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容銘,對於發生在雪薇身上的事我也表示深切的同情,但我要鄭重告訴你,我從沒有寫過那樣的紙條,而且也沒必要寫,信不信隨便你。”她昂起了頭來,臉上的憤怒多過痛苦,聲音異常的堅毅。
厲容銘狹長的眸眼眯了眯,盯着她,似乎在判斷着她話裡的真僞。
“我相信你有用嗎?現在這是鐵的證據,若是警方查過來,你能替自己冼清嗎?”厲容銘從口袋裡拿出了早上她做的筆錄,摔到了她的面前,“你自己好好看看,這二張紙條上面的字跡就連爺爺都說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簡初臉色發白,厲容銘的話讓她後退了一步,直退到了書桌旁,雙手反過去撐住了。
“我問你,去南城前一天,你有出去過沒有?”厲容銘逼近來,白哲的雙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咄咄逼人,語音嚴肅。
去南城前一天?簡初的腦海中一片混亂,卻也在極力搜索着。
“說。”厲容銘銳利的眼睛盯着她,輕喝道。
終於想起來了,去南城前一天,她確實出去過,可那天只是去公寓裡看媽媽,看了後立即就回來了。
但那有什麼問題麼?
“出去過。”她一回神,肯定地答道。
“去了哪裡?”厲容銘臉上一暗,緊緊相逼。
“沒去哪裡,只是隨便出去買了點東西。”簡初的底氣有點不足,她並不想讓厲容銘知道媽***事,也不想告訴他,她媽媽住在哪裡,她,信不過他。
她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到媽媽,哪怕是稍有懷疑都不行。
可厲容銘看到了她眼裡閃鑠的光,眼神更加凌厲了。
“在我面前你還不想說實話麼?”他心情沉重,表情澀硬,心都提了起來,冷冷問道,“你可知道這個事情有多嚴重嗎?”
幾乎不敢象,如果這事真是簡初做的,他該要怎麼辦?因此他是渾身緊張到了極點。
簡初呼吸一滯,當然也意識到了這個事情的嚴重xing,立即挑眉反問道:“怎麼,現在就如此急不可耐地栽贓到我的頭上來了嗎,就這麼認定了我嗎?告訴你,我沒有做過。”
她臉上的表情可謂是悲愴的,寧雄的話還在耳邊響起,她應該去求助他的丈夫,與他開誠佈公談談爭取到他的幫助。
可現在看到了吧,這就是她的丈夫。
他心愛的女人出事了,不問青紅皁白,第一個找的嫌疑人就是她。
她憑什麼還能信任他!
“你在胡說些什麼?”聽到簡初這樣含譏帶諷,毫無是非觀念的話,厲容銘的臉色頓時鐵青,怒聲喝斥道。
今天在爺爺書房時,爲了這事,他是多麼的緊張她,想着各種可能或者不可能的事。
甚至在想,如果這事真是她做的,他該要如何來替她開脫罪名。
可現在看來,這個女人並不領他的情,甚至不懂他的心,還以爲他是來惡意栽贓她的。
“我沒有胡說,你向來都是巴不得我出事,恨不得我去死,你心愛的女人受到了傷害,就要來栽贓我嗎?我真是太悲摧了,告訴你,厲容銘,這個紙條的字跡第一眼看上去確實像我的,但我現在鄭重重申:我從沒有寫過這樣的一張紙條,根本就不記得什麼時候寫過這樣的一張紙條,站在我的立場來說,有什麼理由要來寫它?又有什麼理由要去約雪薇?”簡初火大,衝着他吼,
“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對你,還有你的雪薇,我沒有任何興趣,犯不着去招惹你們,更不想與你們有任何牽連,如果你想要把我怎麼辦,直接來就行了,何必繞那麼多彎呢,人爲刀俎,我爲魚肉,與之奈何?”
簡初情緒激動,雙手猛地推了他一把,厲容銘被推得後退了一步,她跑出了他的半包圍圈。
因爲痛苦,眼裡噙滿了委屈的淚水。
厲容銘嘴角的肌肉扭曲了下,可還是安靜地聽完了她的訴說,眸子裡揚起了黑沉的光:“很好,原來,這就是你的真實想法?”
“是的,我恨你。”簡初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思維混亂,心底裡所有的委屈全部倒了出來,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一定會報復你們的,我會讓所有陰謀害我的人全部付出代價的。”
“你……”厲容銘怔得說不出話來,精雕細琢的五官上凝聚起深深的怒意,黑沉着臉。
這個可惡的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認爲我就是在惡意栽贓你的?”他咬着牙,眸裡的光可怖,“你知道這樣下去會有什麼後果嗎?”
