚着聲,標準的疑問句:“你是容顏的朋友夏北北?”

“啊,啊,我是,小顏的手機陰差陽錯的被我拿來了,你找她有事?”夏北北提着氣,明明隔着聽筒什麼都看不到,卻像緊張得神形俱疲,就差汗如雨下。

宋瑞嗓子清清淡淡,跟以往無異:“啊,我想找遠修來着。你跟他們在一起?”

夏北北拖着行禮箱出來,邊走邊回:“沒有,他們還在劉小那裡,等秦少徹底不用輸液了再回來。我剛下飛機,回s城了,拿着小顏的電話呢。”

原來是這麼回事,宋瑞對事情基本明瞭,不再多問。夏北北心裡暗下一格,聽出要掛電話的意思,看了看天,s城冷是冷了些,不過日光晴好,不至於換了地遇心都變得灰冷。不料宋瑞沒立刻收線,又問:“你在機場呢?”

夏北北抱着電話,像抱了線生機,很無厘頭的感覺。

宋瑞那頭笑了聲,很輕微,再家常不過,聽到夏北北耳中卻像溫潤得能融化冰雪。“正好我在外面辦事,離機場不遠,你等等,我過去接上你。”

夏北北將行禮箱放到腳邊,時不時翹首遠觀,第一次實心實意的等一個男人來接,那感覺很陌生。卻又沒由來的興奮不已,從沒有過的感覺,像懷裡揣着只活蹦亂跳的兔子,忍不住敲起的腳尖輕快。

宋瑞做事素來很有效率,圈子裡就出了名的最秉承守時的傳統美德。沒讓夏北北等多久,銀色跑車急速撞進視線裡,穩穩在她跟前停下。笑容可鞠的下了車,迎着陽,一臉和絢。“冷不冷?等久了吧?”伸手過來幫她提包,身體前傾,肩膀輕微與她的相撞。夏北北鼻息散開清淡的香水味,比頭頂的雲色還淡,卻宜人得緊。

“纔出來,一點兒不冷。”

宋瑞打開車門讓人上去,轉身去放行禮箱,再上來,繫好安全帶:“兩地溫度相差很大,是不是感覺到不適應了?”能聽出夏北北口中輕微的南方口音,軟軟的,普通話總也不如北方人說得自在。

車內十分暖和,宋瑞慣常的襯衣加西裝輕便光鮮。倒是夏北北,一上車就覺出厚重來,解開羽絨服的扣子,臉上發燒,笑了下:“還行,這幾天南方也變天,氣溫跟這邊差不多。室內太冷了,還不如北方舒服。”

“那倒是。”

兩人一路話家常,宋瑞好奇的事情多,基本都是他問夏北北答。宋瑞見多識廣,時不時加些個人見解,語調深沉幽默,夏北北聽着,笑得一團和絢。天南海北的遍過一圈,纔想起問她:“哎,住哪兒啊?”

夏北北扣着的手指動了動,漫無目地向窗外看了眼:“找個賓館把我放下就行,還沒找地方住。”

已經到了s城的鬧市區,大部分以時尚店面爲主,宋瑞對這一帶莫說多熟悉,住人的地方倒不難找,不遠處就有一家商務酒店,正是他宋瑞名下的產業之一。conad2;車頭一轉,直接開過去:“去萬豪吧。”

夏北北一聽“萬豪”倆字,直接嚇出一身冷汗,全城出了名的高檔酒店,進都沒進過,聽說裡面裝潢金碧輝煌,處處都是金銀堆砌,奢華享受自是不用說了,價位也驚人的高昂。恐將她賣了也付不起一晚的房費。

驀然轉過頭,瞪大眼睛瞧他:“宋少,開玩笑呢吧,那種地方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可住不起。”

宋瑞斜眸睨她,嘴角弧度輕微:“誰說讓你去那裡住了,我去辦點兒事。住的地方不是還沒着落,我倒想了一個好去處。”

“哪兒啊?”

“到了就知道了。”

車子將一開到門口,已經有服務生恭恭敬敬的迎上來,車門一開,喚他:“宋少。”

宋瑞先不急着下車,轉首問:“在車上等我,還是一起下去?”

夏北北想也不想:“我還是在車上等吧。”自己穿成這樣,跟光華灩灩的宋瑞一比簡直天上地下,進去了只怕寒磣。

宋瑞也不勉強,笑笑說:“很快。”

的確挺快,不出十分鐘就出來了,經理一路送出廳門,臉上笑容大得跟朵太陽花似的。被宋瑞擺手打發了,幾大步跨到車上,帶來一陣乾冷空氣,獨屬冬天的味道。

“等急了吧?現在帶你去看看住的地方。”

夏北北好奇:“到底去什麼地方啊?”

宋瑞失笑:“不都說朋友性情上是有共性的,怎麼跟容顏一點兒不像?”

夏北北不以爲然:“都說朋友相吸,在一起時間久了共性是有一些的。conad3;不過性情這東西天生的,不太容易改變。你覺得我跟小顏哪裡不同?”

宋瑞眯起眸子,神色有幾分專注,冬日陽光照進來,生生璀璨了男人的一張臉。夏北北偏首瞧着,看他頭髮修剪得清爽利落,連耳根的痕跡都異樣整齊,濃眉斜飛入鬢,看得她忽然懊惱,怎麼就學了醫,乾巴巴的專業,連點兒浪漫唯美的細胞都沒有。大好景緻在眼前,卻不能像那些藝術家們,拿着畫筆或相機,將這亮眼的一刻保存下來。

神形恍惚間,就聽宋瑞緩緩說:“你比容顏警惕踏實,她平時迷迷糊糊的,就算說要把她拉去賣了,點錢交人之前也能安之若素,好像什麼事都不太上心啊。”

夏北北認識的容顏就是好多事似都不放心上,這一點跟她是不大相同,每走一步都謹慎小心,像要把大半個人生都望盡了,生怕走錯哪一步就前功盡棄。灑脫這樣的詞彙跟她幾乎沾不上邊,不像容顏,骨子裡滲出來的懶,世外高人一樣的活着,也不是灑脫,就是有幾分漫不經心,偏偏就是這種漫不經心讓人覺出無害,且不說別人看在眼裡是否會由心生起想要珍重的心思。反正在他們這些朋友看來,就屬容顏最讓人不設防,什麼事即便瞞着所有人,在頂不住的時候獨會跟她說。她也知道容顏知道的秘密最多,可是明面看着又像最一無所知的一個,正因如此才讓人安心。她不助紂爲虐,也不會害人,看似要求的不多,只要她在乎的人安好。

“容顏不是迷糊,是。”人看着太清明瞭有什麼好,太過鋒芒必露,萬般矛頭都會指過來,就像段安弦。哪裡及得上容顏,看似茫然,實則什麼事不了然於心。

宋瑞修指扣着方向盤,反覆緩慢地咀嚼“”這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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