他低聲吼,“如果證據確鑿,你很可能會要再次去做牢,懂不懂?”
厲容銘真沒想到這個女人的心思竟是如此的偏激,從雪薇手上拿到這個紙條後,他沒有去警局,而是直接來找了爺爺,也是想找條解救她的辦法,可她都在亂想些什麼啊。
‘坐牢’這樣的字眼又嚴重刺激到了簡初,她的心頓時痛得擰了起來,所有不好的感覺都在這一刻涌了上來。
纔回到g城,她的右眼就會跳,總有種不安緊張的氣息包圍着她,原來是早就有人撒了張無形的網在等着她往裡面跳了。
慢慢地,她冷靜了下來。
媽媽還在病中,她怎麼可能出事呢?
“厲容銘,我沒有做過的事是絕不會承認的,不怕警察來查我,這張紙條雖然像我的字,但絕不是我寫的,不是誰想栽贓陷害就能想的。”簡初冷靜了下來,冷冷地說道。
厲容銘臉色陰沉,伸手從口袋裡掏了支菸來點燃,指尖握着煙,深深吸了一口,沉默不語。
簡初喉嚨發緊,雙手十指緊扣,搼成了一團。
空氣裡安靜得足以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厲容銘感覺到呼吸發滯,用手拉了拉西裝領帶結,吐出了口濁氣。
他,在爺爺的書房裡就說了,他是不會相信簡初做出這樣的事情的,憑着這段時間對她的瞭解,她應該不是這樣的人。
可現在……
“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你,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一會兒後他沉聲說了句。
簡初憤怒之極,忽而笑出聲來。
“很好,那就來吧,新仇舊恨一起清算,我就不信這個世間會沒有真理。”她的話可謂是悲壯之極。
厲容銘心中一動,想起了什麼,近前一步,逼視着她。
“這麼說,二年前的事也不是你做的了?”
“厲容銘,你是寧願相信一個外人所言也不會相信我的話,哪怕我是你的妻子,你也是不會相信我的,對麼?”簡初悲哀的笑,“但我會證明自己清白的,一定會的。”
她握緊了拳頭,卻發現身子都在發抖。
正如她所想的,就算他們在南城**與靈魂契合了,那也不會改變他們之間現狀:他對她的不信任。
所有的一切都是白搭,他們之間註定不會有真正的靈肉合體,這樣的感情太脆弱了,經不起任何風吹草動。
換句話說,眼前的這個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她託付終生。
厲容銘只是緊緊盯着她,聽到她這樣的話語後,心底裡卻是悄然鬆了口氣,如果她真沒有做過這樣的事的話,那他就放心了。
相信憑他的手腕會有辦法把一切都查明的,只要她真沒有做過就好了。
‘他的妻子’如果沒有聽錯,剛剛簡初是在說她是他的妻子,那她是把他當成了自己人嗎?
不,剛剛明明她說過的,她恨他!
她恨他,他再清楚不過。
如果二年前的事真不是她做的,那她該要受多少委屈啊,爺爺說的,原本是一番好意,反倒是害了她,是這樣麼?
他的心顫粟起來,沉重到了極點。
現在,他們之間真的存在着太多的誤會了,將來,他們要如何來赤誠相對?就目前來看,即使想要重新開始的心路歷程也會是多麼的艱難啊。
他閉上眼睛,輕嘆了口氣。
“嫂子,嫂子。”厲思晗清脆的叫聲在樓下響起來。
放寒假後,她隨着同學們去了一趟國外旅遊,今天剛到家就往簡初的屋子裡跑了過來。
“容姨,我嫂子,哥在不在?”
“小姐,他們都在樓上呢。”容姨笑眯眯的迎了出來。
“好的。”厲思晗朝着容姨一笑,往樓上飛奔而去,呯地一下推開了臥房的門。
“哥,你在幹什麼呢?又要欺負我嫂子麼?”
厲思晗才進來,就看到厲容銘陰沉着臉,臉色可怕,向來,厲容銘那張妖孽的臉,笑時如風拂面,會勾人神思,可冷卻時,陰陰的,五官向外都會噴出火來,可怖的很呢。
厲思晗知道自己的這位親哥哥,不喜歡嫂子,不僅疏遠她,還經常羞辱她的。
因此,這一進門看到厲容銘這副氣勢凌人的模樣,而簡初又是滿臉通紅,眼裡噙着委屈的淚,瞬間就認定了自己的這位親哥哥在欺負嫂子了,立刻就拔刀向着親哥了。
“思晗,這麼晚了不休息還過來幹什麼?”厲容銘看到了親妹妹,皺起了眉來,臉有不悅之色。